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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共潮生(3)

“等着。”我几近崩溃的又跑上楼,从自己的书桌上拆下hellokitty的纸巾盒,拿下来给他。他居然笑,忙不迭的套在自己车里的纸巾上,然后看着傻乐。

“谢谢。”大概是喝了酒,他笑起来五官凑的特别紧,透着股孩子气。

“不客气。”外面有点冷,我紧了紧衣领。

“就想生日的时候见你一面。我现在可以回去了。”他说着就要打火。

“你醉成这样还开车?”我着急着说。

“那我去你家借宿一宿?”他转过头冲我暧昧的笑。

“下来,打车回去。”我心里烦,竟命令着他说。

他一愣,脸上的笑一下子收敛住。半晌,又笑开了:“你真关心我。”

“你总归是一条人命。下来吧。”我越想越郁闷,一不小心差点现了原形。

他摇摇晃晃的开车门下来,连站都站不稳,扑在我身上。他全身都是酒气,熏的我头晕。

我连拖带拽把他弄到小区门口,打了辆车,把他塞进去。一路上,我们两个都没说话。

“张亦越。”我想关车门的时候被他拉住。

“嗯?”他的脸色迷茫,像个迷路的孩子,我的心一下子软下来。

“谢谢。”他的眼里透着真诚。

“没事。早点回去休息。”我说完就关上车门转身往小区里走,生怕再呆下去,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回到家里,刘黎还没睡,看着电视等我。“你真要当心。那厮段数挺高。”

我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没话说。

“哎,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我一听见喜欢两个字,嘴唇火火的开始发热。他白皙的脸,他的笑,他的声音,像车轮战般出现在我的脑海。

“妹妹,就算喜欢他也不能当真,玩玩可以,别动真感情,别上床。”刘黎拍着我的肩膀说。

“别说的你很有玩玩的经验似的。”我只好用笑来掩饰心底的不安。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她丢下一句话,去洗手间刷牙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去上课,看见他的车停在楼下,心里又是一悸,他万一回来拿车,还指不定碰上什么事呢。我只好下了课就躲在琴房里练琴,一直练到琴房关门,才战战兢兢的回家。还好,他的车已经不见了。天上划过一颗流星,我来不及许愿,心情有些失落。

江海潮像个幽灵一般,总是出现了又消失。他不来骚扰我的日子,我觉得无限轻松。除了偶尔发条短信,他几乎不跟我联系。去简宁家上课也从来没遇见他。我整日奔忙,像个陀螺。满脑子就是赚钱练琴练琴赚钱。

刘黎常常接到外面的活,有时候是给别人暖场,有时候是什么地方开业,我们两个同进同出,赚了不少钱。她长袖善舞,活都是她联系的,我只要跟在后面,数数钱就行了。

“张亦越,你干嘛呢?”赶场的路上,接到他的电话。会这样叫我,带着一丝慵懒的,只有他。

“赶场呢。”我奔波了一天,头昏昏沉沉的,心情极为恶劣。

“去哪?”

“波特曼酒店。”我没空跟他瞎扯,随口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我和刘黎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合作春江花月夜,一曲下来毫无波澜,心如止水。台下掌声雷动,我们也只淡淡的站起来鞠躬微笑。直起身子的一瞬间,我看见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满场灯光也遮不住它。他居然没有笑,绷着脸,轻轻的鼓掌,嘴唇紧抿。

我心跳一下加快,头晕目眩。

退场以后,我和刘黎收拾好东西往外走,没出后台门,就看见他站在墙角。

“春江你先走。我一会就会来。”我只得跟刘黎交待一句,硬拖着脚步走到他面前。

“张亦越,你今天真漂亮。”他就站在我面前,背靠着墙,还是没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他不笑了,心情反而更加发毛。

“谢谢。”我挤出一个笑容,心里一直打鼓。

他忽然同时掐住我的两只手腕,低头就要把嘴唇凑上来。我这次已经料到,扭着头一直躲。

“张亦越。”他忽然放弃,两只手改成牢牢抱紧我的姿势。这次我没躲掉,只觉得全身骨头勒的生疼。

“张亦越。”他在我耳边叫。我不答,五脏六腑却渐渐抽紧。

“我到底哪儿不好?”他不再叫我的名字,改用低沉的声音,闷闷的问。

“没哪儿不好。”

“那你干吗不待见我?”

我忽然火大,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大着嗓门叫:“你什么意思?我干嘛要待见你?我很好骗很好欺负吗?那好啊,就玩玩呗,谁怕谁!”话一说完,气就全泄光了。我转身就走,对自己全是懊恼和鄙视。

他两步追上我,搂住我的肩膀,眉开眼笑的说:“你以为我是跟你玩玩的吗?好啊,那我们就玩玩看。”

学校里漂亮女孩多的是,每天豪华跑车进进出出,打扮得花枝招展,曾经我最鄙视这种女孩,现在竟自己也成了其中一员。

晚上回家已经是12点。刘黎还在电脑前坐着。“今天又上哪儿疯去了?”

“海边。”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今天坐了一整天的车,全身骨头都快散了。

“我看你是越玩越开心,都快找不着家了

吧?”刘黎坐到我身边,鄙视的看我。

“没有。”江海潮活动是特别多,上山下海,无所不能,只是我一直坚持,不肯跟他在外面过夜,该上的课还是上,该带的课还是带,自己赚钱。他也不勉强我,经常有那么一瞬间,我会恍惚的觉得,我们俩,跟这城市里所有普通情侣一样,真心相爱着。遇到这种时候,我就进浴室对镜子拍打自己的脸,张亦越啊张亦越,你喜欢他,但不能爱上他,你们只能是随便的关系。每次提醒完自己,还是觉得泥足深陷,拔不出来,可怕的是,我竟然还不想拔出来。

今天在海边,我们脱了鞋狂奔,奔得累了就四脚朝天躺在沙滩上,他转过脸喊我:“张亦越。”我转过头,他的脸离得很近,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他的眼睛清澈俊秀,像两汪清泉。我不敢再看,只好抬头看天,天压得特别低,淡蓝的颜色直扑下来,白云朵朵,我忽然觉得,就这样什么也不想,该多开心。

“花月夜。”刘黎看我愣神,拍拍我的脸。

“嗯?”我醒过神来,看着她。

“你算陷进去了。”她点头,确定的说。

我倒在沙发上,抱着靠枕,闷着声音说:“我知道,可我竟然觉得挺不错的。”

“哎,妹妹,想着要保护自己啊。别把身体弄坏了,其他都是次要的,感情浪费了,咱还有的是,对吧?”刘黎把我拉起来,谆谆教诲。

我听话的点点头:“我知道。”心里想着,这感情出去了,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第3章

“好吃吗?”江海潮笑眯眯的看着我问,我和他见面的机会不多,都忙,每次的主要活动都是吃。

“嗯。”我点头。一周没见,他似乎憔悴了点,不变的是晶亮的眼睛。

“走,去外滩吹风。”

对于他心血来潮的各种活动,我早已经适应。

外滩人很多,我面对着黄浦江,对面的高楼大厦映着岸这边的西式钟楼,每每让我觉得气氛诡异。

“张亦越。”他从后面抱着我,下巴放在我的头顶上。

“嗯?”我没有回头。

“我们在这儿站一夜怎么样?”

“神经病,冻成冰雕啊。”秋风吹着,一点也不温暖。

“我从小在北京长大,大学毕业才来上海,就特别喜欢这条江。”

“难怪你这么贫,原来是北京孩子。”我捂着嘴偷笑。

“我难得动个真情,你就扫兴!”他一边说一边使劲挠我,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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