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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嫁妖孽王爷(154)

水无痕握住君幻羽手臂的手僵了僵,愣了半晌后似触电一般松开,他眸中痛色难当,身上的喜袍看起来刺眼而夺目,如今这一身大红喜袍竟然成为了最好的讽刺,莫非,他这一生,注定要孤独终老么?为什么他每次成亲,都能闹出这么多事来?老天不知道他很疲倦了么?

“娘……痕儿自小就是一个乖巧的孩子,痕儿知道您不喜欢痕儿,所以,自懂事之后就鲜少出现在您的面前,您不爱我,没有关系,您有您的立场,也有您做事的原则,可是现在,有人这般爱痕儿了,您却为何要将这爱生生地剥夺?莫非,您不想让孩儿幸福么?”水无痕字字肺腑,句句血泪,让身在隔间的无止尽不禁潸然泪下,无痕对她的爱当真是这世上无人可比的,情比金坚,在如此的状况之下,他依旧对她不离不弃,如此倾心相爱之人,就算为他舍去生命,又如何?

水无痕的话让君幻羽的身子微微颤动起来,她眸中压抑许久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她一直知道,其实一直都知道,她这个孩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孩子,他懂事沉稳,小小年纪就会察言观色,他从来不会做任何让她不开心的事,也不像其他孩子那般来向她邀功讨赏,可是,痕儿他又怎知,她表面虽然对他冷淡,然而,却经常在他转身之后,对着他那幼小的背影咬紧双唇默默流泪,她心中的苦,又有谁人知?

君幻羽唇齿微张,任由泛滥的泪水滑入口中,那带着苦涩酸味的泪水让她的神志再次清醒起来,她收住泪,默然地说道:“痕儿,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母妃的苦处?母妃身上的痛,不该有人来承担么?”

“是该有人承担,但是,却不应该是由静儿来承担,这事根本就与她无关!”

君幻羽激动地叫了起来:“你说该由谁来承担?独孤傲么?他人呢?在哪里?如若你娶了独孤静,那么我便要天天看见她的脸,只要我一看见她的脸,就会想起独孤傲,然后我就忘不了心中的仇恨,你想让母妃今后的日子都这样过下去么?”

“母妃,静儿这些日子以来的表现,您也看见了,您又何必钻牛角尖呢?”他理解母妃的痛苦,他也是其中受害的人,可是,静儿的苦丝毫不亚于他们所受的苦,她的亲生父亲不断地利用她,让她无辜承受诸多的伤害,而今,在一切烟消云散后,为何他的母妃还要横插一刀呢?他的母妃虽然冷淡,却也不是一个无法宽容他人之人,所有的爱恨情仇,不都可以随着时间而渐渐淡忘么?她却为何对这事耿耿于怀呢?

君幻羽眉头深蹙,决然拒绝道:“不行,你们绝对不能在一起,如若你非要与她在一起,那么,在母妃与她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吴芷静从狭小的缝隙之中,看向水无痕,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深深地刻入了她的双眸之中,看来,这一生,他们想要再一起,真是困难重重,以前是月思君,后来又是她的父亲,而今,又是水无痕的母妃。

莫非,相爱的人当真就不能一生相守么?

“母妃……”

水无痕痛苦之声刚刚想起,却听承扬在外疾呼道:“主上,属下有要事禀告。”

水无痕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他看了一眼君幻羽后,扬声说道:“进来!”

承扬推门而入,单膝跪地严肃地朝水无痕说道:“主上,凌霄宫宫主九域圣尊抓住了皇上,太子,七皇子等人,他将皇上他们绑在了京城西郊琴山的断情崖上,他发来信函说要主上前去搭救,不得带一兵一卒,否则,若是见到一个士兵便将人质杀死!”

水无痕愤怒甩袖喝道:“什么?!宫中那些侍卫是干什么用的?”那断情崖崖高万丈,十分陡峭危险,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师父他这是想要与他决战山巅么?

承扬垂首不再说话,水无痕盯了一眼承扬后,掀袍离开了新房,君幻羽秀眉一皱跟着水无痕出了新房。隔间之中的吴芷静无力地摇头,父汗他是疯了么?为何抓了这许多人?他这是准备与水无痕生死决战么?

