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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男友非人类(12)

只见林见深的卧房没有开灯,窗户打开,月光和星光从窗边斜斜洒入室内,照在古朴的木床上。

而床上,一团巨大的黑影蜷缩着。

阴暗中,林见深眸子里闪着碎金色的光芒,额角不知何时生了两只银白的小角,更诡异的是——一对黑色的羽翼在他肩胛骨下缓缓伸展,黑色流金的羽毛抖动,仿佛破茧而生的神明,妖冶而美丽!

他醉眼迷蒙,俊美清秀的脸庞浸润在月光下,身上镀着银光,呈现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的神圣来。接着,他倏地皱起眉毛,伸手扶住隐隐作痛的额头,身后羽翼的羽毛也一根根竖起,微微抖动,似乎因为醉酒而极度不适……

接着,他从打开的窗户一跃而出,展翅掠过月光,朝大山深处飞去。

翅膀带起风声呜咽,窗户被吹得噼啪作响。

“好大的风,难道要下雨了?”夏语冰抱着羽毛回房,将半开的玻璃窗关紧。

作者有话要说:【夏语冰:唔,这羽毛不错,可以用来做蘸水笔!

林见深:……】

谢谢百里透着红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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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闹矛盾

夜里,夏语冰低烧了。

她本来身体就很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从有记忆开始,夏宗泽带着她大大小小的医院都跑遍了,药片当饭吃,成年后才渐渐稳定了些。大概是今天下午遇到王威那人渣受了惊,又淋了雨,所以旧疾复发,半夜就昏昏沉沉地咳醒了。

喉咙痒,鼻塞,头疼欲裂,浑身发冷,她勉强摸到床头柜的手机一看,才凌晨三点。

头昏脑涨地按亮壁灯,夏语冰下床从带来的行李里翻找药片,但只找到了止咳药和碘酒、软膏之类的药物,没有退烧药。她就着杯中的凉白开吞了两片止咳药,又拖着绵软沉重的身子去隔壁找林见深问退烧药。

然而敲了许久的门,屋内都没有回应。

难道他又半夜三更出门去了?

夏语冰难受地吸了吸鼻子,呼吸燥热,只好又慢吞吞地挪回了房间,无力地倒回床上,用薄毯裹住发冷的身体。

月光透过窗户玻璃洒在长桌上,照亮桌上摆放着的六片玄黑流金的大羽毛,碎金的光华在羽毛上亮起又熄灭,像是生生不息萤火虫,极为好看。

夏语冰盯着桌上诡异又美丽的羽毛,视线渐渐模糊,不稍片刻又坠入了深渊般的黑色梦境。

她梦见自己站在石桥靠竹林的这一端,而桥的另一端则是界碑和柳树,在柳树下站着一位身穿衬衫和工装裤的年轻男子,头发是复古的中分,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画面如同蒙上一层水雾,使人看不清男子的容颜。

即便在梦里,夏语冰也记得自己见过这人——正是下午在溪边拍照取材时的遇见的那个年轻人,他说他认识林缈。

“要下雨了呢。”年轻人望着阳光和煦的天空,忽然如此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夏语冰竟从他的语气听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你是谁?”梦中,夏语冰朝他大喊。

可到底是身不由己的梦境,即便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也只能发出细若蚊呐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她又喊了一声。

这一回,那男子似乎听见了,转过头来看她。

很奇怪,梦里的画面模糊而又扭曲,她应该是看不清男子的样貌的,却总能觉得他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像是浸透了雨水,显得深沉而又悲伤。

“林西。”他说,声音如同从天际传来,空旷辽远。

灵溪村的人大多姓林,夏语冰下意识将他当做村里某户人家的后辈,说:“林西,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这一次,男人久久没有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苦笑一声:“不要和我说太多的话,会给你招来灾祸的。”说着,他扭头走下了石桥。

“喂,你等等!”

