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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六岁半(146)

凌烨轩说着,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云倾的下颌,动作轻缓得暧昧,他眸光深沉隐怒的盯着云倾那双淡漠的眸子,冷冷的道:“皇后既然已经凑成了这一对金玉良缘,是否也该关心关心朕的身体呢?朕,饮醉了……”

云倾目光一沉,自然知道皇帝的意思,他已经不耐烦了,甚至对于她周旋在北楚朝堂势力之中,暗自操控局势的事,很是不满。于是她垂下眼睫,立刻缓缓说道:“臣妾知罪,臣妾现在就扶皇上回行宫休息。”说罢,立刻命令赵公公摆驾。

“皇后娘娘不打算留下来喝一杯臣下的喜酒么?”孰知,就在云倾搀扶着皇帝起身时,楚桓王却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一双满是寒意和伤痛的眸瞳紧紧的盯着云倾搀扶凌烨轩的手,一丝杀意和痛恨划过眸瞳。

云倾长睫微垂,秀眉不禁蹙起,但却不是因为楚桓的话,而是凌烨轩放在她腰间突然施力的大手。

她眨了眨双眼,微微抬头,却不动声色的道:“楚淮王大婚,若是本宫还在楚国的话,自然会前往祝贺。不过操办喜事,却需要很长的时间,姜太妃,你身为淮王殿下的母妃,如今淮王殿下又大婚在即,你就跟随淮王入王府居住吧。来人,移驾。”

姜太妃一听,心头不禁一阵欣喜,出了皇宫就等于摆脱了楚王的控制,那么她……双眼微微湿润,二十年的深宫哀怨,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脱离那样的苦楚,于是立刻出列,叩拜在地上,重重的一叩首,道:“哀家谢过皇后娘娘的恩典。”

楚王彻底怔住了,而二皇子则是目瞪口呆,他们甚至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样的结果,明明他们才是赢家,可是到了最后竟然让楚桓占尽了先机。

“草民偕同小女谢皇后娘娘赐婚,恭送皇上、皇后娘娘。”张宜欣喜不禁,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心愿竟然在今日终于达成了,并且让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楚淮王,因而喜上眉梢,笑意盈盈。而他身侧的两个妙龄俏丽的少女也浅浅的笑着,目光都极为热切顾盼的望向楚桓,眸含羞怯,秋波潋滟。

大殿内被张宜的声音一震,众人才从刚才的局势转变中惊醒,随后,纷纷起身叩拜,道:“臣等、草民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一场波澜不惊,却暗藏汹涌的寿宴终于结束了,在龙辇缓缓晃动之时,云倾不仅在心头舒了一口气。

楚桓应该会恨她吧,事情落幕之后,也许凭借他的心智,也必然猜得到她之前为何一定要代替皇帝答应为樊大人的千金与二皇子赐婚,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之后让他与张宜联姻所铺设的阶梯。

缓缓闭上双眸,可是脑海中却始终浮现着楚桓那沉郁的双眸和受伤的神色,她微蹙秀眉,随即睁开,然,就在自己思绪混乱之时,她的腰身猛的被一只大手紧紧的钳住。

疼痛的轻呼,云倾转头望向皇帝,却见他目光怒火升腾的看着她,仿佛在质问她的心不在焉。云倾一怔,还没有来得及回神,下颚就被皇帝猛的捏住,接着,红唇便被掠夺。

皇帝的吻充满着怒叱和愤恨,却又炽热得如同烈火一般将她包围,云倾蹙起秀眉,无动于衷的任由他发泄心中的不满,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的心里还对楚桓有种亏欠和内疚。她用自己觉得适中的帮助决定了他一生要走的路,像他那样的喜欢运筹帷幄的男子,或许宁愿与楚王和整个朝廷兵戎相见也不愿意用这种联姻的方式来解决今日的羞辱吧。

凌烨轩看着云倾冰冷的双眸,脑海中顿时显现出了那个清俊忧伤的男子,于是怒火更甚,他抬手扣住了云倾的头颅,用力的压向自己,肆意的吮吸着那应该只属于自己的甘甜温柔,原本温柔的动作顿时变得狂野而失控。

云倾轻吟了一声,感觉到了皇帝似报复一般的粗鲁动作,不禁开始挣扎,但是却被他扣住了双手,只见他双目跳跃的怒火瞪着他,低沉沙哑的嗓音隐怒道:“明日就离开这里,你,与朕同行……”

