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皇后六岁半(149)

大殿外i,寒风伴随着风雪呼啸,飘扬在天空中,萧萧落下。云倾呼吸了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微微呼出一口白雾,随即淡淡的道:“都退下吧,都已经走到了寝殿门口,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云倾身后,两百名刚才偏殿中严正以待的黑衣探卫全部涌出,此刻正整齐的排列在雪地上,黑压压的一片,每个以黑色面罩遮起面容,只留下一双没有情绪,但是却万分警惕的双眼盯着云倾,似乎她随时可能插上翅膀飞走一般,提着最高的警惕。

身后的人没有一丝动静,而赵公公也颇为尴尬的低垂着头,四周静悄悄的只剩下天空中飞雪的沙沙声。云倾闭上了双眸,随即甩开了赵公公的手和两名跟随的宫娥,推开寝殿大门大步走了进去。

皇帝坐在龙椅上,手中拿着一本折子,深沉的眸光带着冷凝笑意的睇向云倾略带薄怒踏步而来的窈窕身影,慵懒的抬手抵在额前,剑眉微黜,低沉的声音道:“国舅可还好?”

“皇上会不知道吗?”云倾不答反问,精致的小脸上,秀眉微挑,随即褪下了身上的裘袍丢在一旁,缓缓的跪坐在凌烨轩的面前,一身鸾红凤袍在铜炉中灼灼的木炭照耀下金光闪烁,华贵威慑,面色也格外的冷清。

“婉儿,你这是在生朕的气吗?”看着云倾对自己冷脸以对,皇帝的剑眉黜得更紧,俊容也紧绷起来,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折子丢在乌木案几上,怒道:“就是朕不让你和冷战天多说一会话,你就这样对朕吗?”

“臣妾与国舅小叙片刻,是皇上答应的,但是皇上既然已经答应了,为何还要在偏殿的四周走廊、雪地,甚至连宫檐上都布置眼线?难道这就是皇上对臣妾的信任么?”云倾冷眼反驳,其实她人已经在行宫了,就算插翅也难飞,他何必如此大动干戈的布置这么多的局?

“你知道?”皇帝目露诧异,但随后面色却更为难看,他起身看着她,大步紧逼上前,欺近她,阴沉的道:“婉儿,这么多年来,朕一直都低估了你的本事,就算朕在偏殿外布置了探子那又如何?这,并不影响你和冷战天的叙话,莫非,皇后和冷将军说的话是他人不能听的么?”

云倾抬头怒瞪着皇帝,不敢相信他竟然承认的如此大方,且理由充足。而皇子则是满身戾气的瞪着她,眼底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但更多却是理直气壮,仿佛他这么做是理所当然,云倾根本没有资格责怪一般。

“不可理喻”云倾冷冷的说道,这个男人越来越神经了。

“你竟敢骂朕不可理喻?”皇帝大怒,大手探出就要扯住云倾,但却被云倾轻巧的躲过,他黜紧眉宇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随即砰的一声啪打在乌木案上,肺几乎已经被云倾给气炸了,他怒道:“冷婉儿,你当真以为真舍不得罚你么?还是你觉得自己现在翅膀够硬了,可以冲突朕设下的重重围猎,逃出这里?朕可以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

云倾冷眼斜睇皇帝,胸口的怒火也顿时被挑起,立刻怒道:“如果皇上想知道臣妾的翅膀是不是已经够硬了,臣妾可以让皇上见识见识”,说着,转身就向大殿外走去,她需要透透气,否则恐怕自己会受不了这个男人的臭脾气而发疯。

“你……”皇帝见云倾竟然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禁瞠目结舌,他立刻大步追上前,想教训教训这个女人,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帝王威严,什么叫做夫为妻纲,但是云倾刚将楠木门拉来时,就见皑皑白雪堆积的行宫外,呼啸寒风中,一名身着黑色铠甲的传信士兵骑马飞奔而来,他手中提着一只明黄绸缎包裹,显然是有加急送来。

云倾怔在门前,而从大殿内走出来,打算教训云倾的皇帝也停住了脚步,满是怒火的眸子瞪着那名传信的士兵,剑眉挑了一下,脸上有着与云倾一样的疑惑。现在这个时候,会有谁传加急信报来?