夏语冰想要追过去,然而却一脚踩空,从梦中惊醒过来。

闹钟锲而不舍地响着,时间显示为早上七点,是她昨晚睡前特意设置的闹钟。林见深说他基本是早晨五点左右起床,沿着山间公路晨跑一个小时,再回来采摘瓜果蔬菜,洗澡吃饭……所以,她应该早晨七点起床准备早餐。

既然昨天分好了家务活,总不至于第一天就翘班吧?

想到这,夏语冰揉了揉酸涩发烫的眼睛,头重脚轻地下床,谁知脚还没站稳,又仰面跌回床上,一阵天旋地转。

她将手臂盖在眼睛上缓过眩晕,就听见楼下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接着,木楼梯上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响起。

林见深回来了?

半死不活的夏语冰撑着下床,用毯子将自己裹得像只蚕蛹,扶着桌椅勉强走到卧房门口,拉开房门喊了一声:“哥……”

嗓子沙哑得像只鬼。

正掏钥匙开门的林见深哆嗦一下,转过身一看,见一个毛毯人影影绰绰地飘在自己身后,挑眉问:“你弄成这样干什么?”

林见深显然是一夜未归,身上还穿着昨天夜里吃小龙虾喝啤酒的那条棉麻裤子,赤着上身露出线条流畅紧实的肌肉,没穿鞋,脚背上沾着露水和草叶,颇有几分隐士的狂放不羁……

不过夏语冰没精神琢磨他昨晚去了哪儿,咳了几声,蔫了吧唧地说:“我去给你做早餐,昨晚的手工面还没吃完,就煮面吃吧。”

说着,她裹着毯子幽灵似的往楼下飘。

“等等,你脸色不太对。”林见深拉住她,又被她皮肤上的温度吓了一跳,惊讶道,“你发烧了?”

夏语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没什么精神地说:“有点,有退烧药吗?吃片药就好了。”

林见深拧眉:“你回去躺着,我给你找药。”

“那怎么好意思呢。”夏语冰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挺诚实的,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躺回床上了,宛如热锅上的咸鱼,鼻尖和眼角红红的,吸着鼻子说,“你真好。虽然你脾气又冷又傲,偶尔很凶,直男审美,老干部爱好……但,我知道你是个好哥哥。”

“……那真是谢谢你了。”林见深想:我真是伺候完老祖宗,又来伺候这‘小祖宗’。

他匆匆冲洗完毕,换上衣裳,就去给她找退烧药。

等夏语冰吃完药,林见深又将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端了上来,站在门外叩了叩,才推门进来,将面放在夏语冰床头的案几上,说:“起来吃点东西再睡,要是不退烧,得去打针。”

也是无意间一瞥,林见深看到了她书桌上的六片大黑羽毛,目光一沉。那一瞬,夏语冰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凉了几个度,以林见深为中心散发出压迫感极强的寒气。

他转身喝道:“你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个度,夏语冰吓得吃面的手一抖,差点呛住,用沙哑的气音讷讷道:“什么什么东西?”

林见深的样子实在太过严肃,眼神又冷,还带着几分警惕,指着书桌上那六片硕大的流金黑羽毛。

“噢,那个啊,我昨天在你门外的过道上捡的,是你掉下的吗?”

不知道哪个字刺激到了林见深,他脸色一寒,没好气地说:“以后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

“不动就不动,是你自己掉在外面的,我只是捡起来而已,原本就打算起床后再还给你。”夏语冰长相讨喜,家境优渥,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委屈,这是第一次被人甩脸色。大概是太激动,她又咳了一阵,咳得脸颊通红,连面也没胃口吃了,气冲冲将面碗一放,就翻过身去装睡,实际上是在生闷气。

林见深眼见着自己小心翼翼地维护的身世秘密就要被撞破,一时紧张,话说得有些重,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现在见夏语冰压抑着咳嗽,烧得通红的眼睛里隐隐有水光,心里更是后悔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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