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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吧!公主(85)

作者: 风暄和 阅读记录

说罢,他转过身,指着那两名来贴告示的衙役道:“大家为何不问问这两位官差老爷?”

那两名衙役有备而来,赶忙将如何入义学,学堂中教些什么都对众人讲了一遍,最后道:“这义学,谁都能进,只不过,一月之后,先生要考评功课,若是通过考评的,方可留下,继续学习。”

一听需要选拔,众人心里反而更觉得这个机会可贵,半数人已经匆忙离开,回家商议如何替自己的孩子报名去了。没几日,这原本无人问津的义学里,已经整整齐齐的坐满了从六七岁,到十五六岁的孩子们。

这天,吴攸估摸着赵扬快回来了,想去验收一下义学的成果。她换了身最不起眼的淡青色的袍衫,稍稍乔装打扮了下,又变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和贺雪龄,吴怀之三人往那学堂的方向走去。

谁知,刚到那义学院门处,没见着平日来诵书讲经的那名幕僚,却看见徐厚成,在那里有些着急的走来走去。

时候还早,屋子里只零零散散的坐了几个学生,吴攸上前问道:“今日那位教课的先生,去哪里了?”

徐先生道:“原本今日该李先生授课,但他家中有事,昨日向我告假,说他要回乡两日。林先生身染微恙,暂时还未痊愈。我便唤人去寻周先生,可方才那人回来,却说今早周先生被曹御史唤去,随他前往允州了。”

赵扬趁着嫁赵玉的功夫,向所谓的晋明帝请了圣旨,将曹苢封为齐地的监察御史。由于朔州是田若怀治理的,而田若怀自己穷的叮当响,手下也没有半个贪赃枉法之辈,曹苢感到自己一腔热血无处挥洒,于是便带了几个人,跑到隔壁去执行他的“监察”大业。

徐先生在心里怪这曹苢,自己把自己累死也就算了,还把别人一个人当两人用。但他道:“义学方兴,本不好临时更变,可是眼下,也只能休课一日了。”

这时候,来义学的孩子们越来越多,他们很多人好不容易有了这个读书的机会,隐约听到休课二字,脸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吴攸看着那些孩子们在院门口徘徊的身影,便对徐厚成道:“我虽然没有什么功名在身,但若只是读一读经书,或许还应付得来。”

徐厚成自己还有一堆公事等着他办,急着要走,况且他想,反正只是面对这些孩子,又没人认得出吴攸是男是女,便一点头,道:“那好,稍后我再派些人手过来。”

说罢,他将自己身旁的两个侍卫留下,急匆匆地赶回州府府衙去了。

吴攸在府里憋了这么多天,也无聊透了。她回头嘱咐满脸期待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吴怀之和贺雪龄,道:“来,今天我也做一回先生……你们两个都到后面坐好。阿龄,你负责乖乖的不要说话不要动。怀之,你负责看着阿龄……”

若是知道一会儿她会在这里遇到哪一位,吴攸想,打死她,她也不当这个代理教师!

第72章 重逢

朔州, 并不是一个谢瑾时特别熟悉的地方。不过, 他从永州到朔州的这一趟旅程, 在周英浩浩荡荡的精兵护送下, 还是很顺利的。

然而,也正是因为周英一路的护送, 谢瑾时本来就脆弱的神经, 愈来愈接近崩溃的边缘。

谢瑾时把他的性格中善于忍耐的一面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紧紧的关上了他那辆窄小的马车的门, 除了下来吃饭、喝水、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他把自己和周英相见的机会减少到了最低。

每次和周英碰面的时候,他态度和善,语言得当, 然而除了到了哪里,还有多久到这一类的问答之外,他拒绝和周英探讨任何其他的话题。

可惜,周英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并不了解谢瑾时的良苦用心。只要每天能有和谢瑾时说说话,见见面的机会,她就十分满足了。

