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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六岁半(199)

“找水”云倾淡漠的吐出两个字。

“我陪你去”耶律南宫丢下手中的干柴,就要跟她一起。但云倾则是甩开了他的禁锢,淡淡的道:“我去清洗一下”,说罢,不理会他,径自离开。

耶律南宫望着云倾背影,片刻之后才回味过来云倾的意思,剑眉微黜,这么冷的天,她去清洗?想着,他也大步跟了上前。

流水涓涓的小溪旁,冰凉的水温在阳光的点点照耀中,有一丝机会不能觉察的暖意。

云倾站在溪水变,掬起易鹏水洗去了身上的泥水和血迹,随后慢慢的解开腰间的绸带,敞开衣襟,抽出袖中的丝帕拭去肌肤上的在杀戮中留下的猩红血迹,还有脖颈处被衣襟遮掩着,那几乎不可觉察的伤口。

那是鲁王义渠的金环弯刀的气力锁上,伤口不深,也只流了一点血。

“该死的,你受伤了”突然,身后一身沉稳的脚步声他来,伴随着低沉的震怒声。

云倾黜眉,立刻将身上的衣物包裹住,但是耶律南宫去顾不了中原人那所谓的‘非礼勿视’这些屁话,而是一把扯过云倾的衣襟,双目满是怒火的等着她雪白柔和的脖颈上多出来的一条血痕,面色都紧绷得铁青起来。

素手扯过他大手上的衣服,云倾不着痕迹的穿好衣裳,根本不顾因为自己的排斥动作,是否会让这位刁钻的太子震怒。她纤细的素手系上腰间的绸带,漠然的望着他,随后转身离开。

“该死的女人,你给本太子站住”耶律南宫见云倾竟然如此的无视自己存在,顿时怒火更甚,一双深邃骇怒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窈窕的背影,几乎没有跳脚。

云倾脚步顿住,竟出乎耶律南宫意料的转身,冷冷的问道:“南宫太子,有什么要吩咐?”

“你……”耶律南宫挺这个刺耳陌生且带着点点讽刺的话语,肺机会被眼前这个不知好歹,三番两次拒绝他的女人给气炸了。他咬牙道:“你没有权利拒绝我,你是我的。”

“呵”云倾冷笑一声,她琥珀色的目光流连酝酿着危险,随即淡淡的道:“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罢,丝毫不理会身后膛目结舌的男子,款步轻盈的离去,只留下一抹倩丽的背影……

卷二 凤临北楚87再遇皇帝

正午的阳光细密的照耀在这片山林中,柔和的光线从青葱的树叶划下,零星点点的斑驳在葱郁的草地上,落在一个个光点,刺眼夺目。

山洞内外,萧戎和胡卢已经搭好了烤肉架和简易的晾衣架,二人将那一身满是泥水和血迹的衣服换下,穿着几件山野村夫一般的麻布粗衣,打扮的很是忠厚憨直的模样,然后拿着随身携带的匕首开始分割那头已经清理完内脏的野猪和和其他猎物,用削去外皮的树枝对戳,架在火上烧烤。

云倾回到山洞,萧戎和胡卢都疑惑的看着她,似不明白他们的主子怎么没有一起来,但随后便看到了云倾身后一脸怒气冲天,满身充斥着暴戾和霸气的男子大步跨来,正在工作的二人不免都怔了一下,而后对视一眼,多多少少已经猜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的主子又被拒绝了。

其实从见到云倾第一眼开始,萧戎就有种不详且不安的感觉,因为这个女人太不寻常了,年纪极小,但是手段却凌厉过人,尤其是在来福客栈中砍下那匈奴浑邪部落的小首领的脑袋时,娇小的身形一闪而过,在他们都不曾回神之时,手起刀落,且人都已经逃之夭夭,不见踪迹。

今日,在大运河的渡口时也一样,面对鲁王义渠的金丝大环刀,她竟然泰山不动,若非她在大刀逼近之时闪躲,此刻早已身首异处了。而就算是他与鲁王交手,心口也必然存在着三分畏惧,毕竟那把金色大环刀是匈奴中最重的兵器,杀伤力极强。

