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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师妹(207)

她将他放平在草地之上,抬手搭上了他的脉搏。

“蒙汗药?”

云景轩竟是中了蒙汗药,是谁给他下的药?

把完脉时,凌萧若方才觉得自己的左手之上有种黏糊糊的感觉,她抬起手,接着月光方才看清手上全然都是血渍,她心下一紧,焦急道:“你哪里受伤了?”

她推开了一下云景轩的身子,一番探究之后,发现云景轩的背部竟是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因着奔波,那伤口仍旧朝外渗着血。

他什么时候被刺伤了?为何她不知道?

因着进宫,凌萧若身上没有带伤药,情景之下,他伸手在云景轩的衣襟里寻摸起来,云景轩嗜医,身上从来都带着各种药材的,今日他应带也带了吧。

凌萧若的小手在云景轩的胸口处一顿乱摸,还未摸到药瓶时,腰间不知何时起竟是蹿出了一只手臂,那只手臂用了用力,便将她的身子朝下压了过去。猝不及防间,凌萧若整个人压在了云景轩的胸口之上,唇瓣也与不期然中印在了他的薄唇之上。

“你在摸哪里?”云景轩轻抬凤眸,盯着与他面触面的子青幽幽地问道,凤眸之中带着一抹戏谑的味道。

凌萧若见他醒来,关键时刻,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调笑,只问道:“你怎样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云景轩薄唇一抬,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偷香之后,他邪肆地说道:“我还没有得到你呢,怎么舍得去死?”

“云景轩!”凌萧若在听见云景轩的话后,气恼地双手撑开他的胸膛,高声喝了一句。

不过,当她刚一推开云景轩时,他终究眼一翻,彻底地晕死了过去。

第122章 鸾凤和鸣

凌萧若见云景轩彻底晕厥了过去,便继续在他怀中搜罗起药瓶来,寻找一番后,终是找到了两个白瓷药瓶。

打开盖来闻了闻,发现一瓶装的护神丹,而另一瓶是特制的金疮药膏。

喂服了一颗护神丹后,凌萧若便径自撕开了他纯白的衣衫,将他翻转过来,指尖抹了些药膏,在他背上的刀伤处涂抹起来。

那伤口有些狰狞,皮肉翻腾了一些出来,血肉模糊一片,凌萧若看着,倒吸了一口气,眼见着他受伤,心底多少还是有些疼痛的。

处理好伤口后,凌萧若从身上撕了一截布条,将那伤口整个包裹起来。

抬眸望了望四周,黝黑的山体散发出阴冷的感觉,夜风吹拂在身上,凉飕飕的,凌萧若起身扶了云景轩起身,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背上,随后找了颗大树将他放靠在树干上,自己则是起身去找了些柴火,找来打火石生了火,随后便抱膝坐在云景轩的身边侧眸凝望起他来,他的侧脸映在火光之下,出奇的俊美,飞扬的剑眉舒展似雁,她蹙眉,低喃道:“还有十九日了,过了那一日,不知我们还有没有未来······”

这些日子,她的心总是悬浮不定,掰着指头过日子的感觉当真有些度日如年。

她静静地凝望着他的脸庞,竟是不知不觉地阖眼睡了起来。

当她再度醒来时,只觉身子有些摇摇晃晃,那样的摇晃不同于马车没有任何弹性的颠簸,而是身体悠悠地晃动着。

朦胧地睁开双眼,只觉眼睛上方刺来一道强烈的光线,让眼眸生疼起来,凌萧若抬手揉了揉眼睛,眼内薄雾缓缓散开,方才自己看见的竟是一片蓝天白云,俯首一看才觉自己竟是躺在船舷之上的。

转眸而望,但见两岸山峰伟岸挺拔,形态万千,山上有着片片茸茸的灌木,和点缀其上的五彩小花,仿若仙女身上五彩霞衣,堤坝上,碧绿的凤尾竹似少女的裙裾,随风摇曳,婀娜多姿,江水之中山峰倒影,几分朦胧,几分清晰,一叶扁舟轻驾,俯看水中当真有着船在青山顶上行的感觉。

凌萧若一个激灵翻身而起,惊道:“云景轩?”

