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胖狐狸(80)

宇文猛冷笑一声, 咬牙道:“我为什么胸闷你不知道吗?”

漠尘有些惴惴地望了他一眼, 如实回答说:“难道不是因为……将军您受伤了吗?”

“好好好——”宇文猛怒极反笑, “确实是因为我受了伤, 柳掌柜医不了我, 那不如你来替我疗伤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拉着漠尘的手往床边走去。

而漠尘根本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 闻言还有些呆呆地问道:“可我什么都不会呀,又如何为将军你疗伤呀?”

“怎么不会?你的话本子里不是都有写吗?”宇文猛将漠尘掼到床上, 翻身压了上去, 一手撑在漠尘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另外一只手顺着漠尘白皙修长的脖颈轻轻抚着,意味深长道。

漠尘有些怔忡地望着宇文猛眸光晦暗的双目,又被他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轻轻打了个颤,后知后觉才想起这个姿势十分熟悉——这不就是上次男人拉着他正要白日宣淫时,却被后来推门而入的树非打断的姿势吗?

“不、不行!”漠尘立刻用手肘撑着床榻想要坐起身来焦急道,连自己的衣衫散了,半敞着松松的挂在身上都没发觉,“采夜上仙方才说他一会儿还要过来呢,要是被他——”

“没关系,等他来寻你时我会亲自抱你出去。”宇文猛勾着唇角打断漠尘的话,他脸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冷静神色,但实际上他听着漠尘一而再再而三地听提起云采夜的名字,早就气得妒火中烧。加之怒火和欲火本就只有一线之差,他便抬手将漠尘身上那早就摇摇欲坠的外衫扯下,俯身道,“我不会不让你见你的‘采夜恩公’的。”

漠尘这一身衣衫还是先前买的凡间缎料,被宇文猛轻拽两下就成了一堆破布,再也拢不住任何东西,连微弱的能被宇文猛轻易压制的挣扎都掺上了些欲迎还拒的暧昧意味。

……

而他和宇文猛颠鸾倒凤到后面时,云采夜果真来敲门了,站在门口声音温润,开口道:“漠尘,你在吗?”

漠尘那会儿被宇文猛弄得面色潮红,闻言却吓得登时白了脸,而因他刚刚成仙控制不好体力的仙力,如此激动下竟然一下子露出了狐狸尾巴和耳朵,毛茸茸的一根尾巴横在两人之间,叫宇文猛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便圈上那条尾巴挑眉笑道:“怎么?尾巴都被干爹□出来了?”

漠尘眼睛润润的,他眼睫猛地颤了下,里头满是乞求,捂着嘴丝毫不敢作声,希望宇文猛也不要说话,可是宇文猛望着他这样却勾唇高声道:“漠尘在呢,采夜上仙你进来吧——”

但宇文猛其实早就在门外设下了禁制,外头的人一点也听不见里面的动静——小狐狸动情时发出的声音,他可是半句也舍不得叫外人听见,可漠尘不知道这些。他立时睁大眼睛,“呜”了一声就勾着床单想往外爬,似乎是想在云采夜进屋之前找个地方躲藏起来。

“不是想见你的采夜恩公吗?这会儿又在躲什么?”然而宇文猛见状眉梢又是一挑,恶劣地拽住他的尾巴往后拖,还咬上他尖尖的狐耳,冷笑道,“你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还想跑?”

“呜呜……”

漠尘低低地哭着,狐耳一抖一抖地挣动,他没再听见云采夜的声音,以为云采夜是听到了他和宇文猛没羞没臊的声音后离开了,顿时羞耻得几乎要晕过去,觉得自己以后再也没脸去见采夜上仙了。

……

宇文猛垂眸望着漠尘白皙肩头的一个吻痕,眸光一软伸手正欲搂他,却被漠尘误以为男人又要来摸自己的耳朵,连忙捂着自己的狐耳朝床里躲,还带着水光的眼睛雾蒙蒙湿漉漉地宇文猛委屈地看去。

不过此刻的宇文猛正是餍足,又觉得云采夜方才来的那一趟真是极好——小狐狸绝对没脸再见云采夜了,所以他好笑地伸手抱住漠尘,将人往自己怀里带,温声哄他:“好了好了,不弄你的宝贝耳朵了。”

漠尘吸了吸鼻子,把头偏向一旁不想和他说话。

宇文猛握着他的手,在指尖亲了一口,笑着和他认错:“是干爹不好,干爹和你认错好不好?”

