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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吧!公主(93)

作者: 风暄和 阅读记录

去赵扬的大将军府的路上,谢瑾时用他那已经不太灵光的脑子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踏上来朔州的路的时候,和他同时离开永州的,还有两路人马。

周曾的大军很快也开拔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而和这支声势浩大的军队相比,另一支只有几十人的队伍,就不是那么的引人注意了。

慕攸行就是瞅准了这个唯一的机会,几乎是和周曾一起,带着他的人,轻装向灵州赶去。

在谢瑾时离开永州的时候,慕攸行并没有对他发出任何指示。可是,在驿馆附近,谢瑾时却发现了慕攸行的手下留下的记号。

当慕攸行的手下离开的时候,谢瑾时手里,多了一样并不算重的东西。但是这件东西却让谢瑾时心里沉甸甸的。

要不要把这件东西交给赵扬,是他现在在思考的问题。

*****

与此同时,赵扬和吴攸正在库房里,仔细查看过着谢瑾时和廖永兴拉来的粮食,以防周曾以次充好,缺斤短两。不过,目前看来,周曾在新婚的喜悦之中,难得的认真履行了一回他的诺言。

赵扬道:“如今周曾的粮食已经送到,且我日夜在齐地各州巡察,百姓个个勤于耕种,土地无一荒废。想来今年到秋收时,家家户户都应是仓禀充实,不会再饥民遍地了。”

吴攸看着满眼的粮食,心情大好。她对赵扬道:“陆先生也说过,齐地土地肥沃,只要灌溉充足,所产的粮食,足够齐地百姓所用。”

她顿了顿,接着道:“夏地的境况,大将军应该都看到了。今年,只怕是会有不少流离失所的夏地百姓,进入齐地,大将军若能将他们妥善安置,他们便能为齐地效力,因此,还要多建仓库,囤积粮草,提前做好准备。”

两人正在兴高采烈的筹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人来向赵扬禀报——谢瑾时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吴攸和赵扬不约而同的把脸一沉。吴攸问赵扬道:“大将军,我让你去找些炼丹的道士,你找到了么?”

赵扬对吴攸的这个要求十分奇怪,但是,像以往一样,他命人去照办了。

就这样,谢瑾时惴惴不安的,踏进了赵扬大将军府的府门。

第79章 审问

谢瑾时来到赵扬府上, 便有人将他引到一处客房, 只道是大夫稍后就来。

谢瑾时有些怀疑赵扬的动机, 只不过, 他现在身在赵扬的地盘上,就算赵扬真的要跟他清算, 他也毫无反抗的余地。

谢瑾时的脑袋一阵阵的犯晕, 他摸了摸自己袖子里的东西,那一小卷薄薄的卷轴还在。他松了口气, 准备稍微休息一下,迎接即将要到来的事情,不管那到底会是什么。

他原本以为赵扬,或者吴攸会来看一看他, 谁知道,这两人都没有露面,只来了个慈眉善目的大夫,帮他看了一回,又开了药,着人去府里煎药了。

谢瑾时看看左右,见并没有廖永兴的人跟着他,趁那大夫收拾药箱子的功夫, 对他道:“大将军可在府上, 我、我可否见一见他?”

那大夫似乎是受了什么嘱咐,也不惊讶,低声答道:“大人先用了药, 好好歇上一歇,过了今日,大将军自会过来看望你。”

过了一会儿,谢瑾时看着那乌黑的药汤,总有一种赵扬要毒死他的感觉,他左思右想,对着那碗药又闻又瞅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喝了下去。

等他再一睁眼,外头已经没有一点光亮了。

谢瑾时晃晃荡荡的坐了起来,他方才睡着之后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全干透了,身上也轻快了许多,可是他的头还有些晕沉沉的,与此同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深切的怀疑自己要不是还在梦里,要么,就是脑子真的出了问题。

只见他这件宽敞的客房中,地上冒着团团的白雾,映着月光一看,仿佛是来到了仙宫玉宇,他抬脚下了床,好像走在茫茫的云海中,脚下冒着丝丝的凉意,一阵阵寒冷的风穿过窗棂,吹在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温度的身上,脸上,让他打了一个寒战。

