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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男友非人类(28)

“嗯。”清冷沉稳,的确是林见深的声音。

说来也奇怪,林见深一出现,那滚滚翻涌的白雾却忽的停止了侵袭,接着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白雾以林见深为圆心争先空后地后退,转眼间就退出了石桥,退回了马路边上的深山古林之中……

一切像是按了倒退键似的,不到一分钟,太阳雨停,阳光倾泻,大雾消弭,视线恢复了清明。怀中躁动紧张的老猫也软下弓起的脊背,刺起的猫毛一点点顺服下来。

林见深站在离夏语冰三步远的地方,沉静深邃的眼睛盯着古林深处,似是与生命看不见的东西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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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现原形

“哥!”夏语冰大喜过望。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守山的林见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就求救般扎攥住了他有力的手腕, “那白雾……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林见深身子僵了僵,好半晌才缓缓抬起手, 似乎想抱抱她微微发颤的身躯。然而手抬到一半,却改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用难得温柔的嗓音说:“没事了, 只是山雾而已。”

夏语冰打了个哭嗝,抬起泛红的眼睛说:“别骗我了, 哪有黄昏时候会起雾的, 而且这雾说来就来说散就散, 也太诡异了吧!”

林见深没说话。不多时,深山中惊起一群不知名的飞鸟,接着树叶摇动,有一声浑厚低沉的狼嚎隐隐传来。那狼嚎声悠长雄浑,像是示威, 又像是在宣告什么, 萦绕在山间的诡异雾气彻底消散。

夏语冰两只眼睛都瞪圆了, 声音颤抖地说:“哥, 你听见没?有狼!”

林见深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将膏药似的夏语冰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低声说:“你听错了。”

“怎么可能听错!”夏语冰想起爸爸曾说过,这山里以前是有过狼群出没的,心里更是紧张。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无果, 又去问费轩,“小轩,你刚刚听到狼嚎没有?”

费轩正望着深林发呆,直到夏语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恍然回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听到狼叫声。

夏语冰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真是幻听了?

刚松了口气,马路旁的林子里忽的传来了窸窣的碎响——是细碎的脚步声,而且很急促。

夏语冰才放下的一颗心又悬在了半空中,不住地拿眼睛去瞥林见深,俨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定心丸。

窸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夏语冰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小声提议道,“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吓人了!”

林见深神色不变,只反扣住夏语冰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没事,别怕。”

哗啦——

一阵灌木丛攒动的声音,接着,一条高大的身影从灌木丛中跃出,稳稳地站在了阳光斑驳的马路上。

这东西……不,这人猝不及防从林中窜出,夏语冰忍不住‘啊’了一声,后退了一步,却被林见深及时扶住身子,两人距离相近,姿势暧昧。

“啧,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粗犷暗哑的声音响起,十分熟悉不是费朗是谁?

夏语冰感觉自己的思维被冻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费朗不是回翡翠镇了吗,又怎么会突然从灵溪村的深林里跑出来?

费朗刚从深林中跑出来,嘴里叼着一根燃到尽头的香烟,也不知道是和谁打过架还是掉到了荆棘丛里,上衣破了几道口子,隐约露出精装的古铜色肌肉,脸上也有两道血痕,蓬乱的头发上还沾着几片落叶,看起来有些狼狈可笑。

“啧,和那老妖婆打架,沾了一身的骚味!”费朗偏过脑袋嗅了嗅衣服,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配上那一张带着血痕的脸,戾气十足。

夏语冰看了看林见深,又看了看费轩,这两人的表情十分淡定,仿佛对今天这种种反常的现象司空见惯。可夏语冰越琢磨越不对劲,诡秘莫测的林西,大雾,太阳雨……仿佛一个从未涉足的世界在她面前铺展,只待抽丝剥茧。

费轩很紧张费朗的伤势,忙跑过去飞快地打着手语,询问着什么。

费朗摘下嘴里的烟,用脚碾了碾,这才走过来摸了摸费轩柔软的发顶,“放心,杂碎而已,哪能伤到你哥?”

费轩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费朗道:“收拾东西回去吧。”

费轩点头,走到溪边将画板和画具收拾好交给夏语冰,这才朝她一鞠躬,挥手作别。

等到兄弟的身影消失在石桥尽头,夕阳铺洒,林见深才伸手接过夏语冰手里的画具,对她说:“走,回家去。”

夏语冰从纷杂的思绪中回神,‘啊’了一声,问道:“你不是要守山吗?”

林见深的视线下滑,落在掌心的指尖上。夏语冰的手白嫩纤长,指甲圆润,保养得很好,林见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别扭地挣了挣腕子,“先送你回家。”

夏语冰还想再问点什么,但林见深已经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走了。她叹了声,抱着窝在脚边打盹的老猫,匆匆跟上林见深的步伐。

颓然欲坠的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夏语冰回头又看了一眼古木林立的巍峨高山,它静谧而威严,庄重且神秘,俯瞰着匍匐在他脚下的一切生灵。

小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竹林在风中低语,夏语冰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刨根问底:“哥,今天的那场大雾到底是怎么回事?山里真的有凶猛的野兽吗?”

林见深穿过竹林的坡道,高大的身影在斑驳的阳光下明灭可现。

“老人家传说,这山里曾有狐狸作乱,后来有人将她封印在了一棵大槐树下,前两天夜里,那棵大槐树被盗树贼砍了,大概破了风水封印……”

说到这,他停了脚步,回首望向夏语冰,通透的浅色瞳仁像是望穿了千万年的秘密,缓缓张嘴说道:“自然深处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要敬畏它。至于野兽,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它们是不会下山作乱的,既然被逼出来了,那一定是出现了比野兽更凶猛的东西。”

“比野兽更凶猛的东西……是什么?”

“贪婪的人心。”

吃过晚饭,林见深准备上山守夜,运气好的话,兴许能逮住那一伙伐木贼……不,夏语冰宁愿他白守一夜,也不愿他碰见那伙穷凶极恶的盗贼,天知道他们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事来!

夜有点凉,夏语冰送他出门,又一股脑塞给他许多零嘴当夜宵,问道:“哥,你不害怕吗?”

林见深举着手电筒,愣了一会儿,才摇摇头:“不怕,那里没有你想的可怕。而且,有二叔和我作伴。”

“喏,这个给你防身吧。”夏语冰掏出一把红色的美工刀递到林见深手里,没什么底气地说,“虽然,可能没什么用。”

美工刀是可以伸缩的,和二叔的锄头、柴刀相比实在太过秀气。可林见深一点也不嫌弃,很珍视地将美工刀握在手里,低声说了句:“谢谢。”

蛙鸣声衬得夜色格外寂静,夏语冰挠了挠头,没话找话地问:“明早想吃什么?”

“粥吧。”林见深站在屋外回答。

这下是真没的话说了,夏语冰只好朝他挥手:“那你注意安全。”

林见深点点头,转身出了大门,手电筒的光束划破漆黑的夜,忽高忽低,一晃一晃。直到那光彻底消失不见,夏语冰才转身回屋,关了房门。

刚回到楼上卧房,就见一片熟悉的阴影遮住月光,接着疾风乍起,玻璃窗扇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然而,夏语冰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并未起太大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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