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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师妹(169)

两名侍女对望一下后,笑了笑,其中一名接过凌萧若手中的长布条颌首说道:“奴婢来为姑娘穿吧。”

凌萧若点了点头,那侍女摊开长布条,在凌萧若的身体之上裹了起来。

“这里是哪个国家?”凌萧若垂眸望着女子灵巧的纤手,眼皮忍不住微微跳动,惊叹于服装的绮丽。惊叹的同时,她于不经意间靠口问询起来。

为她穿衣衫的女子随口便答道:“回姑娘的话,这里是漠西国的都城紫合。”

凌萧若眼眸跳了跳,重复道:“漠西?”

原来漠西人的打扮是这个样子的,这倒是让她颇为意外。

凌萧若脑中思绪飞转,将一切跟漠西的东西在脑中走了一个遍,漠西有大片的土地是沙漠,他们很缺水,家家都有水神的雕塑,子墨是漠西人。

“你们这里的人,是不是爱喝葡萄酒?”

搜罗完所有的信息之后,凌萧若开始循循善诱,看看能不能觅出一些自救的方法。

侍女闻言,摇头道:“葡萄酒可是最尊贵的美酒,我们平日哪能喝上?”

另一名侍女跟着说道:“不过,我们在宫里当差,遇见宴会时倒也能得主子的一些赏赐。”

“是啊,那酒可真是美味,姑娘您也喝过?”赞叹间,侍女也反问起凌萧若来。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点头道:“以前在一个故人那里品尝过,味道确实不错。”

她嘴上回着话,心里却一直在思索原来只有漠西皇宫的人才能够喝到葡萄酒,而今她也处于皇宫之中,看来,子墨的身份果然是非富即贵的,前些日子见他策马而走,不知他是回漠西还是回苍山,不过,子墨这个名字应该不是他的真名,她又该如何打探关于他的消息呢?

想到这一层,凌萧若只觉愁云惨淡,凝眉思索之时,侍女已然为她梳起头来,待她思索完毕时,妆已然成了。

对着雕花菱镜,凌萧若看清楚了自己的发饰,她一部分头发束在了头顶,呈半月形状,发髻上带着精致的花钿镂空发冠,一部分头发梳成了发辫垂在身侧,发丝之中镶嵌着金色的彩条,耳垂之上挂着大而夸张的金色泪滴型耳环,最让她惊讶的是,她的鼻翼还被坠上一颗璀璨的红宝石。

她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上的那颗红宝石,甫一动作,便惊得旁边的侍女尖声叫道:“姑娘,千万别动那颗宝石,如若掉了,奴婢的命就会没了。”

凌萧若垂眸看着战战兢兢的侍女,摸上红宝石的手就此僵在了原处,她凝眸看着侍女,问道:“你们究竟要我做什么?”

侍女朝她压了压身子,刚想回答,却听得外面响起了一阵刀剑兵戢之声,脚步声齐鸣之后,见到一众士兵进入了化妆室,两名侍女见状惊恐地颌首退了出去。

“将她带走,时辰到了。”为首之人手一挥,对身后的人命令起来。

“是!”

士兵得令后直接将凌萧若给架了出去。

凌萧若再度被人像木偶一样被架走了,出得牢房之后,因着多日不见阳光的关系,凌萧若只觉眼眸刺疼得厉害,行路之时,时不时用手护住了眼睛。

一众士兵带着凌萧若穿过林立的回廊,花园,直至出了禁宫大门,出了大门之后,凌萧若被人塞进了马车之中,摇摇晃晃一段时间之后,凌萧若又被人押了出来。

下得马车之后,凌萧若的眼眸方能正常睹物,她见身旁是笔直挺立的柏树,看着庄严而肃穆,柏树之下铁甲林立,威严不显自露,沿着青石砖铺就而成的道路一路行去,却见前方有一片平地,原处眺望而去成正方形,方形之外有水渠环绕,象征“泽中方丘”,正方形之内有圆形的祭台,总共有三层,这个应该是取义为“天圆地方”。

