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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城南(44)

作者: 落落五千 阅读记录

闭门羹是必然的。

“老夫不乐意见反贼商人这种低贱之人!”

黎贝一脸尴尬。

“病梅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算了?”

病梅白她一眼,“回去?放着这个老头子在这里造谣生事?”她摇头,“还是要我来。”

她敲门问到,“敢问先生为何认为我们是低贱之人?”

内中传来苍老,“我并未说低贱之人是阁下,阁下这是对号入座了?”

“那如果能请先生开门,我们自认低贱又何妨?”

黎贝看着病梅,她与老头子对话的声音一改往昔的甜腻柔绵,像是换了一个人讲话似的,坚定而有力。

“请进吧。”老头子发话,“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自轻自贱。”

病梅眼神示意黎贝,黎贝推开了草屋的门走了进去。

云城脚下,宁国公班曦昭与定国大将军李诚率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而来。

城墙上,弓箭手一字排开,等待着,主人的一声令下。

“班曦昭,你以为我在乎南山这个小城吗?你的军师心胸大概是太狭窄了,认为仅仅一个南山就可以调动云城的兵力,不过这么说说也没错,我不就被调来了?”他转着两个核桃,眼睛盯着城墙下的几万黑压压的将士,不屑地说到,“就凭三万人,想拿下云城,想得美呐!”

他感叹一声,下令到,“开战!”

这边在开战,安游虚那边也在开战,他特地留了一千人在锦城通向云城的官道,小道上,下令,“凡是骑马送信者,皆杀!”

两万大军包围锦城。

大战一触即发。

安游虚的脸上不带神采,盯着紧闭的城门,默念道——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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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兵败禽贼首

杀,杀,杀。

耳边尽是连绵不绝的杀伐之声,杀他个片甲不留,杀他个干净利落。

父亲,您看见了吗?安游虚自己问到,嘴角露出了一丝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诡异笑容。

锦城驻守兵力不足五千,连大宁军队的一半也未到,如此悬殊的兵力之下,锦城坚持不了多久。

安游虚冷眼注视着眼前的杀伐,血腥激起他内心的涟漪。

止即战,唯有站,方能止战。

唯有战争才能消灭战争。

他的心是热的,跳动着济世之愿。

他的心是冷的,无动于眼前杀伐。

他眼见饿殍遍野兵燹连天而起救世之愿。

只要能够胜利,无论付出多少的代价都可以。

“李诚,你有野心,有抱负,不许让我失望。”他默念着,回想着过去。

他是家中不受宠爱的庶子,甚至他的妹妹都比他要来的受宠一点。

他的父亲荆州郡公,整日沉迷与炼丹求药的寻仙之术,甚至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取得都是游虚,寻仙之类的名字。

安游虚自小就不喜欢这样,他偷偷地溜出去过,荆州城内的繁华让他欣喜过一会儿,只是出了城外就是与城内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肚子鼓地跟怀孕的人一般的乞丐靠在城墙脚,盯着身着华服的安游虚,他的脚步停了下来,飞一般地跑回了城中的郡公府。

他难得去见了他的父亲一面,请求父亲帮一下城外的乞丐,没想到招来的却是一顿臭骂。

他的父亲带着鄙夷的眼神看着他说,“就凭你也想要治理天下太平?”

他点点头。

“你还是去成仙比较快。”

他没有点头,看着他父亲泛黄的脸陷入深思。

真当不行吗?

他坐在马上,摇了摇头,继续指挥着前方人马的冲锋陷阵。

与此同时,云城的秦安与大宁的班曦昭正在展开厮杀,两军实力仲伯之间,一时间也分不出个上下。秦安用弓箭,班曦昭就用盾牌,秦安班曦昭都想用火,可惜云城湿气太重,燃也燃不起来。

班曦昭想冲城门,可惜被李诚拦下。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请李将军说一下什么时候才能算时候呢?”

李诚摇头,“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冲城门可以,但是必须一次冲破。”

“在李将军看来,我们一次是冲不破的?”

李诚把头点下,“这么说没错,我们就在此地围困云城,等待安游虚与我们汇合,士气大涨之际一举突破城门!”

班曦昭一想也有道理,但这计策谋划都是李诚想出的,让他感觉一股气憋在怀中,吐也吐不出来。

江州城外,求见了数次的黎贝终于没再被拒之门外,她推开了门走进了江州大儒谷均的那间小破茅屋,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

“学生黎贝拜见先生。”黎贝低着头,十分恭敬的样子。

“老头子我可受不了堂堂的吴王向我这个半截入土的人做的礼,起来吧!”

黎贝抬头,这才看清楚谷均的长相,他头发胡子全部白得干干净净,眼神锐利,打量着黎贝,看着她浑身不对劲。

“刚才吴王妃说,你们自认低贱,是怎样的低贱呢?”

病梅开口准备回答,被谷均打住,“男人说话,妇人不许插嘴!”

病梅一愣,眼神转过一丝狠意,随即被柔顺取代,回答了一声,“是。”

谷均这才满意地摸了摸胡子,看向黎贝,“请吴王回答吧。”

黎贝看了一眼病梅,清一清嗓子说,“低贱?低,学生学识低下,比不上先生见多识广,与先生相比,学生自然是低;贱,孟子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我为君,先生为民,与先生相比,学生自然贱。”

谷均听完了黎贝的话,点点头,“吴王这段话总体上说的没错,但有一点错误,便是老夫没有你这样一个反贼的弟子!请回吧!”

“反?”黎贝一声轻笑,“本王反过谁?”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反的是伦理纲常!”

“伦理纲常?”黎贝的脸色霎时间也绷不住了,“你以为老子很想造反是不?”

“你——”

“你什么你,没见过人是不是,这世上除了亲娘义父还没人能让老子正正经经地一拜,老子给你做个揖,你还要耍我是不是?老子没刘皇叔那个好脾气!造反?不是你们这些人逼的,老子会造反?你们天天嘴里念着很好听,做起实事来屁都不会,我跟你讲,你就在这间小茅草屋里好好待着,再敢造谣生事,老子把你舌头拔下!”

“你——!”

老头子气得不行,当下连气也喘不过来,黎贝见状,继续刺激他到,“像你这般满口假仁假义的人我见多了,见人了念着之乎者也,谁知道你会怎么对着下人作威作福。”

书生不会与流氓吵架,当下就吐出一口血来。

黎贝一拉病梅就走,“这样看不起人的贤者就在破草庐里好好地缅怀旧朝吧!病梅,我们走。”说着就拉着她离开了。

“那个老头子说话真讨人厌,让吾忍不住想把他杀了。理智上来说,你不该说出这么一般话来,但情感上来说,你刚才说的话真解气!让吾欢喜。”

“呸,他看不起女人,自己还不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不用管他了,吴王黎贝还治不了他?”

“哈哈,说的也是。”病梅一笑,“他刚才这么看不起吾,殊不知吾记恨心强,他看中名声,吾就要让他身败名裂。”

黎贝看着病梅双眼中夺目的神采,对她作了一个揖,开玩笑地说到,“那就麻烦夫人了。”

“自然。”病梅回应。

却说那头是的秦安与班曦昭,二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不下半个月,秦安开始不耐烦,班曦昭也开始着急。

两军有一阵没一阵地打着,到后面居然都开始有些敷衍起来,打血仗也变了打雪仗。

秦安坐在屋中剔牙。

徐影回报到,“班曦昭的人马又出来叫阵了。”

“随他吧,反正也不见他真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