微愣,刚想询问皇帝为何走得这般急促,却又听到凌烨轩阴冷的声音:“如果再不走,朕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冲进淮王府砍了楚桓的人头……”

今日,他放任她太多了,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乖巧的女孩,所以,他现在应该时时刻刻的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否则,他总是觉得只要自己稍微一放松警惕,就会有人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

“臣妾已经答应了皇上,就不会反悔。”云倾明白了皇帝话中的意思,她有些蹙眉的轻抚自己微微红肿的唇,对于他这样的惩罚方式有些排斥。

“可是朕不相信你。”皇帝一句话反驳了她。

卷二 凤临北楚74踏雪寻梅(一),局中局

寿宴之上,原本的势力纷争已经因为云倾的涉足而胶着起来,似乎变成了一盘死棋。朝相樊大人之女为二皇子正妃,而四皇子、九皇子也相继迎娶了正妃和侍妾,这,原本已经算是拉拢了整个楚王朝的大部分势力,让那些眼看着楚淮王落势的官员立刻逆转了风向,投靠了二皇子楚燕。

但是,偏偏在宴席尾声时,却因小皇后一句似天真之语的赐婚打破了原本的局势,乾坤逆转。

张宜是何等人物?当年先王钦封的北楚第一粮商,他开仓运粮大义在先,不畏生死亲自押送粮草,险些丧命匈奴贼寇之手,又在军营中拼死护主,有救驾大功在后,所以,在整个北楚可谓是权轻位高,无人敢藐视。这,也是他为何刚在楚王寿宴上嚣张的原因。

如今,北楚的粮草商户竟与手握重兵权的第一元帅楚淮王联姻,这种局势,就算再愚的人也都会明白,以后楚淮王的兵权不会再动摇,因为养兵所需的粮草和军饷都已经有了着落,无需再背依朝廷。而按照这样的局势发展,若是楚淮王有任何不轨之心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于是,朝廷上那些有些心思的大臣都暗自心惊,斟酌着是否该投靠楚淮王,毕竟以现在的局势来看,二十年之后,楚王禅让大位得可能性极大。于是众大臣面面相视,在帝后二人离开之后的片刻僵局间,纷纷起身,打破了这压抑的平静,对着张宜及楚恒高举酒杯,连连道贺。

楚王的面色早已难看至极,他浓眉深拧,目光冷沉,略带喜气颜色的蟒袍下,大手早已握成了拳头,泛着惨白的色泽。他冷冷的扫视着满朝大臣,双眼深沉的眯起,杀意浓烈。

七年登基,北楚局势不稳,朝廷动荡,因为楚恒才是民心所向。所以,他精心策划,步步为营的算计着一切,为的就是将这个汉妾所生,但是却深得父王疼爱的皇子斩草除根,但是七年的布局设计,今日终于可以将其势力打压下去,没有想到却因为小皇后的一旨赐婚而功亏一篑……

楚王双眼渐渐深邃,目光犀利冰冷。小皇后……这个心机颇重的少女竟敢屡次坏他计划,而且她最早出现之时,竟然是与楚恒在一起,看来这一路上劫杀楚恒未能成功必然也有她一份功劳,最关键的是……皇后早一步,且入住在淮王府,两三日后皇帝才匆匆赶至,莫非,小皇后真如齐戎狄所言的,在七年前早已离开宫廷?

如果是……楚王慢慢的咬紧牙齿,他非要除掉这个祸害不可。

二皇子的面色也难看至极,他目光阴沉的看着楚王,因娶到朝相千金而略带喜悦的面色早已经消失不见,他嫉妒阴毒的斜睇着接受众人祝贺的楚恒,有些熏醉神色有些狰狞癫狂,少许,他猛的拍案而起,双手揽住了身后的樊小姐和一名侍妾,醉醺醺的道:“我也喝醉了,只怕不能再作陪,唯恐酒后失德,王上,淮王,各位达人,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便,摇摇晃晃的离开。

樊小姐这几日身子原本就虚弱,被二皇子如何一折腾,显得更为纤弱了,樊大人一见二皇子竟然在朝堂上如此不堪的折腾自己的女儿,老脸不禁一怔羞辣,他忙起身,道:“二皇子,小女这两日身子尚虚,恐怕不能搀扶二殿下回寝宫了,并且大婚尚早,如此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