此时的祭台之上搭放着一方明黄色的桌椅,龙椅之上坐着一名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很明显,此人乃是漠西国的皇帝,不过,他虽贵为皇帝,但是却不是最引人注目的,因为他的身旁站着的另一名男子将凌萧若所有的视线全然吸引过去。

之间他一袭广袖白衣浩然立于长风之下,而今,寒冬已过,初春乍寒的风卷起了他白色的衣袍,伴着他那头银灰色的长发在浩荡碧空之下扬起波涛。

凌萧若愣愣地看着他,他的脸部轮廓刚硬,俊美非凡,只是眼角处那些浅浅的皱纹昭示着他的年岁,很显然,他已是人到中年了。年岁虽然老去,却依旧抵挡不住他的绝世风华。

这个男人是那日她在酒家之中遇见的白衣男子,果然是他抓了她。只是,她究竟是谁?

凌萧若被士兵架住往前行去,一路之上,她的视线只停留在了白衣男子的身上,只不过,当她快要踏上圆形祭台时,一抹黑色的身影牵引住了她的视线,因着磁场的吸附,她一瞬间转回眸超身旁望去,之间身旁挺立的众人之中有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春日的阳光之下,他仍旧一袭黑衣如墨,冰寒的气质没有发生四号的改变,俊脸之上没有太多的神情,只一双冷如寒潭的眼眸就这般定定地回望着凌萧若。

“你······”凌萧若在见到子墨的那一瞬间,心中五味杂陈,眸中滑过欣喜,激动,到最终转换为了失落与冰冷。

因为,她在子墨的眸中读到了陌生,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没有重逢之意,他打算无视她么?

子墨在听见凌萧若那个你字时,俊脸上仍旧没有挂上除了冰冷以外的任何神情,不过,他虽没有什么表情变换,却也不回撤视线,他就这样与凌萧若两两对望着。

凌萧若见子墨不肯认她,遂费力地停住脚步朝他大吼起来:“你不认识我么?你告诉我,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一袭问话之后,子墨倒是扬了扬唇,冷淡地回道:“他们要带你去祭水神。”

祭水神?!

凌萧若在听见这三个字时,眼眸眨了眨,完全没有反映过来这三个字的含义。

“什么意思?”

她曾听说过祭河神,就是将人拴在石块抛到河里面去,让人沉到河底去,而今将她祭水神,那又是个什么祭法?不管怎么个祭法,她的面前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死!

以生开始的便要以死结束,每个人的结局都是一样的,不过, 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就算要死,她也要死得轰轰烈烈,她才不要这样死呢!当真是迂腐迷信到了极点!

子墨闻言,淡淡回道:“祭水神。”

凌萧若白眼一翻,如果是这个回答的话,她还需要他说么?

“无霜,你认识她?”正当凌萧若大翻白眼之际,却听一阵飘渺之音从云端弥漫而来。

子墨闻言,微转身子朝祭坛之上颌首回道:“回禀父亲大人,孩儿在燕北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无霜?

凌萧若子听见子墨的名字时,睫毛一眨,跟着转头看了看祭台之上高高站立的白衣男子,原来这个男子是子墨他爹,如果他是子墨他爹,是不是表明,她可以免去一死呢?

白衣男子在听见子墨的回答扬唇淡笑道:“无霜,如若为父拿她祭神,你可有意见?”

凌萧若闻言,心下眉开眼笑,她转眸望着子墨,只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能拯救她的话语。如若是子墨此次肯救她,那么她便前嫌不记了!

然而,子墨脱口的话语让凌萧若直有上前灭掉他的冲动,因为他说:“祭神乃是我漠西最神圣的事,她是父亲大人精心挑选的祭神使者,孩儿哪里敢对水神不敬?”

白衣男子闻言扬首笑道:“好,好,此话甚有道理。将她带上台来。”

凌萧若在听到子墨狠心绝情的话语声时,她抬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你个无霜,你竟然见死不救?!你等着,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子墨在听见凌萧若的叫骂声时,风轻云淡道:“姑娘,能被选为祭神使者,您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在漠西,不是人人都有这种资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