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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撩汉攻略(166)+番外

作者: 酩酊醉 阅读记录

袁行健这一辈子,都被视作是个好男人,好老师,即使妻子撞见了他要做的事,但她也没有张扬出去,他依然维持着良好的形象。

可现在,他好看的外壳像鸡蛋壳一样,从一个小小的裂纹,变成可怕的裂缝,在太阳底下,从缝隙中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他感觉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被恶魔盯着,他紧绷的神经随时可能断掉,已经受不了了。

这时少年很宽容慈悲地说可以放过他。袁行健感激涕零,两腿发软地跪在地上哽咽道谢。

少年微笑着看他,说一根手指换一个彩蛋,这笔交易很划算吧?

袁行健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冷水浇灭,他看着自己那双好看的手,眼前出现双手按动琴键的情形,一股绝望的恐惧感自心底蔓延出来。

少年将半块砖交给他,遗憾地说也没什么太衬手的东西,凑合用吧。

要手指还是解脱——袁行健握着半砖,汗水从脸上滴在地上。他痛苦地挣扎着,手指克制不住地抽搐,眼泪喷涌而出,突然发疯一般大喊着举起砖头,狠狠往另一只手砸去。

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把那只手当成是少年一般,砸了个血肉模糊。他哀嚎着,咆哮着,眼睛红的似要滴血,最后瘫软在地浑身虚脱。

“你满意了吗,放过我吧……”袁行健奄奄一息。为了摆脱这个可怕的人,要他做什么都行。

少年从最开始为了让他中计打了他一顿,之后再也没有碰过他,始终好整以暇、高高在上地欣赏他狼狈恐慌的模样。

现在他失去了最引以为傲的手,他只求少年玩够了就此收手。

少年看了看他血淋淋的手——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的手,说想不到你还挺有勇气的。其实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什么彩蛋,那些被他找到的“收藏品”刚刚已经被送到警局了。

袁行健涣散的焦点猛然聚起,直勾勾地盯着少年那迷人的面庞,最后一根脆弱紧绷的弦突然断裂,发出一声轰鸣。

少年低头看着他,在他的眼睛里看到雪崩,看到风暴,看到海啸和火山爆发,全然是最为壮观的末日美景。没有什么比一个人的心志陨灭、精神崩溃的瞬间,更能令人感动了……

自从那次在学校附近撞到袁行健后,高晁这些日子都很小心翼翼,进出的时候总是要左右观察一番,以免被盯上。

他的举动反常,还有一个人比他更反常——李梦樵。小李多年来不学无术,踩男同学眼镜薅女同学小辫的事儿没少干,但他始终是个“独行侠”,不大喜欢跟人抱团。近来竟然做出了邀请高晁一起上厕所、放学一起回家之类的事。

同学们也是很惊讶,这俩人打一架还打出革/命火花了是怎么的。

高晁说,咱俩又不是小姑娘,有必要团结友爱地一起上厕所吗?

李梦樵说,我就是跟你比比大小。你看你那小破玩意儿,长得跟你一样迷你。

高晁想打人。又说,你天天跟着我一起回家,然后再绕路回自己家,少年你不累吗?

李梦樵的理由是,高晁手机里的游戏他还没玩够,他是一个有恒心有毅力的人,必须全部通关才行。

高晁说你这份心用在学习上就好了。

李梦樵说那多庸俗啊。

高晁:“呵呵。”

几天过去,日子非常平静,小学生活依旧如同之前一样枯燥无聊,高晁在越来越放松的同时,又怕在最为大意的时候突然天降霉运,所以小心脏始终悬着。

除此之外,这段时间池久也不来他房间写作业讲题了,兄弟俩又恢复了平淡,见面打个招呼,再没什么话可说。高晁松了口气,当然也有点失落,毕竟他享受了几天特殊待遇,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这落差还得适应适应。

