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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十三岁(117)+番外

慕容娇娇眼底幽沉,冷的似如千年的寒冰,她抬首缓缓的道:“既然是慧德妃的意思,那就让他们跪着吧,如果他们实在闹得厉害,就让刘公公派人这件事情散布后宫,说皇子们哭闹惊扰了皇上安养。”

小太监愣了一下,他微微有些诧异,但随之眼底浮现了几分敬佩,传闻中皇后娘娘智谋无双,聪慧美貌,果然一点都不假,这件事如此棘手,连刘公公都踌躇无法,但皇后一句话却就可以迎刃而解,于是他立刻叩首道:“奴才遵旨,奴才告退”,说罢,他匆匆的退下了。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派人送来的铃兰花……”李嬷嬷捧着托盘走进来,恭敬的小声说道。

慕容娇娇眼底陡然一沉,随之闭上双目,道:“本宫不需要,拿出去。

李嬷嬷一怔,随之吓得叩跪在地,俯首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特别吩咐,让老奴必须为娘娘串好带上,否则就要将凤仪宫所有宫人全部拖去暴室受刑,老奴一心为娘娘,死不足惜,但还望娘娘在这节骨眼上莫要动怒。

慕容娇娇一惊,凌厉的眸光瞬间扫向李嬷嬷,声音陡寒:“你说什么?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已派了身边的随从小太监在外面候着了,若娘娘不同意,就让侍卫将凤仪宫所有的宫人全部换新,且说,不能伺候好娘娘的人,就不必留下”李嬷嬷声音微抖的说道,显得十分惊惶。

慕容娇娇蓦地起身,目光冷沉的喝道:“放肆,给本宫将这个目无尊上的太监拉下去。”

李嬷嬷惊住了,而守在外殿的静嬷嬷也一颤,随之也跟随着跑进来,都跪在了慕容娇娇的面前,李嬷嬷放下乌木托盘,上前道:“皇后娘娘息怒,娘娘不能因小失大啊,太子殿下对娘娘的一片心意,娘娘若不接受,今时今日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娘娘谨慎啊。”

不知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还是慕容娇娇当真因怒而失了心中的计较,所以在听到李嬷嬷的一番话时,整个人猛然僵住了。没错,南宫浩风即将殡天,那么她往后的依靠就只有这个‘儿子,,南宫辰轩若成为皇帝,她的荣华富贵便可保,若南宫辰轩一败涂地,那么她也会万劫不复,所以,她不能逆着南宫辰轩,否则今时今日,她所有的筹划,费尽心思所得到的一切,也都将化为乌有。

生和死永远都只有一线之隔,前一步山河万里踏脚下,退一步万丈深渊永不覆。原来她早就已经如皇太后、太子妃一样深陷囹圄,只是,她依旧拥有万丈荣光,而她们则是暗无天日罢了。

心头的认知让慕容娇娇渐渐的清醒,南宫辰轩对她的禁忌之情,也许是她的福,也许也是她的孽,但若她不想失去这一切,她就必须全然接受。

慕容娇娇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对现实残酷有着最深刻认识的她,将怒气随着自己渐渐紧握的拳头收拢在了心里。而后在再次睁开双目时,眼底的隐怒和深邃都化作了清澈通透,她慢慢的坐在了贵妃椅上,面色虽然冷然,却已似脱胎换骨,那窗外的斜阳笼罩,虽看不清她的情绪,却让她美得如画中的仙子一般,清冷,淡漠,而从容……。

李嬷嬷和静嬷嬷无声的舒了一口气,她们现在是真心忠于自己的主子,所以慕容娇娇终于冷静下来,不禁都有些欣喜。李嬷嬷不敢怠慢分毫,立刻命宫人取了金线捻起,将那朵朵铃兰花串成白如雪的手钏,小心翼翼的环绕在了慕容娇娇的纤细青葱似玉一般的皓腕上,随后慢慢的腿了下去。

慕容娇娇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铃兰,那阵阵幽香就似从她肌肤上散发出来一般,早已融入了她的身体,目光微微深沉,铃兰,似乎是一种极具寂寞的花,可南宫辰轩究竟为何喜欢?蹙眉宇,她闪动着目光,陷入沉思……。