漠尘闻言却更气了,按着狐耳哽咽道:“我以后都没脸见采夜恩公了……”

宇文猛听他这么说也只是挑了挑眉梢,唇角勾得极为得意,不过见小狐狸眼眶红红极其可怜的模样,他又笑道:“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漠尘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我、我考虑一下。”漠尘其实是想说不的,可是他怕急了宇文猛摁着他又来一次,便有些骄矜地说道。

宇文猛从怀里掏出一截红线说:“还记得这个红线吗?”

漠尘低低地应道:“……嗯。”

宇文猛躺在漠尘的身边,缓缓道:“其实这红线系成之后是会消失的,但那日我给你系时,它却没有消失,你知道为什么吗?”

漠尘抬眸望了他一眼。

宇文猛弯着唇角,勾起他的小拇指道:“因为我在上一世的时候,就给你系上了。”

漠尘微微愣了一下,而后小声说:“我看到了……”

当日他渡劫时,那个脸上有道疤的宇文将军,尾指上和他连着一根红线。

“哼,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漠尘转了个身,背对着宇文猛仍是不想理他,本来是想给男人一个脸色看看,让他再哄哄自己,可是到后面漠尘却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小狐狸,脾气这么大。”

宇文猛反悔了,伸手去捏漠尘的耳朵尖,结果小狐狸却没什么反应,他撑额一看,原来小狐狸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纤长的眼睫遮着眼睛,使他看上去温驯又乖巧。

宇文猛轻叹一声,从背后圈住漠尘的腰,闭眼靠在少年的颈侧,宛如鸳鸯交颈。

他没告诉漠尘,渡劫当夜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看到一片苍茫的白。

那是极为盛大的一场雪,像是能覆盖整个天地一般盛大。

簌簌纷纷地落着,目及之处皆是一片素淡的白,渐渐将地上带血的尸体全部掩埋,等到雪停之后,地上干净得就像是从未有人出现在这里过。

一只雪白的小狐从山洞里钻出,自小山坡上一路滚下,沾了满身的雪,抖干净后便开始在雪面上轻嗅着寻找食物。

这几日雪下的一直很大,小狐狸已经好几日没吃过肉了,好不容易今日雪停,他才起的老早出来觅食——这样晴朗的天气在长雪洲可不好遇到,他若是不抓紧时间,等到其他凶兽醒后便没他捕食的份了。

昨夜的一场大雪,把今日的地面铺得松软无比,一脚踩下去便是一个又深又冷的雪坑,可是仍然看不见底下黑黝黝的泥地,明显这雪已经厚到了一定的程度,若不是小狐狸身体轻盈,恐怕都无法在这雪上行走。

但除了这些不便于行走的积雪以外,小狐狸今日过的可以说是顺心极了,他没走出窝多远就捕到了一只同样出来觅食的灰公鼠,小狐狸咬断它的脖颈后就将灰鼠拖回了窝内。这么一只大肥灰鼠够他吃好几日了,可是长雪洲的冬日永没有结束的那一天,一切食物自然是存得越多越好。

其实小狐狸已经非常幸运了,他生活在长雪洲的最外沿,跑得远一些就能到泽瑞洲的边界,那处是有四季的,小狐狸每次到夏就会离开窝去那里盘来许多干果存粮,所以他过得分外滋润,一身狐毛油光水滑,软乎乎的身上屯着不少膘,在冬日也能填饱肚子,他若是生在长雪洲里面些——风雪更烈的地方,恐怕早就死了。

而小狐狸从窝里又跑出去之后,顺着地面轻嗅,不知不觉就走出的很远,因为他总是闻到一些血腥气,那样浓烈的血腥气有些令他不安,可是小狐狸转念一想,又觉得那大概是其他凶兽吃剩的食物——他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那样的情况,凶兽们只会吃猎物身上最嫩的部分,他若是能找到凶兽吃剩的尸体,那就能平白得到许多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