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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师妹(219)

当真是那个青铜面具男让自己失忆的么?

他是谁?为何这样做?为何单单只让他失去对若儿的记忆?如此说来,他定也知道子青便是凌萧若了?

这之中隐含着什么阴谋?

“王爷你在说什么?”逐月听了他家王爷的话,一个头变作了两个,甚为糊涂。

“你说什么?你说凌萧若是子青?”倒是那君离在听见云景轩的话语后,脑中似有闷雷响过,须臾便显得急促起来,有些失了方寸,子然到底在说些什么?

云景轩似乎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头被装疼了,他抬手挠了挠头,随后朝君离说道:“二师兄,你这两拳打得好啊,将我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全部找回来了,我现在即刻就下封城令,一定要将子青找回来,其他的事等找到她再说。”

天啊,他怎么可以把人生中最重要的这段记忆给忘记了呢?他怎么可以再次将他心爱的女子弄丢?

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体的香味,那种触上肌肤的感觉仍旧历历在目,也同样想起了那个一直困扰他许久的场面,那日她饮了酒,与身体内的药物发生作用成了媚香,而他带着她去到临近的池水中解药,她却在他面前媚眼如丝,一直挑衅着她!原来与自己有着肌肤之亲的女子一直便仅有她一人,都是她而已!

他今日当真是被气昏头了,就算一个人想要伪装成另一人,又怎会一点破绽都没有呢?

没有破绽便只能说明,那人原本就是她!

方才在假山石边,他为何就没有相信她的话呢?还差点……差点将她杀死!自己这般对待她,她该有多伤心?

她会那般激他,当是因着她以为自己将他父兄杀死了吧?

“王爷,这是王妃给你的解药,您先服下吧。”逐月将凌萧若吩咐的事情说了出来。

云景轩在看见那个白瓷小药瓶时,内心的抽痛更加剧烈了,她果真便是子青呵!被青铜面具男抓走时,在那般危机的情况之下,她竟然还惦记着他身上的毒!

而他竟是混账到对她不管不顾!

不行,他一定要找到她,他要告诉她,她的父兄没有死,他替换了死囚,他已让追日将他们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让她千万莫要忧伤。

“逐月,你即刻下令全城封锁,不仅如此,连出临南的边界也要一并把守!”

“是!”

吃下解药之后,云景轩转眸朝君离说道:“二师兄,我们分头行动!”

说罢,起身朝外奔去,君离虽有些疑惑,却也快速跟在了身后,不论若儿是谁,他始终也要护她周全的。

这厢,凌萧若自从被青铜面具男抓走之后便被迫吃了一粒软筋散,下肚之后,药力很快便见效了。她扶住腾蛇的翅膀,感觉身体已然变得筋疲力尽起来,若不是腾蛇飞得平稳,她怕是要从云中跌落下去了。

腾蛇展翅飞翔于云端,因着无力,凌萧若斜靠在它的腰背上,耳旁风声呼呼,因着速度过快,刮过脸庞的风不禁刺疼了脸颊,凌萧若眼眸一眯,视线不可避免地朝下望去,只见下方全是绵绵白云,透过云中的缝隙,那些青山绿水依稀可见。

她虽没有恐高症,却也是第一次在如此高空之上飞行,心下仍旧有些余悸,不过她却将胆怯的情绪压在心底。

镇定了一下后,她抬眸无力地问道:“你想带着我,坐着腾蛇去泰山?”

青铜面具男的意图已然不言而喻,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快些带自己去泰山吧,毕竟上一次,在到达胤东界内时便让自己逃走了。

腾蛇的腰身虽粗,但是,它的背上容纳一个人倒还觉得宽敞,同时容纳两个人便觉有些逼仄了,是以,青铜面具男离凌萧若的距离也不过咫尺。

闻言,隐于面具下方反而眼眸微微一挑,揶揄道:“你以为我还会给你逃走的机会么?你想都不要想!”