那名士兵驾马到行宫大殿外,将手中的缰绳甩给了前去迎接的士兵,而后翻身下马,快步跑到了云倾面前,叩跪在地,道:“属下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禀报皇后娘娘,淮王殿下上呈急奏给娘娘,言说事情紧急,想皇上、皇后娘娘尽快定夺,以安北楚百姓之心,重振朝廷纲常。”

皇帝和云倾听到这名士兵的话,都有些愣怔,他们对视一眼,感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而就在此时,大殿外又有一名男子飞快的奔来,大声道:“报——”

“说”皇帝不假思索的喝道。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驻守奉天殿的探子回报,说二皇子被淮王殿下押送进天牢,说要三日后问斩。”那名士兵呼吸急促的说道,冰冷的天气,他带着头盔的脸上竟然溢出了汗水。

“报——”突然,不远处又响起一声奏报声。

皇帝双眼微眯,冷声道:“说”书香门第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朝相樊大人在奉天殿被二皇子殴打,太医们束手无策,已经暴毙身亡,樊大人的千金在被侍卫送回府中后,闻得宫中传来樊大人的噩耗,羞愤自缢,已经去世了,现在整个皇城都被淮王殿下控制了”那名士兵匆匆忙忙的跑来,一口气将事情汇报完毕。

“怎么会这样?”云倾惊讶,才短短一个时辰而已,奉天殿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想着,她立刻上前拿起传信侍卫手中的明黄绸缎包裹的折子,扯下繁杂的包裹,打开折子一看,眸光瞬间暗沉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凌烨轩的面色也不好看,他紧绷的下颚询问云倾。

“进殿再说”云倾凝重的说出几个字,随后转身踏进大殿。皇帝冷眼扫了一眼大殿外,挥退了所有人后,吱呀一声关上了门。

“折子是楚恒上呈的,他说二皇子酒后失态,在大殿之上公然凌辱樊大人的千金,夺其清白,樊大人上前阻止,却被二皇子一脚踹伤,不过送到太医院的时候已经迟了。所以,上折子请示,要收回赐婚的圣旨,斩首二皇子以儆效尤。”云倾看了折子上面的内容,面色有些冷清的说道。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匪夷所思了,二皇子的确邪祟淫靡,不过竟然在大殿上公然如此,是在令人惊骇。最关键的是,当时朝廷上还有楚王在,楚恒到底是怎么讲整个局势操控在自己手里的?难道,她低估了楚恒的实力,其实他在参加寿宴之前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只等空手套白狼?

斩杀一个皇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定然要这个皇子做出过分出格或者辱没王室的威仪的事情才可以,如今一场寿宴,两条人命是铁证的事实,二皇子大殿失德,欺凌朝相千金,如此淫邪无耻之事,可以说就算在民间开化的北楚也算是惊世骇闻了。

“哼,楚恒的母妃姜太妃只是中土女子,你以为他一个庶出的皇子是如何争得王爷之位的?婉儿,北楚的朝廷争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皇帝却波澜不惊,似乎已经明白这就中的原由一般,薄唇上凝着冷笑。

云倾望向皇帝,有些震惊于他的淡漠。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吗?初见时,楚恒那云淡风轻,淡泊冷清的模样再次浮现在眼前,那个人,仿佛这个世上的名利和纷争都与他无关,只一身孑然,干净得仿佛不然丝毫风尘,与这皑皑白雪的天地是那般的相衬,可是……

下颚猛的被擒住,云倾一惊,蓦地回神,却对上了凌烨轩震怒的眸子,只听他隐怒的道:“又在想那个人?”,说罢,不等云倾开口,竟有些狰狞暴戾的道:“你当真以为楚恒是一个全无心机,需要女人去保护,要用联姻去巩固地位的文弱书生么?你可知道,匈奴十万大军曾经在先王征战之时,逾越界限,屠杀了北楚三万百姓,抢掠城池,血流成河,就连先皇派兵支援都无济于事,但是自楚恒领兵之后,竟然在短短三年内,将整个匈奴收拾得服服帖帖,不敢越城池一步,更是每年大肆进贡,送往楚恒的军营中充为粮草军饷?你可知道楚恒用兵如神,在北楚被称为天神之子,受尽百姓爱戴,甚至有不少北楚富户亲自押送珠宝钱财去充入军中?你可知道,楚恒的所用一切都不靠朝廷支持,只需他一句话,就可一呼百应,在三月之内屯兵数万,暗中训练数千杀手?你可知道,楚恒的兵强马壮,实力根本不输于冷战天,就连楚王都忌惮他三分?婉儿,楚国朝廷上的人都是乌合之众,这也是为是楚恒根本不屑以联姻来壮大自己势力的原因,更是为什么他想杀二皇子,就可以设下这天机一局一般?你以为楚王的位置没有动摇是因为楚恒没有实力吗?错,他只不过是一个将自己妆点成一个贤王,欲取天下而先得民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