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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六岁半(139)

“是。”庞炎和杨飞同时接令,立刻退出偏殿。

卷二 凤临北楚72共进同退(二),寿宴

大殿内,暗潮汹涌,而帝后二人早已经瞪圆了双眼冷睇对方,似乎在相互较劲。

“你威胁我?”云倾挑起柳细的秀眉,抬起倨傲的下颚。皇帝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居然故意让庞炎带谕旨给冷战天,让其好好保护他和自己,这,已经明摆着警告冷战天,她在皇帝手中,以此牵制住那三万军马,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彼此,彼此。朕的这些手段,不过也是现学现卖而已。”皇帝俊美邪肆的淡笑,一旁的大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探上了她纤细柔软的腰身。她洗去了脸上的易容,重新穿上了华贵的鸾袍,比当年更为娇艳动人,眉宇间的那枚朱砂更是让他兴奋激动。她,果然还是他的。

“嗷……”可就在皇帝遐思之时,一旁的银貂却突然昂起头颅,对着凌烨轩的手就是一口,虽然它很有分寸的不伤及他的皮肉,但是威胁的气息却不容忽略。

凌烨轩眉宇一蹙,一股厌恶的情绪袭上心头。他愤怒的甩开了手,低咒了一声该死,随后便离了云倾的身侧,一双燃起熊熊怒火的眸子狠狠的瞪着那只总爱在关键时刻冒出来搅局的畜生,恨得牙痒痒。

但是云倾则是赞赏的一笑,拍了拍它的小脑袋。于是银貂顿时气势昂然的对着凌烨轩又嗷嗷了几声,十分得意的上下拍打着尾巴,以示胜利。

楚王寿宴在即,整个王宫都如火如荼的忙碌着,皇家的禁卫军也没有半点懈怠,以最高的警惕性巡逻着周遭的亭台楼阁,甚至为了保证安全,将行宫大殿外的厚厚积雪全部铲去,露出了宫殿原本的面貌。

凌烨轩果然是已经将一切都算计好了,甚至这次前来楚国,似乎也有十成的把握会抓住她,将她带走。因为,居然连皇宫里的几名裁匠小厮都已经带了过来,此刻,正在偏殿中为云倾测量身段,裁制衣裳。

云倾此刻一身大红鸾长袍,艳红的绸缎上绣着金丝祥凤,衣襟和袖口处也密纹着做工精致的团凤,这件衣裳,在凌烨轩命令随行赵公公捧给她更衣的时候,云倾就十分诧异,因为穿上身,竟然那般的合适,仿佛就是为她定做的一般。

莫非皇宫内的那个替身皇后也与她极为相似?

“我身上的这件衣裳,你们是怎么做出来的?皇宫里的小皇后与我很相像吗?”云倾疑惑的问道。其实在多年以前,当云倾听到皇宫内传出有关皇帝和皇后的种种传闻时,她就觉得疑惑,难道凌烨轩当真能找到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

那两名裁匠被云倾问得一怔,甚至脸色都有些仓皇,显然他们根本听不懂云倾所谓的皇宫内还有小皇后的意思。于是二人对视一眼,便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回……回禀皇后娘娘,奴才们是内宫中专为皇后娘娘裁制衣裳,绣凤鸾袍的人,在过去的七年里,都是皇上画了样子,说了尺寸让奴才二人裁制的。娘娘身上这件,是来楚国之前的三个月里,奴才二人日夜赶工做出来的,因为皇上说,楚王大寿,娘娘要穿上新凤袍。”

云倾秀眉一挑,不禁对这二人的话十分惊诧,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凌烨轩还会画这些凤袍的图腾和花样。但是听他们的口气,应该在这七年里,他们都不曾见到那个皇后,而所有的衣裳等物,都是由皇帝亲自置办的。

难怪她失踪的消息可以掩藏的这么久,甚至连齐戎狄一再发话,言说小皇后早已离开宫廷,轩烨国的百姓却全然不信。可是,最让她疑惑的是,几年前,在朝廷上垂帘后的那个少女究竟是谁。即便,皇帝将此事掩藏的密不透风。但是那一次,必然是有一个少女扮成了她的模样。

