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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共潮生(58)

妈妈和严叔叔临睡觉之前,把海潮拉到房间里,拷问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我一点也没有担心,他只要拿出江总十分之一的气场,摆平我妈妈还不是易如反掌。

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无聊的看了半天书,他才回来。

“怎么样?搞定了吧。”我看他一脸开心的样子,就知道结果。

“那当然。我是谁啊。”他臭屁起来,完全忘了今天是谁紧张的手心出汗。

“那也是我妈人好啊。”

“嗯嗯。不然怎么能生出小越越这么可爱的女儿呢。”他一开心,就会乱拍马屁。

我坐在房间的飘窗上,抱着膝盖看他摇头晃脑得意的样子。

他看看我旁边空出来的一段窗台,二话不说的就跳了上来。

“你当心点。”我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这人大概是亢奋的过头了。

“越越,你觉不觉得今天晚上星星特别多?”他不理我,扭头去看窗外的天空。

“没有啊,很正常啊。”我回头看了看,哪有多少星星。

“那就好,我怕你晚上喝多了,眼冒金星。”

“谁喝多了,你不知道吧,我其实从来没有喝醉过。”我气不过,偷偷去厨房,又拿了一瓶百利甜酒出来。

“张亦越你疯了?”他吓得差点从窗子上跌下来。

“海潮,让我试试看,自己到底能喝多少嘛。”我抱着他一阵乱晃。这酒其实更像饮料,甜甜的,我特别喜欢。

“越越,我觉得你今天真像个小孩子。”他拿我没办法,只好拉着我坐回窗台上。

“我哪有。”为了证明我不是个小孩子,我又重新跳下去,拿了两个软软的棉垫子回来。

“你先下来,直接坐在窗台上冷,垫点东西。”垫子放好,我靠上他的肩膀,不依不饶的说:“你看,我还想得到照顾你,说明我没喝多啊。”

他像是怕我掉下去一样,紧紧地抱住我。“你越是说自己没喝多,就越证明自己喝多了,懂不懂?”

其实,我知道自己很清醒,只是靠在海潮的肩膀上,说了很多很多话,说自己小时候被同桌的男生欺负,说练琴的时候想偷懒被妈妈发现臭骂,说被他追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窃喜又害怕。

海潮都有什么反应,我记不清楚,只记得他老是叫我小醉猫,老是让我别喝了,又拗不过我。我一直没有觉得自己其实是醉了,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闻着新晒过的被子一股阳光的味道,才觉得脑袋极重,眼皮很酸。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觉得有人推我,有清新的薄荷牙膏的味道落在我的耳边,温暖又清凉,轻轻的蔓延开来。

“宝贝,往里面去点,这床这么小,我都没地方睡了。”

海潮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我的心一颤,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坐起来,不管不顾的凑着脑袋去吻他。

他的脸有点微凉,嘴唇也是,却柔软湿润,我的清醒只维持了几秒,就又晕乎乎的躺下了。

“喜不喜欢我这样叫你?”他把我放到床的里面,又俯在我耳边轻轻的问。

“喜欢,喜欢。”我胡乱答着,只顾着抱紧他。

“那以后每天都叫你宝贝好不好?”

“不要不要,太肉麻了,偶尔叫叫就好。”我真的还是清醒的,只是睁不开眼睛而已。

“那我还是叫你越越好不好?”

“好。”

“越越你嫁给我好不好?”

这句话,他说得很快,我还没有来得及听清,忽然就觉得手指一凉,被什么东西圈住了。我睁开眼睛看看,是一枚铂金的戒指,有一颗极闪眼的钻石在上面,晃得我又闭上了眼睛。

“你欺负人,你趁我喝醉了想骗我。”我摇着头。

“怎么,你清醒的时候就不答应我了?”他拉着我的手腕,咬我的肩膀。

我想想也对,于是便不再摇头,感觉得到他在不停的亲吻我,那细细密密的吻渐渐灼热起来,我第一次跟他一起躺在自己原来的小床上,竟然觉得周围极为陌生,只有熟悉的体温包围着我。

“海潮我头晕。”我觉得自己好像飘在水上,全身都在晃悠着。

“头晕就对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偷偷的把我们两个人的衣服都脱了,床又小,我们从头到脚都紧贴在一起,我很快就喘不过气来,还伸手本能般地去摸了摸他的腿,听见他的呼吸一下子失去了原来的节奏,一把拉住我的手。“你瞎摸什么……要摸也应该摸这里……”

我大概是借着酒劲,竟然有力气反抗他。“不要,我就喜欢摸我老公的腿。”

“好,好,你爱摸哪里就摸哪里。”他很自觉地,把我的手又放回腿上。

这回摸到他腿上的伤疤,虽然还是替他难过,心疼他的不完美,可也已经坦然,即使是这样的不完美,他也是我的海潮,是我那样心心念念爱着的人。

黑暗里,我只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为他敞开,那本能的幸福,几乎要将整个人都淹没,跟他契合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有种错觉,就好像这感觉是嵌入我灵魂最深处一般,就好像我从出生开始,便是为了等待这样的时刻到来。

“越越,你今天还有功课没有做。是不是忘记了?”他开了灯,手指绕着我的头发,盯着我的脸看,我只觉得灯光刺眼,整个人头重脚轻,快要散架。

“我没忘。”我眼睛睁不开,不过曾经答应他的事情还没有忘记。“海潮,我爱你。”

他马上吃吃地笑起来,这个人,也太好打发了。“我也爱你。”他说着,关了灯躺下,床确实太小,我几乎要把半个身体伏在他的身上,却觉得特别柔软舒服。

“明天早上六点叫我起床。”陷入睡梦之前,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干嘛?”

“陪我去砸场子。”说完,我就沉沉地睡着了,朦胧间感觉到他又抱紧了我一些。

第二天我当然没起来,一直拖了好几天,才终于有天早起,拖着海潮出去。

“你到底要干嘛?天还没亮就把我叫起来?”他不情不愿地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带着海潮,在上次跟妈妈一起烧香的寺里转了半天,才找到那个算命先生的小摊子。

“先生,你帮我们两个算算姻缘好吗?”我拉着海潮在他面前坐下,真诚地笑笑。

算命先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我,端详了我们半天,念念有词,又写了一张小纸条,故作神秘地递给我。

我偷偷打开看看,这次这张还不错,算了,还是不砸他的场子了。

“上次你不是给我写了首钗头凤吗?这次怎么换了?”我继续对他微笑。

算命的老先生脸立刻抽筋。

“啊,这个……老夫专攻面相,对批八字的研究不是很深……”

我还是笑,忍都忍不住。

我们回家的路上,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路上的行人还是很少,斑驳的树影映在寺前古旧的石板路上,却有说不出的跳脱灵动。路边有卖早点的摊子,淡淡的油烟味随着热气渐渐飘散开来,是最世俗最普通却也最幸福的味道。

我们站在碧绿的冬青树下,没有任何地方赶着要去,只要好好享受这晨露和阳光就好。

海潮拉起我的手,一起放在他的大衣口袋里,那儿干燥舒服,有茸茸的触感,还有他指尖隐隐约约的温暖。

“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他笑着问我,眼眸幽黑,清澈透亮,嘴角有一丝慢慢晕开的笑意,幸福而又满足。

“写了一句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但是又怕你笑我矫情的话。”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薄薄的宣纸,递到他的手里,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温度,一点点地把我融化。

他认真地看完了纸条,吻了吻我的额头,重新拉起我的手,再一次放回他的口袋里,才小声地说:“是不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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