父汗让无痕一个人只身前往,他该不会在断情崖上布下天罗地网吧?无痕该不会凶多吉少吧?

秀拳紧紧地抠在一起,眸中露出居然,不行,她一定要想一个方法逃出去才行!她不能让无痕受到任何伤害!

铁血柔情 第十六章 守不住的秘密

琴山,顾名思义,其形远观状似一把古老的琴,山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而琴山上的断情崖,三面陡峭,山峰对峙,壁立千仞。从远处望去,仿似天门微启。

断情崖名字的由来是源于一个传说,很久以前,琴山脚下山村里住着一个美丽善良贤惠的女子,因长期侍候卧病在床的公公而获得孝顺之名,却也遭到了妯娌间的馋言诋毁,含辛受辱,而她的丈夫也不再相信于她。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这名女子便从这崖上跳了下去,寓意为断情。

从断情崖上往下而望,但见幽深的涧底,琴山之中的各路水流汇合于此。水路浪激时似一条咆哮无羁的蛟龙,纵穿关隘,夺门而泄,形成了状似依阙,雄如剑阁的绝塞天险。而泉水沉静时,清澈温柔的小溪日日夜夜潺潺流淌着。

水无痕立于琴山山腰之上,他翘首而望,但见山巅古松摩云,危崖欲倾,这断情崖确实雄伟壮观。

余辉返照千山色,满峪参差人画中。

此刻,瑰丽的晚霞映着诡奇万状的险峰怪石,奇光异景,色彩缤纷,但是,他却没有好心情来欣赏这一幅瑰丽的画卷。

“母妃,山路天险,您小心一些。”水无痕因着吴芷静的事,还有些埋怨君幻羽,但是,终究是自己的母妃,他还是不忍让她再次受到伤害,这琴山远观虽然平缓,但是那断情崖确实惊险异常。本不想让他母妃跟来的,但是复又想,如若独孤傲使用调虎离山,将他引至此处,母妃岂不是更容易被师父带走?

因为君幻羽没有内力的缘故,所以,水无痕也不能直接飞身而上。君幻羽俯首看了看水无痕扶住她胳膊的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痕儿,你受累了。”

水无痕往前行走的步伐微微一滞,他侧眸看向君幻羽,但见君幻羽的眸中有泪意涌动,垂眸思索片刻后,回道:“此事之后,还望母妃给孩儿一个合理的解释。”

君幻羽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分,低头思虑,莫非,想要守住一个秘密,当真这般难么?

当水无痕与君幻羽行至断情崖时,余辉与明月并存,天,已近灰黑了。

崖顶之上,北风呼啸,猎猎而过,水云天等人被独孤傲用绳索套在了悬崖边的一排古松之上,那些古松的枝臂苍劲有力,将一干人等全然吊在了上面。

水无痕凤眸微眯,师父的武功天下无敌,竟是将他的父皇与所有的皇子都抓到这崖顶上来了,连最幼小的十弟,他都没有放过。

他的十弟才刚刚六岁,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惊惧,他的双手被绳索吊在古松之上,当他俯身往下看去时,双脚不停地颤抖起来,倏地一下哭闹道:“父皇,救我……”

水云天瞥了一眼立于悬崖边上的白衣银发男子,朝十皇子喝道:“不要哭,我水氏皇族之人,并不是胆小怕死之辈。”

说罢,将视线放至水无痕的身上,却又在惊见水无痕身后的那个身影时,龙眸终是颤动了些许。十余年未见,想不到,她依旧风华未减,亦如他初见她一般。记得初次见她时,她身着艳丽对襟绣花小袄,头上梳着双环髻,穿着及膝裙,脚蹬鹿皮绣花镶珠片小靴,一脸神气盎然,带着草原儿女特有的风姿。可是,为何当她进入那深宫之后,脸上最初洋溢的笑容就那般消失了呢?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将她看懂,看透,她有初入宫时的神采飞扬,变为后来的沉默寡言,淡漠如水,再到后来,她竟然策划巫蛊之变,还彻底从牢中消失了,她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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