“那你们每年要为皇后做几件凤袍?”云倾再次问道。她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然,那两名裁匠却更为惊讶的看着云倾,对皇后的第二句问话已经疑惑不定,不过他们还是谨小慎微,颤颤巍巍的说道:“奴才回娘娘的话,过往的几年,奴才们每年只为皇后缝制一件凤袍,花样和身量也都是皇上派赵总管送去的。”

那时,他们二人也觉得奇怪,为何皇后每年只裁制一件凤袍,并且那每年都小些的袍子最后送到裁衣局拆金丝线的时候,居然还是簇新的,根本就没有穿过。

不过皇宫里的人却一直传说,七年前有此刻闯进宸栖宫,吓坏了皇后娘娘,而皇上心疼皇后年少,便将其接到了凌霄殿中亲自照顾。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再疑惑他们为何见不到小皇后了,至于那些凤袍是新的,也许是皇后既然不愿接见任何人,那么自然也不必打扮得太过繁琐。

云倾听了这两个裁匠的一番言语,心里已经有了些底,看来这些衣裳并非是用那个替身的身量裁制的,否则,何以一年只做一件?但是云倾却并没有再问。因为有些事情,即便是面冷心硬的她,对于那些情感和人情世故,一向都愿意糊涂一点,太清楚了,会难过……

“量好了吗?”此时,偏殿的大门猛的被推开,云倾转头望去,只见一身墨色龙袍的凌烨轩有些不耐烦的从门外踏进,他身上还沾染了一些雪花,看来是在门外站了很久。

“奴才参见皇上。”那两名裁匠立刻跪拜在地,随即回禀道:“回皇上的话,奴才们已经量好了。”

“那就下去随赵安取布匹吧。”皇帝淡然的说道,随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蹙起了剑眉。北国的气候实在是令人烦躁,没完没来的下雪。

“是。”裁匠赶紧应声,而后起身跑了出来。

“是。”裁匠赶紧应声,而后起身跑了出去。

“皇上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云倾拂了一下身上的鸾凤长袍,许久没有穿这样厚重的衣裳,突然有些不大适应,觉得全身都压得极沉。

“难道皇后喜欢这里每日飘雪的气候?”皇帝挑起剑眉,斜睇向云倾,那神色仿佛若是云倾敢说喜欢,他便要震怒一般。云倾扯唇一笑,斜睇向云倾,那神色仿佛若是云倾敢说喜欢,他便要震怒一般。云倾扯唇一笑,走到一旁的裘皮垫上跪坐下来,淡淡的道:“我习惯了。”

“因为云山?”皇帝眼底一沉,突然说道。

云山,应该算是他们二人之间最有隔阂的地方,七年来,他四处派人搜集情报、打听她的下落,最后,将地址确定在云山。可是他整整花了两年的时间却依旧没有找到关于她的蛛丝马迹。

可是,他相信她一定就藏身在那冰天雪地的山上,也同时厌恶了冬季,因为,她离开皇宫的时候是大雪天气,她藏身的地方也是漫天覆盖着苍白,那种皑皑的积厚,让他产生了极为痛苦的无力感。

云倾怔了一下,却不置可否,她端起在乌木案几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据说是梅花树上收集的雪煮沸的茶水,随后才缓缓的道:“两年前,你就在云山下布置了黑衣探卫,这个我知道。”

皇帝走到了云倾对面坐下,听得云倾这么一说,递到唇边的茶碗都顿了一下,他抬眼望着她,眼底深邃如雾,似乎在等她下面的话,而云倾则是漫不经心的饮着茶水,半晌后才又道:“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你不在我逃离皇宫的时候,立刻以勾结刺客的罪名废了我?如果只是因为冷战天还在北楚而不能轻举妄动的话,你也应该可以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你偏偏放任了冷氏一族七年,也放纵了齐戎狄猖獗了七年。”

有时候,云倾真的不懂为何凌烨轩可以将事情处理成这样,虽然这一切从表面看似乎也符合常理,但是却经不起斟酌。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其中隐藏着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你很聪明,朕当年的确很想这么做。”云倾话音刚落,凌烨轩就突然阴沉的说道。云倾微微错愕,随即抬头看向他,却见他目光深邃的看着自己,眼底浮动着太多看不清的情绪。少顷,他声音显沙哑的道:“你离开的那夜,朕最想做的就是立刻派人冲进相府,将冷仲抓起悬在城门上,昭告天下,然后将整个轩烨国翻过来一遍,将你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