她怎会在船上,这里是哪里?

“醒了?”

一阵低沉好听的男子声音从她耳后传来,凌萧若转身而望,却见云景轩单手摇着橹,脸上漾着温软的笑容。

凌萧若见他摇橹,蹙眉道:“你背上的伤口还未结痂,如此用力会将伤口再度撕裂的。”

云景轩闻言,没有提及伤口之事,只是抬眉四望之后问道:“这里美么?”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不知云景轩是为何意,便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待我来这里做什么?”

云景轩自胸臆间呼出一口气,他缓缓道:“这里清幽宁静,没有外人打扰,我们便在这里清静地度上几日。”

凌萧若眼风一扫,问道:“你什么意思?在这里清静度上几日以后,你就回临邑城,答应你的父皇,娶郁芳为正妃?”

话语出口之后,凌萧若恨不得扼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昨夜他的身上之所以会落下蒙汗药的毒,不就是那郁芳的酒里下的么?郁芳看上了他,自然要将她抓走以示威严。只是郁芳多少低估了云景轩的能耐,昨夜才未能得手。

话语落下后,凌萧若只觉身子忽然间被人提了起来,腰间也多了一层桎梏,下一秒钟,身子已然腾飞而起点水而行,两岸青山倒回而去。

“你做什么?”江风拂面而过,凌萧若低声惊呼而出。

云景轩自顾自地在江水之上行走,不多时便一个回旋落在了江岸边的杨柳堤上,脚边是翠绿的凤尾竹。

落地之后,他没有放开手,只俯身在凌萧若耳边调笑道:“我原不知,你乃是一个妒妇。”

江风吹过,一阵淡淡的血腥味溢过鼻端,云景轩背上的伤口终究因着他动用内力而撕裂开来,凌萧若闻见,只在心下大骂活该。

听了这话,她用手推开他的胸膛,喝道:“难道不是么?想你堂堂皇子,想要嫁你的人自是多了去了,倘若你要娶那郁芳也无可厚非,毕竟那南郡王的势力也是不可小觑的,你若娶了她,在朝堂之上不又多了一个帮衬之人了么?”

话题既然已经扯开了便不妨明说,省得搁在心里憋成内伤。

云景轩不理她的推攮,有力臂膀似铜墙铁壁将她紧紧地箍在怀中,让她动弹不得,他一抬手,竟是在凌萧若的头上敲了一记暴栗,宠溺的话语随之而出:“我看你啊,是醋坛子酝酿得太盛没了脑中那根思维的弦了吧?我怎地就喜欢上了一个这么蠢的女子了呢?”

这一记暴栗虽不重却也不轻,直敲得凌萧若脑中颤动,她皱眉道:“你敲我头做什么?”

云景轩一张俊脸压得极低,往日深邃的凤眸似一汪清潭,竟能一望见底,他唇边扯出一抹笑,说道:“倘若父皇当真有心将郁芳嫁与我为妻,他会由着郁芳自己选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凌萧若眼眸倏地一张,定定地看向云景轩,心下暗呼,她怎会忘了这茬了呢?云博海是什么人?他可是喜欢掌控他人生死的皇帝,他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握在自己手中,如此一个帝王又怎会让一个郡主自己选夫呢?而他却偏偏这样做了,如此,便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郡主选出来的夫婿,是正合他意的。

“你又怎知你父皇选中的人是子渊而非你?”毕竟郁芳选了两个人。

云景轩凤眸一眯,展眉一笑,说道:“昨日我与父皇在勤政殿议事时,父皇将我留下来与郁天麟一起商讨南面海岛部族叛乱的事,谈话之间,郁天麟总是时不时地看向我,眸中流露出了满意之色,可见,最初的时候,父皇确实想将郁芳配与我为正妃的,只是后来在大殿之上父皇却又让郁芳自己选,我便清楚地知道,父皇的心意发生了改变,至于为什么,我推测,当是郁天麟蹭跟郁芳提及过赐婚的事,而郁芳却又不中意我,遂事先跟父皇说了此事,以至于在大殿之上父皇才改了心意。郁芳之所以点了我,实则只是想借机羞辱了一下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