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甄嬛传之柔桡嬛嬛(75)

作者: 末烬 阅读记录

“皇贵妃与孤的交易可还作数?”长公主望着慧生飞扬的裙摆轻声道,全是母性的怜爱坚毅。

甄嬛驻足,凤眼中艳光轻漾,似笑非笑看着长公主道:“臣妾指甄家声名发誓,自然一诺千金。”

长公主微微颔首,忽而喃喃道:“皇上若知他宠爱多年的皇贵妃竟这般心机深沉,不知作何感想。”她顿一顿,缓缓转过身来,道:“若甄宁遥敢轻慢慧生,孤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长公主言重了。”

自从城楼之事之后,承懿翁主的性子便沉静了许多。仿佛一夜之间,无数心事长在了她的心间,也开在了她的眉心。直到某个午后,慧生与温仪、聆欢一同去放风筝,顺理成章地“偶遇”了陪同母亲入宫谢恩的甄宁遥。

彼时上林苑花树开得烈烈如焚,红红翠翠粉粉白白交错,原来是姹紫嫣红开遍。慧生攀了一枝樱花在手,与甄宁遥静静地对望,温仪与聆欢朗朗笑声和着清风荡漾其间,惹得那些娇弱的樱花花瓣零零星星地坠下。

人面樱花相映,大约如是。

得知情状的甄嬛默然良久,虽是设计,但终究甄宁遥青年才俊,并无妻室,较甄珩并不逊色,更适合天真娇纵的慧生。而有慧生在,长公主永远不会成为她的敌人。

五月初五,端午佳节,玄凌欣然下旨赐婚司空甄远辽长孙甄宁遥与承懿翁主陈慧生,并进甄宁遥为五品兵部员外郎。

与此同时,赫赫摩格可汗南下进犯,玄凌以驸马陈舜为元帅,以甄珩为将,率十五万大军迎战。

☆、胡氏有孕

仲夏时节,蝉鸣鼓噪,天气越来越燥热,玄凌的脾气更为急躁,时不时因为一些小事斥责宫人,连李长也不能幸免。前两日为了些许小事便责罚了随侍的睦嫔与穆良媛,连性子最温厚的黎德仪亦被呵斥了几句,后宫不免人心惶惶。

李长在甄嬛面前诉苦时,刚因茶水稍热而被玄凌将茶水都泼在了身上。伴随圣驾数十年,李长大约也是头一回受这样的委屈,甄嬛看他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宫嫔,心中好笑,面上却只得好言抚慰。

玄凌的心情怎么会好呢?赫赫的摩格大汗趁着万木复苏,水草肥美之时,自恃粮草充足,率二十万铁蹄自都城藏京直逼距上京只有八十里的“雁鸣关”。落铁山是赫赫与大周北疆临界之地,而雁鸣关恰如一道铁锁屏障,一旦被赫赫冲破,旧都上京便如铁齿被断,连如今的京都中京亦会暴露在赫赫铁蹄骁勇之下。

如今赫赫摩格可汗乃英格之子,一向野心勃勃。这些年来厉兵秣马,不断吞并赫赫周遭的一些弱小部落,壮大自身。玄凌虽然早有防备,但架不住朝中兵马略逊,老虎再英勇也比不得饿疯了的狮子,幸而有甄珩在,总不至于像书中那样节节败退,但也互有胜负。

说起将帅的人选,甄嬛总是忍不住冷笑,难怪书里大周会一败涂地。玄凌原定的副帅乃是抚远将军李成楠,他的儿子就是与朱柔则有婚约的那一位。虽然皇家嫁了一位翁主出去,可抚远将军府的颜面总归是丢了,这一桩夺妻之恨在,李成楠能尽心竭力地为玄凌效命反倒奇怪了。

事后讨论起来,贤妃也说玄凌不止一次在她面前大叹:“若是齐不迟尚在有多好,定要叫这群蛮夷有来无回!”可惜齐不迟只有一个,大周多年来崇文薄武,朝中将才凋零,已是无可挽回之事,这还多亏了甄嬛保住了甄家,没能折了甄珩这员大将。

再就是有甄嬛背后里助推,玄凌于战事顺利之时允了玄清、玄汾两位王爷去军中犒赏军士。至于这两位王爷会不会忍不住上阵杀敌,玄凌一时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为此,玉娆成日家往柔仪殿跑,连带着尤静娴也求见了数次,只为探听些许前线的消息。

