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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吧!公主(132)

作者: 风暄和 阅读记录

赵扬不悦的道:“孟烟?她怎么还在这里,还有那个什么薛公子,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为何也日日在营中打转?”

说话间,吴攸从外面一步跨了进来,道:“赵扬,你在说谁呢?”

说罢,她又往旁边一让,道:“你瞧,是谁来了?”

赵扬定睛一看,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个两个还不够,又来了一个。

然而,作为三军之主,赵扬觉得他不能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于是他微一颌首,道:“贺姑娘,别来无恙。”

贺雪龄脸蛋上挂着笑,走了进来,对赵扬行了一礼,道:“赵扬,你看起来更威风啦。”

这是一句恭维,赵扬也难得的对她露出了一丝微笑,让座道:“贺姑娘远道而来,请坐。”

贺雪龄坐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对赵扬道:“这是我爹爹让我交给你的。”

吴攸有些惊喜,贺雪龄刚才见到她的时候,还没拿出来呢。

她上前一看,又觉得有点俗套……贺雪龄手中是个精致的锦囊,封得严严实实。贺雪龄把手一伸,将那锦囊放在了赵扬面前。

吴攸拉着贺雪龄坐下,问道:“贺先生好些了么?”

贺雪龄道:“还在休养着呢。不过,他说不碍事了。”

说罢,又气呼呼的把桌子一拍,道:“赵扬,那个秃头派人去杀我爹,害得他在床上躺了着许多日子。他最近才好些,不用人守着了,我这才赶来找吴攸姐姐。”

她柳眉倒竖,道:“你要给我爹报仇啊!”

吴攸道:“那是自然,有贺先生这锦囊妙计,破城有望了!”

她凑过去,用匕首一挑,将那锦囊打开了。只见上面只写着两个字:离间。

赵扬皱眉道:“此乃何意?难道是让我们离间李康路和隐庐么?”

吴攸道:“这断不可能。他二人如今被我们困在城中,都和我们有深仇大恨,肯定是铁板一块,他们谁也不会归顺。”

说罢,她又低头思索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

于是,她问贺雪龄道:“贺先生交给你着锦囊的时候,可还说了什么别的话么?”

贺雪龄想了想,忽然睁大眼睛,道:“有啊,有啊!”

她说:“让姐姐看锦囊的时候,记着临别的时候他嘱咐过的话。”

吴攸回忆了一下,眼前一亮,道:“我明白了!”

此时,连赵扬都有些焦急了,问道:“贺先生到底有何嘱咐?”

吴攸道:“贺先生当日里说的是,隐庐这个人不忠不义,行事狠辣,但他有个缺点,就是容易十分狂妄自大……”

她接着道:“贺先生是这么说的——‘当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常常会放松警惕,此时若是认真筹划,定能将他一举击败。’”

赵扬在帐中踱着步子,听到这里,忽然一转身,道:“莫非要赢他,需得先败给他?!”

吴攸道:“没错……让我想一想……赵扬,若你是李康路,面临三路强敌,你会如何呢?”

赵扬将那锦囊收起,道:“纵使是一路人马,围城久攻不下,军中难免会有些不睦,若是三路,且朝中刚立了新君……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先生所说的‘离间’二字了。”

吴攸笑着点头道:“我看李康路,也会这么想。只不过,看起来,他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就为他创造个机会如何?”

贺雪龄疑惑的看着吴攸,问道:“什么?创造机会做什么?让他离间我们吗?”

吴攸拍拍贺雪龄的肩膀,道:“天机不可泄露,你明天等着看,就知道了。”

贺雪龄走后,赵扬回头一瞧,却发现吴攸盯着那锦囊,似乎正看的出神。

赵扬坐过去把她的手拉起来,问道:“你在想些甚么?”