由此可见,这个中原少女决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在渡口处被匈奴士兵追击之时,她突然掏出羊皮卷扔出,使得匈奴士兵瞬间因为抢夺而混乱,而他们才能逃出升天之时,他更是疑惑这个女子的用心,因为他没有忘记她为了那块羊皮卷跳窗逃离时的场景。

想到这些,萧戎浓郁的眉宇黜起,目光不仅有落在了云倾腰间的那枚系着红绳的龙佩上,那是契丹历代的珍贵之物,能佩戴者只有契丹的王后或者太子正妃,可是南宫太子却将这块从来都不曾拿出来的东西送给了这个名为冷云倾的中原少女,是否也就代表着太子当真想要册立她为正妃。

“萧将军,萧将军……”正当萧戎心头混乱,一旁的胡卢急忙的推了推他,萧戎回神,疑惑的转头,只见耶律南宫正双眼冒火的瞪着他,而空气中也已经弥漫出一阵烧焦的味道,他身子一僵,忙将目光望向烤肉,然后啊的一声跳起来,手忙搅乱的捣鼓着将那块滚烫的肉给拿下来,但是几次都被烫的破口大骂。

萧戎的粗狂和不修边幅有着契丹人最朴实的一面,因而看到他这个样子,胡卢都原本心情不爽的耶律南宫都不禁大笑起来,但,惟独云倾神色淡漠的不动声色,因为萧戎之前的那探究以及疑惑的眼神她都感觉得到。

匈奴和契丹本是一体,鲁王义渠说的没有错,就算再大的利益和忠诚都比不过家族的地位和荣耀,因为一旦家族地位受到撼动,就算是一国勇猛的将军,也只是一介草莽。相信,这一点,萧戎也应该想清楚了。

契丹国,历代以来,只有两大姓氏,而这两大姓氏都利用通婚来巩固自己的家族地位,于是统领契丹的耶律氏族与历来有着至高无上权利的萧氏便开始数百年的纠缠,所以,便产生了里来的契丹王的王后都是萧氏家族的女子。而萧氏一族,曾经在历史上也曾出现过一个相当厉害的,颇有政治头脑的太后,在她的带领下,位于中原的宋朝曾经兵败城破,抵御不住那些蛮子的侵略,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萧太后——萧燕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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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戎的妹妹竟然是钦定的太子妃,也就是将来契丹国的王后,可是现在这块原本应该属于契丹族的玉佩竟然挂在她的身上……云倾长睫微颤,抬眸淡漠的扫了一眼正在将烤糊的肉剥开重新烤制的萧戎,眼底划过一丝沉睿,薄唇也微抿了抿。

只主子的喜好重要,还是家族的利益重要。鲁王使用激将法而问出的话,似乎很有参考价值,毕竟,这个答案对她能否顺利离开也是至关重要的。

在山洞里休息了几个时辰,天空中的太阳已经渐渐西倾,空气终于穿透了一丝彻骨的寒意。春分时,空气潮湿,夜晚的树林通常都是很冷,并且还会升起如浓雾一般的瘴气。这些瘴气都是因为树林中的腐叶堆积和山野中湿气融合形成了毒气,对人体伤害很大,但是若是燃起篝火,和将洞口遮挡住的话,一般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吃了东西之后,耶律南宫的气似乎也消了一大半。胡卢从马背上去下随行的一大堆包袱,从里面扯下几大块羊皮裘铺垫在山洞中,又拿出了帐篷和被褥等物,搭建出了三个帐篷。因为他们一路随行的人都死了,所以多余出来的东西还算很多,但是为了行路方便,帐篷却只留了三个。

“主子,今晚就在山洞里住一夜吧,属下连夜将干粮都准备好,明日一早再上路”胡卢将东西铺设好之后,便恭敬的坐在一旁再次架起那些野猪肉,烧烤起来。

耶律南宫没有说话,而是瞥了一眼偌大的山洞中突兀的三个大帐篷,其中一个金黄色最大,是他的御用。剑眉微动,懒散的眸子转向了云倾,却见她独自一人坐在一旁,神色淡漠的凝视着山洞外的风景,根本没有察觉山洞内的一切似的,心头的怒火不得有再次汹涌而起,恼怒的不行。

冷哼一声,似乎赌气一般,耶律南宫起身走向了帐篷,委身钻了进去。萧戎和正在忙碌的胡卢则是呆住,他们的主子这么在就打算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