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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六岁半(287)

侍奉过三代帝王,却晚节不保,云倾不知道他们为何如此,也或许,他们只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除掉她这个原本就不该出现在朝堂上的后宫女子吧,祖宗定下的规矩使得他们无法更变迂腐的思想,于是发泄无门之下,又在齐戎狄的诱导下,正好找到了突破口,便发展成了今日无可挽回的局势。

李大人见云倾似乎不打算放他离开,吓得微颤着叩拜在地,厚重的朝服簌簌的垂落在地上,苍白的胡须在唇边上抖动,显得无力而可怜。此刻的李大人,不过是一个心力不从的老者了,他颤声道:“回禀皇后娘娘,老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唯恐拖累朝廷,所以……”

“这件事,还是等太后的事情结束之后再做商讨吧,若是李大人当真觉得心力不足的话,大可在家休息,不必早朝”云倾冷冷的说道,丝毫不给这个老者回旋的余地。

李大人听闻,颤抖了一下,但是他还是坚持之时,却被云倾的下面一句话打落悬崖谷底。

“本宫记得皇上说过,李大人是三朝元老,先帝的谋臣,更是轩烨国的顶梁支柱,所以先帝曾经赏赐恩典,让其官爵之位世袭,若是李大人当今退意已决,就让膝下长子承袭其恩典,入朝为官,继续报效朝廷吧。”云倾淡淡的说道,但是一句原本应当是天大恩赐的话语,却将李大人几乎昏厥过去。

“臣…臣……臣的犬子无能,只怕画虎不成反类犬,闹成笑话”李大人吞吞吐吐,但是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些许冷汗。

“李大人当真是病了,赵公公,先派人送大人回府休息吧,派李太医亲自前往诊治,李大人是国之栋梁,连先帝都对他赞不绝口,若是大人的身子又什么不是或者万一,本宫必将重重治罪”云倾凝视着李大人摇摇欲坠的身体,话语沉冷。

“是”赵公公应声,随即拍掌让大殿外的侍卫进来搀扶李大人出殿。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那些心虚的朝臣自然也明白了云倾的意思,吓得都开始颤抖起来。这其中也不缺泛原本打算与李大人一样请退的官员,但看到李大人请退不成反而祸及子孙,吓得都不敢发言。

“诸位大人还有什么事情要禀奏吗?”云倾淡淡的说道。

大殿下,众人相互对视,都无人敢出声,云倾冷笑一声,起身道:“既然无事,那便散了吧”,说罢,转身踏出了金銮殿。

……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凤鸾起驾,慢悠悠的颠晃在宫墙四壁,无意间却听到了外侧传来的清幽歌声,轻柔婉动。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云倾带着疲惫的眉眼之间染上了一丝感触,突然想起来,为了忙碌于太后的事情,似乎也已有一天两夜都不曾与凌烨轩见面了,时间,总是在不经意和忙碌的时候悄然而逝,让她回过神的时候,却已经走了很远,于是她带着几分倦意的道:“本宫累了,不去书房了,回凌霄殿吧”

在凤鸾旁侍候的赵公公听闻这句话,因为累倦而显得更为苍老的脸上陡然升起了一丝欢喜,其实,他也一直都在琢磨着该如何提醒皇后别冷落了还在凌霄殿的皇上,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毕竟皇后不是一般的主子,因而在此刻听闻了皇后的这话,连忙笑道:“是”,而后高声喧道:“移驾凌霄殿……”

凌霄殿已经被整理过了,内务府的数百宫娥和太监将这里的腥气和杂乱清洗收拾,四处簇新的云锦绸缎所制的明黄幔帐垂挂四壁,用龙爪金钩束住,细密的碧玺珠帘垂落,猩红地毯从幽深的宫殿一直铺设到殿前,上面的用金丝绣着龙凤呈祥和奇形怪状的瑞兽图腾,充斥着威严肃穆。

云倾踏上地毯,款步走进大殿,鸾红色的长袍与地毯交相辉映。

李太医见大殿外的鸾红身影出现,立刻叩跪在地,俯身道:“老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皇上如何了?”云倾眉宇之间带着疲倦,缓缓的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皇上的伤势复原的很快,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的,但是仍需静心休养,若是要彻底康复,只怕也要一年半载”李太医小心翼翼的回答,连日的操劳和两地奔跑,让这个年迈的老者显得更为佝偻了。