回家后,一家人都在,池依山特别开心地叫高晁去画室,给他展示自己新买的大鱼缸,里面刚刚放了水温调节器,这样就可以放心养鱼了。

“小晁,你想学画画吗?”池依山把自己的得意画作都展示出来,给高晁讲讲这个说说那个,想要引诱小朋友走上艺术的道路。

虽然大儿子非常有天赋,很快就掌握了各种技巧,可惜艺术家需要的不仅是技巧,还有充沛的情感,异于普通人的激情,对世界和生命的爱与感悟以及强烈的欲望。

池久的画里没有这些东西,只有精妙的构图和冷静的笔触。而他所缺失的东西,又是强求不来的,所以池依山又把目光瞄向小炒晁。

高晁不忍心让老爸失望,可他是真的手残,对画画也没有兴趣,正犹豫着,他感觉有点不对,指着鱼缸说:“叔叔……水开了。”

池依山一愣,紧接着大喊一声,手忙脚乱去拔电源。然而为时已晚,他获得了一缸炖金鱼。

不多时,池依山拿着水温调节器气急败坏地出门去了,他要讨个说法!

高晁很同情老爸,但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吕春望做好了饭,招呼两个儿子过去吃饭。高晁坐下来吃了几口,池久一边夹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快要期中考试了。

高晁一阵心虚,他最近心烦的事太多,导致他无心听课,数学课本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符号他都叫不上名字。

他随口嗯了一声,池久也随口说:“这阵子学校的事很多,我没时间给你补课,等过几天继续吧。”

“不用了,老师讲的我都能听懂,作业也都没做错过,现在我不需要补课了,你忙你的吧。”高晁顿了顿,心虚地拿起橙汁喝了一口,“谢谢哥。”

池久看了一眼他:“那是我的橙汁。”

高晁呛了一下,一边咳嗽一边把杯子推回池久面前,抓起餐巾擦了擦嘴,突然想起他刚才那么一呛,刚喝进嘴里的又吐了回去。

“哥,那杯橙汁……”高晁想说还是倒掉吧,转头一看池久已经喝了大半杯。

池久不解地看着他:“橙汁怎么了?”

高晁舔了舔嘴唇:“好喝。”我还能说什么呢。

池久:???

等到他们快吃完的时候,池依山如同出门时一般一阵风地回来了,而且神情十分复杂。

吕春望看了看老公,又看了看他手里的调节器:“他们不给你退钱?我找他们去说!”男人就是没用。

池依山摇摇头,冲媳妇儿使了个眼色,吕春望疑惑地跟他去了书房。

厨房里就剩下兄弟俩,都很有自觉地把碗筷收了,去水池那边洗刷。高晁虽然矮,但不至于够不着水池,只是举着胳膊挺累的。

池久拿过来一个小板凳放在地上,直接把高晁抱了上去:“我们分工合作吧。”

高晁有种被当成小猫崽子提来提去的感觉,别扭着说:“怎么分工?”

池久把干净的擦碗巾递给他:“我在这边刷碗,然后交给你擦干净放在晾碗架上。”

面对这个非常合理的流水作业流程,高晁没有办法反驳,就点了点头,跟哥哥开始你刷我擦。

两个人都一脸专注,好像在做什么复杂的工作,池久刷干净一只碗就递过去,高晁接过来擦干净放好,然后继续。

这种安静而默契的感觉让高晁觉得很舒服,虽然只是一件每个家庭当中十分普通寻常的小事,但对他来说却是未曾体会过的心情。

正在专注地擦碗,吕春望突然有点严肃地叫了高晁一声,让他过去。

高晁这么一走神,手里的碗滑了,在他脚下摔得粉身碎骨。

看吧,这破手是有多残,连个小碗碗都拿不住。高晁立刻就要跳下板凳去收拾,池久却一把抱住他,直接将他送到了厨房门口。

“扎到脚就不好了。”池久把他放下,转而对老妈说,“我收拾吧,你们别管了。”

吕春望也是没心思去管一只碗,拉起高晁的手说:“行,那你小心点。”

母子二人上楼去了,池久返回水池前蹲下去收拾碎片。拾起最后一枚的时候,他把碎片举到眼前端详,随后不紧不慢地用碎片锋利的边缘横着滑过四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