只不过,谢瑾时有一个心上人这个令她感到气愤的事实还在她的心里盘恒。

同样, 也是由于经验不足, 她有一种错觉,这个不知道名姓的谢瑾时的心上人,是横在她和谢瑾时之间唯一的障碍。

她不知道, 对于一个像谢瑾时这样理论永远大于实际的读书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心头的白月光永远照耀着大地,离他越远,越显得朦胧而珍贵。

可悲的是,周英的身边也没有人能够好好劝说一下这位从来都说一不二的大小姐——她的侍女们和她一样没有任何感情经历,也一样被谢瑾时的风度折服了,她们每天都在那里和周英一起谈论着谢瑾时的言谈举止,同时也一致认为,只要没有了那个女子的阻碍,谢瑾时早晚会答应这门亲事。

进入朔州之前,谢瑾时好好的嘱咐了周英一番,让她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然后,他拿出周曾的信件,去府衙拜见赵扬了。

很快,他被告知赵扬不在州府。这让他舒了口气,同时,他也感到了一丝失落。徐厚成丝毫没有留意到这一点,他只知道赵扬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于是,他亲自安排了谢瑾时和他的随从的住处。对谢瑾时进行了真挚的感谢之后,徐厚成告诉他,这一两天,赵扬就会回来。

为了避免在驿馆里和周英面面相觑,谢瑾时换了一件普通书生的衣服,走出院子,打算到外面去看一看。

他一路来时,齐地各州欣欣向荣的景象已经让他心里生出了几分惊讶。然而进入了朔州以后,他才发现,这座城池,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和乐,再从赵扬的军营前经过,那里也是兵威严整,军纪肃然。

他再想想周曾的辖地上那一派民不聊生的景象,和这里真是对比鲜明,他心中已经隐隐的觉察到,周曾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甚至,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代,他似乎还听见了一阵阵孩子们清清朗朗的读书声,甚是悦耳。难道这朔州里如今还开办着社学?他心中好奇,便凭着印象,朝那声音响起的地方走去。

在周英心目中,谢瑾时大概是要出去吃点东西,四处逛逛,这可是一个她和谢瑾时进一步培养感情的大好机会。于是,她也马上换上了一身朱红的团花暗纹锦袍,带上身边侍女,兴冲冲的跟在谢瑾时后面,一同出了驿馆。

谢瑾时慢慢的迈着步子,离那朗朗的读书声越来越近了。这一时孩子们的声音停了下来。只听见一个清冽冽如同泉水一样的声音,轻轻缓缓的念道:

“曰春夏,曰秋冬;

此四时,运不穷。”

曰南北,曰西东;

此四方,应乎中……”

谢瑾时心中猛的一缩,这声音,他再熟悉也不过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加快了脚步,朝那学堂的院门走去。

到了最后,他几乎已经跑了起来,在后面跟着的周英身旁侍女纳闷的道:“谢大人怎地如此失态?”

周英也很奇怪,学堂这东西在夏地是很稀少,但是,谢瑾时也不至于看见几个孩子念书,就这么激动吧?!

不过,凭着恋爱中,或者说是单恋中的女孩儿敏锐的直觉,她发觉这事有点不太对劲!

她对身边众人把手一挥,道:“过去看看。”于是,她那一众随从都跟了上来,一起将这学堂的院门团团围住了。

高高的院墙挡着,吴攸丝毫没发现外面的变化。她读完这句,对下面坐着的孩子们道:“你们可知道,这两句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过是从读三字经开始,贺雪龄自然早就读过,她马上在后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

最近没有什么让贺雪龄表演的机会,这次让她当个学生,她倒是当的特别入戏,吴攸心中暗自觉得好笑,对她道:“阿龄,你都答了许多次了,也让旁人答一次,好不好?”

有个孩子小声的道:“先生,就是说,春天完了就是夏天,秋天过了就是冬天,对不?”

吴攸忙道:“不错,不错!一年四季,就是春、夏、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