可惜甄嬛终究也有无能无力的时候。她虽然知道甄嬛传的剧情,到底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懂兵法军策,所能做的不过是早些给玄凌建议用时疫对付赫赫大军罢了。草原人逐水草而居,只要水源出了问题,那就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挽回。这也是当年匈奴人对付霍去病的法子了,将病死的牲畜埋在水源上游,再与温实初的时疫相结合,双管齐下。

不过半月,赫赫军士病倒大半,连可汗摩格也染病不起,陈舜与甄珩率军乘胜追击,那抚远将军也没闲着,绕道后方烧了赫赫大军粮草。几场大仗下来,陈舜大军歼敌十万,趁机收复不少失地,可汗摩格一气之下病故。自此,赫赫退居落铁山后三百里,再不敢越雷池一步。

等到战役结束,已是秋日里了,萧瑟的西风将无限恨意撩拨的蠢蠢欲动,只待一场倾盆大雨发作起来。

今年合该大选,只是因有了战事便按下了,玄凌没那个心思操劳,便悉数交与了甄嬛。这一日槿汐捧了一卷宫中宫室图来与她看,说是有几处宫室彩绘旧了不及补画,不宜给新宫嫔居住,甄嬛对这些不慎上心,像挑花样子般翻检着,时不时还跟槿汐说上两句。

“小允子传来的消息,说昨夜皇上宿在了燕禧殿。”槿汐在她耳边轻声道,“今早李长传旨,复了胡良娣为昌嫔。”

甄嬛指尖一顿,蹙眉道:“这阵子皇上本就少来后宫,去燕禧殿更是罕见。且我如今是皇贵妃,便是晋封,于情于理皇上也该问上一句,不该这般草率。”

槿汐觑着甄嬛的脸色,忙笑道:“左右不过是一个嫔位,皇上许是见面三分情罢了。这几日后宫妃嫔们都不敢触皇上的霉头,服侍拘束了些,皇上或者为此才去了燕禧殿。”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不是这样的。甄嬛看向殿外金灿灿的桂花,只觉得这香气让人反胃得紧,莫名烦躁。燕禧殿那里,怕是有人不安分了。

“看好燕禧殿吧。”甄嬛深吸一口气,从善如流地改口,“昌嫔到底是晋康翁主的女儿、和睦帝姬的生母,为着一件衣服,皇上总不能冷落太过。说起来,也快一年了……对了,承懿翁主那里如何了?”

槿汐唯唯诺诺,舒然道:“娘娘放心,承懿翁主与郡马两情相悦,夫妻伉俪,此次郡马出征不过是中军副将,有甄将军看顾着,自然顺遂,连着娘娘的两位妹婿也都安好。倒是日前传进消息说,薛夫人长子薛朝元染了病症,奴婢已自作主张请了太医过去。”

“这也好。你去打点些礼物,着流朱送去。”甄嬛略略安心,懒懒道。槿汐口中的薛夫人即是原来的浣碧、如今的甄玉姗,她夫君薛湛和玉姚的夫君洛临风一样,此次也在军中,她的独子薛朝元比予泽小一岁,也还算聪明伶俐,甄嬛总没怠慢了,凡宁远等人有的,也必然有他的一份。只盼他别学了她母亲骨子里的心气儿,日后也为予泽助力。

话音未落,沐黛进来道:“娘娘,六王妃到了,说是给娘娘请安。”

甄嬛如今听见六王两个字就烦躁,略略整理衣衫,方向沐黛道:“去请进来吧。”

尤静娴款款而来,一色粉嫩嫩的春衫微薄,衣裙皆是宽敞的式样,衣带上的丝绦既不系坠子也不镶珠,轻飘飘地垂落着,行动时便有些翩翩如蝶的风姿。甄嬛笑着让她坐了,柔声道:“弟妹今日怎么得空来坐坐。”

她怡然而笑,轻声细语,“臣妾昨日收拾库房,看见一尊翡翠如来极好。又想着久不见娘娘了,合该来请安的。”说着便让身旁侍女将一个檀木盒子递与槿汐。

甄嬛心想可不是?足足有两天不见了,面上只顾客气地笑,“本宫越性称一句弟妹,王妃却非要拘泥这些礼数,倒叫咱们生分了。”

她低首,“娘娘客气,妾身不能不懂规矩。”

沐黛捧了一盏“桂眉”来,甄嬛斜了一眼,朗朗笑道:“也不晓得弟妹喜欢喝什么茶,这桂眉不是什么名茶,倒是难得茶叶里有桂花香气,如今正是桂花时节,弟妹只当喝个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