“劳烦李太医连日忙碌了,下去好好休息吧”云倾挥袖。李太医低头接旨,偕同身后的几名药童和小太监一同踏出了凌霄殿。

云倾走进寝殿,明黄的幔帐垂幕,寒风吹来,卷起她的嫣红罗裙,翻起飞舞,腰间的红色丹蔻摇摆。素手撩起帘子,精致娇美的面容朝里侧张望,只见凌烨轩正睡着,呼吸平稳,明黄色绣鸳鸯的被枕整齐铺设,应该是蛮儿进来整理过。

轻步踏进内殿,看着他微微黜起的眉宇,略带不安稳的神色昭示出了即便此刻是睡熟的,却依旧被噩梦缠绕。是在想太后的事情吧,太后殡天,却只能密不发丧,就算隔阂再深,终究是自己的母后,血浓于水,亲情难舍。

可是太后的作恶多端,凌烨轩又是否全然知晓?当年连先帝都被太后玩弄于鼓掌,大开杀戒,血洗朝堂,或许,至今为止,在他的印象中,依旧是还是认为当年药膳中的毒,是冷仲收买的吧。无论是与不是,这场恩怨也算是到尽头了,因为冷仲已经告老离朝,而太后也已溘然长逝。

听到细微的声响,蛮儿从偏殿踏进,见云倾回来了,立刻笑着上前侍奉宽衣,且小声禀报道:“太子殿下刚醒,奶娘的惊吓也过去了,奴婢正打算带着太子去御花园看梅花,娘娘累了一夜,早些睡吧,皇上也等了娘娘一夜,还是奴婢焚了安神香,李太医怕皇上熬夜身体吃不消,所以在药膳里加了些静心安神的药才睡下的”

云倾点了点头,也不言语,宽衣后,便上了床榻。蛮儿整理好锦被,便退出,将里外的三五重大帐都放了下来,关上了雕刻着菱花的窗格,悄然退出。

或许是真的倦了,云倾瞌眸便睡熟了。

这一觉,云倾睡得香软,也许是将后宫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了,所以心境也不一样,但即便在睡梦中,还有太后的模糊不清的身影和那刺耳的笑声和当年掺杂着血泪的真相。可是这个梦境在困扰自己没有多久,就被另外一场梦代替了,并且还是一场羞于启齿的梦境。

可是这个梦太过真实了,让云倾迷糊的醒过来,睁开双眼,迟疑的朝周遭看去,却见自己的脖颈上正埋着一个人的头,心头微惊,猛的一动,却只见凌烨轩丰神俊朗的面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双目深邃,正凝视着自己,似乎带着火一般的灼热的温度,将她全部包围。

云倾开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被褪了半边,露出了粉嫩的香肩和半边高耸的酥胸,细嫩如白瓷凝脂的肌肤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那般的诱惑人。红唇微微张开,欲低呼出声,但是却发现喉间竟然有些迷离的沙哑。

凌烨轩的薄唇勾起邪魅的笑意,在这已过黄昏的昏沉中带着懒倦和危险的凝视着她,云倾迟疑半片,立刻用手拉扯被褥起身,但是娇小的身体却又被凌烨轩被捞回了身侧,纤细的腰身被紧紧的箍住,不能动弹。

“你要做什么?”云倾睁大双眼,琥珀色的眸子在昏暗的烛火下闪耀着宝石的光芒,精致娇美的面容带着无辜,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令人爱怜的想扑上去的吻住那微张似邀的薄红。

“婉儿以为呢?”凌烨轩笑得暧昧而邪气,他箍住她腰身的大手探进她的衣裳,大掌摸索着她细嫩的肌肤,声音陡然沙哑,目光也随之深沉不见底,他凑近她,嗅着她身上诱人的暗香,低沉道:“朕等了你很久,等得都快急疯了,婉儿,朕想你了……”,他已经想很久了,久到入梦时心都疼得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