“什么?”德沁宫中,慧德妃在听到宫人来报之时,猛然起身,那华贵的云锦长袍在案几上扫过,差点打翻了茶水,她面色微微泛青,随之挥起长袖就甩了禀报的宫人一巴掌,喝道:“放肆,没用东西,全部都是没用的东西”

大殿内,静淑妃见她如此,神色有些愣怔,因为刚才的那宫人时对慧德妃耳语,所以她不曾听见什么,但却赶紧起身,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皇上……”

那宫人被慧德妃打了一巴掌,早就吓得跪在地上呜咽颤抖,而慧德妃却还是不解气一般的踹了她一脚,面色都气得有些扭曲,她一手拍在桌案上,道:“没想到这个皇后真有本事,竟然已经拘禁了皇太后,而且,今日早朝之时,就连纳兰臣相都落马了,如今整个皇宫都是她布下的兵马,就连本宫派出去想打探消息的人,拿着门禁牌竟也出不了神武门。”

静淑妃大惊失色,而同样在殿内等消息的韩昭仪则是啊的一声站了起来,人人脸上都带着慌促而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武昭容和庞美人自是更不用说了,她们本就是没有什么主意的人,以往在后宫中受欺凌也是因为一味的心直口快,如今自然除了惊惶,别无想法。

“怎么会这样?”静淑妃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凳子上,她面色微微惨白,随之又起身道:“不行,皇后势力动静如此之大,可见是早就谋划,如今宫门森严,皇上又生死不明,我们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决不能再惹出生非了。”

慧德妃咬紧了牙齿,她道:“我本来以为皇后虽然聪慧淡漠,从容镇定,但是却也是受制于皇太后,可没有想到,她竟然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本宫真是太小看她了。”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武昭容焦急的说道,她一夜未眠,面容虽然依旧美丽,但即便再厚的脂粉也遮掩不住疲倦和憔悴。

慧德妃闭了闭双眼,捏着白玉柄的团扇在大殿内来回踱步,又看了看天色,随之道:“皇上昨夜就昏迷,看这时辰,也该醒了,咱们的皇子都在灵虚宫跪着,一旦皇上醒了,得知皇子们都在,一定会召见我们,所以你们都别急,咱们一定会受得云开见月明的。”

“那,那若是皇上不醒了呢?”一旁年纪最小的庞美人突然戚戚的问道

慧德妃、静淑妃的面色一怔,都紧紧的绷了起来,一旁的武昭容原本性子就急躁,又心直口快,听了这么一句,只觉眼皮都跳了起来,她猛地将扇子拍在案几上,怒道:“庞焉雨,你会不会说话?现在都什么时候,你竟然还诅咒皇上,你可知道,若是皇上不醒,我们就完了。”

“也没有什么完不完的话,就算皇上不醒,皇后也不能将我们如何,最多跟着孩子到封地去过日子,其实,这皇宫里没什么好。”韩昭仪此刻已经心惊不定了,对眼前的事情也不在那般期盼,她只想保住性命。

“废话”慧德妃陡然打断了韩昭仪的话,使得众人一惊,只见她面带盛怒的道:“若是我们不能以贤德之名留在后宫成为太妃或者贵太妃,那么将来我们的皇儿就会像景亲王一样,你们都看到了,皇上何尝将景亲王当成自己的兄弟?景亲王回宫,皇上除了私下召见之外,几乎当他不存在,不仅没有宴席后宫,更连一个字都没有提过,景亲王的母后还是皇太后呢。”

静淑妃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一脸失魂落魄,她喃喃的道:“德妃说的不错,景亲王原本是先帝的心头最重,如今却被皇上冷落成为一个富贵闲人,她的母后尚且是当朝皇太后,可是又能如何?最关键的是,皇上还算礼让,可是,可是皇后竟然……”

众人顿时都沉默了,庞美人没有多少心计,所以听得半是明白,半是糊涂,可也紧张的捏着扇子,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大殿内静悄悄的,众人各怀心思,眉宇紧蹙,那一张张如花的美丽容颜似乎一夜之间都染上了忧愁,整个宫殿中,也弥漫着一股愁云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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