上一次时间还很多,所以他选了马车,骑在腾蛇上一路招摇着去往胤东速度虽然快,但却不是首选,不为其他,他只怕被慕容山庄的人看见,如此,腾蛇一事便不能隐瞒了,如若他的血能够控制腾蛇的话,那么娘亲的血也一定可以控制,倘若腾蛇落于她手,按照娘亲的偏执程度,恐怕死伤会难以预料。他所能做的,是将伤亡降到最低,虽然这之中难免会有人逝去,但是相比那两军交战倾力屠杀时所带来的伤害要小太多。另外,做马车对女子来讲却也是最好的,在这一方面,他着实不想委屈了凌萧若。

本来去泰山一事也并不十分迫切,可是郁芳一事让娘亲想要提前动手,所以这一次,他必须加快寻找的力度,否则便会功亏一篑到达不可收场的地步。如此,也只能委屈凌萧若坐在这神兽之上了。

凌萧若斜眼睨了一眼青铜面具男,面上虽然没有表情,可是心下却是仍旧在做部署,百密总有一疏,只要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不怕她找不到任何破绽。

思索完逃跑一事后,凌萧若复又想起今日劫法场时的情景,那长戟刺穿胸膛的景象再度回转而来,她的父兄就这般死了,她却是连将他们安然下葬的机会都没有,她当真愧对他们对自己的关爱。

一旦想起父兄喋血法场的景象却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云景轩,想到他拉开弓箭时,凤眸中流露出的强烈的杀意,那种感觉只让她倍觉胆寒。想起桃花林中,他们相携而跪,拜下皇天厚土结为夫妻,如今忆起,却觉你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罢了,或许这一生,他们当真不能长相厮守了。

如此想着,她竟是将那声叹息了出来。

“怎么?云景轩杀了你的父兄,你竟是还在思念着他么?”许是因着那声叹息泄露了她的心事,青铜面具男竟是低沉着嗓音问了这么一句。

凌萧若转眸恨了他一眼,没有回话,青铜面具男在看见她的模样后也没有再说话,只垂了眸,不过那扶在腾蛇背上的手却是狠狠地捏紧在了一处。

腾蛇飞行的速度十分之快,据凌萧若目测估计怎么也有阁一百多公里每小时,泰山位于胤东之东,离东海不远,距离临邑城大概有四千里路,如果匀速飞行的话,再过十几个小时,他们便能在泰山降落了。

以前在现代时,坐飞机飞上阁十几个小时尚且难受,更遑论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腾蛇背上,如此飞行下去,到得泰山时,她估计也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因着旅途无聊,凌萧若也懒得理会青铜面具男,便径自阖目休憩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凌萧若于浑浑噩噩间清醒了过来,她不是被耳旁惯有的风声吵醒的,而是被一阵沉闷而压抑的低沉声给惊醒的,那声音十分微小,却仍旧将她从梦中激醒过来。

一旦醒来,她便睁开了眼睛,一睁眸方才发觉此时已到了晚间,身旁依旧白云飘渺,只是那天幕却是犹若黑色丝绸一般,一轮估计的玄月挂在天际,几缕轻纱在月旁悄然拂过,泻了一地的银光。

耳旁发出极低的摩擦之声,凌萧若顺势望了过去,发现青铜面具男正弯着腰,双手紧紧揪住蛇背,面具挡住了他脸上的神情,不过看那样子似乎在竭力制止些什么。

凌萧若看他这样以为他又有什么阴谋,身子缩了缩不禁心生警惕,侧眸问道:“你在做什么?”

青铜面具男许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些微蜷起的身子微微直了一些,他努力抬眸望着凌萧若,面具下方的眼眸若剔透的晶石,在暗夜中绽放着流光溢彩,他平缓了声音,说道:“没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最近这个月是怎么了,以往血蛊都是一月发作一次,自从有记忆以来,发作的日期都在每月月末这一日,不是二十九便是三十,这个月月中的时候,血蛊提前发作了,他原想着日期是不是改了,却没有想到,这才刚到二十八日,却是又发作起来,莫非他的血蛊发作周期竟是从一月变成了半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