吴攸道:“李康路已势如强弩之末,早晚你能打得败他。可是这离间二字,却让我想到了些别的。”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头,去看赵扬。却见赵扬神色依然平静,道:“这三年来我四处征战,早忘了寻常生活是什么样子。直到那日和你回到田庄里,方才想起我父母从前恩恩爱爱,琴瑟和鸣,凡所见之人,无人不羡慕他们。”

他继续道:“世间虽大,凡事却都有个穷尽。兴衰荣辱,不过是转头的事。你南下数月,我早已想明白了。”

吴攸和赵扬并肩走到帐前,将帐帘拉开,又是一轮圆月悬在空中,吴攸想起那些两个人彼此牵挂却不能相见的日子,不禁叹道:“……我也早想过了,赵扬,人生短暂,与其求功名利禄,不如求当歌对酒,月照金樽……”

赵扬低头一笑,两人目光相遇,不远的地方,良州城上的火把还在熊熊燃烧,而遥远的地方,京城的钟声似乎传过宽阔的江面,在两岸震响开来。

可是这时候,吴攸和赵扬两个人眼里都没有畏惧,也没有对未来的惶恐。

所有的,只是一片清澈,一片释然。

原来人们觉得难的,有时候反而容易,而众人视以为平常的,却弥足珍贵。只不过这些道理,往往要历尽艰辛才能明白。而许多人把这条路走到一半,就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正是:

“古人今人若流水,

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当歌对酒时,

月光长照金樽里!”

*****

到了第二日,李康路在城头瞭望,只见赵扬营中似乎有些混乱。他忙叫来手下,询问道:“赵扬营里出了何事,你快命人去探听一下。”

那人应声而去,过了一会儿,回来报道:“听说是薛林家的公子薛清文,在营里不守规矩,找了几个女子彻夜取乐,被赵扬的手下副将王余峰逮到了,斥责了他。薛清文心中不忿,带着潞梁的兵士,在那里闹事,却不知赵扬如何处置他了。”

李康路一听,马上询问隐庐道:“这莫不是赵扬故布疑阵,引我们上钩?”

隐庐想了想,道:“此事一时有些真假难辨,我确实听说过,薛清文是个风流成性,放荡不羁的人。他爹又只有他一个儿子,对他不怎么管教,却疼爱的很。他做出这种事来,是很有可能的。”

又道:“我们不如试探一下,令城外邢州的兵马攻打薛林所率领的左翼军,看赵扬救不救他。”

过了几日,一天夜里,忽然有一股骑兵冲进了薛林营中,薛林手下精兵不多,一下子被骑兵冲散,情势十分危急。

谁知薛林这里报急的号声一响,赵扬马上就率兵赶到,不到片刻功夫,已将邢州的骑兵杀的片甲不留。李康路正点着火把,在城头观看,见赵扬亲自上阵,左突右冲,不一会儿就杀了数十人,他脸色愈发阴沉,却听隐庐笑道:“李将军不知道,这是好事么?”

李康路道:“甚么好事?!”

隐庐道:“李将军可曾想过,赵扬作为三军统帅,怎能不救薛林的人呢?若是他不救,之前薛清文受罚,那就不过是做戏罢了。而他如今来的如此及时,又如此卖力,正说明他们之间有了罅隙,赵扬急于施恩挽回局面。这样,我们反而有可乘之机。”

他又说道:“接下来,就是孟茂行了。”

对于孟茂行,李康路选择的方式是——喊话。

虽然这种方式看起来比较简单而直接,但是李康路认为,对于自认为身份高贵的孟茂行来说,这个方法应该是有效的。

于是,当不久后赵扬又一次带着人马在城下列队工程的时候,基本上从来不吭声的李康路忽然在城头命人喊道:“孟茂行!你已年过四旬,却只能鞍前马后,随在赵扬左右,给他当个副将,你江南孟家的颜面何存?!”

他话音刚落,赵扬就明确的回应了他。只见赵扬弯弓搭箭,一箭射去,护着李康路的盾牌被穿透了,“啪”一声裂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