谢瑾时的头脑也像眼前这飘渺的雾气一样,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还是一片茫然。门是开着的,外面似乎也萦绕着一层层的薄烟,这一回谢瑾时似乎想明白了,自己十有八九还在做梦。

这么一想,他倒不怕了。他将衣衫稍微整理了一下,慢慢朝屋门处走去。

还未到门前,忽然听见一个轻飘飘,毫无半点波澜的声音响起:“谢瑾时,我家主人要见你。”

这声音仿佛是从他头顶上传来的。他惊讶的抬头一看,只见门外的一侧,站着一个极高的黑衣、黑甲,面色漆黑的男子,若不细看,只以为是院中那高大的槐树投下的一道影子。

这人的脸上好像涂了墨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的声音又是那样不带半点活气儿,把谢瑾时吓得浑身发抖,刚想后退,却见这漆黑的人把手一挥,旁边不知从哪里走来两个同样穿着黑甲的兵士,一左一右的把他夹在中间,道:“走罢。”

谢瑾时慌了神,道:“你家主人是何人?你们要带我到哪里去?”

那两名兵士在旁道:“你去了便知。”

谢瑾时以为自己仍在做梦,狠狠掐了自己两下,一心想从这个可怕的梦中醒来。

他把眼一闭,再睁开时,却发现他正沿着云雾缭绕的院子,昏沉沉的随着那两名兵士往前走去,一路上琼楼玉宇,画栋雕梁,脚下还是白气萦绕,全不像是人间的景象。这时候,他心中的惊讶已多过了惧怕,不由得想道:“莫非我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那两人仿佛看出了谢瑾时心事,对他道:“主人不过要和你一见,你怕什么。”

谢瑾时不敢再多想,强作镇定,对自己道:“我并不曾做过什么亏心的事,又何必怕这些鬼神?”

越往前走,道路越是开阔,不多时,眼前雾气更浓,金栏彩雕,在这雾里影影绰绰,隐约的闪着微光。前面的宅院院门大开,里面整整齐齐,立着两排将士,庄严威武,恍若天兵天将。

到此时,谢瑾时心里只剩下了敬畏。带他前来的兵士不知去了何处,留下他一个人,一步步的往里走去。

两旁立着的兵士没有一点动静,像雕像一般站在那里。谢瑾时走进里面的正厅之后,忽然听见身后沉沉一声响,不知何时屋门已经关上了。

谢瑾时四处一看,这一间屋子幽雅洁净,没有一丝尘俗之气,正中一张紫檀的案台,后面墙上干干净净,只挂了一副字。

谢瑾时上前仔细一看,这字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却笔力刚劲,别有一番风骨。

上面写道:

将军月下佩胡钩,

翩翩策马度陇头。

愿得此身长报国,

谁言舍命为封侯?

谢瑾时这会儿脑子清醒了些,再看那字迹纸张,应有些年月了。再一看底下落款,却不由得大吃一惊,转身要走时,却听有人在堂上沉声道:“谢大人要去何处?”

谢瑾时慌慌张张转身看去,却见一名武将身披黄金战甲,威风凛凛,站在堂上,对他喝道:“谢瑾时,我赵家一门,对朝廷忠心不二,镇守一方,平定叛乱,从未有过半点懈怠。我父亲早年为先帝东征西讨,更是曾经立下赫赫战功。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何却不辨忠奸,诬陷我拥兵自重,令先皇对我起了疑心,害我战死?!”

谢瑾时惊讶到了极点,却连害怕都顾不上了。他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道:“阁……阁下莫非是齐平节度使,怀……怀化大将军么?三年前你已经战死沙场,如今怎会在这里与我相见?”

他话音刚落,堂上那金甲将军轻轻笑了一声,道:“谢瑾时,你以为你自己现在何处?”

谢瑾时一愣,心想,我果然已经是离了人世,否则如何能见到已故的人呢?因此,叹道:“想不到我这一病,竟然连命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