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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六岁半(290)

云倾唇角擒着笑意,将供词放下,而朝堂上的大臣便纷纷上前递表忠心,而云倾则是淡淡的道:“诸位大人都是轩烨国的栋梁之才,更是辅佐了新帝十几载,功不可没,而这两个奴才所招供的话,虽然本宫不知道真伪,但是本宫却深信皇上的眼光,所以,此事也就作罢了,但愿以为各位大人能够继续为轩烨国尽心尽力,不要让皇上和本宫失望”

一句话,三言两语,却足以显示当朝皇后的气度和宽宏大量,于是满朝文武纷纷叩拜在地,感激涕零的叩恩。长达一两个月的折磨,终于到了尽头,他们的确该欣慰的,欣慰自己不用被抄家灭族,还保住了官职,却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垂帘后侧那不满十四岁的少女的攻心谋略。

朝廷上唯一没有惶恐也只有武翊思和王言平,因为他们都知道那垂帘后面的少女是何等不简单的角色,更明白这一场所谓不计较的事情或许只是一场计谋,但是他们却不敢吭声,只能应承了众人一同叩地谢恩。

十日后,东魏国君到达了皇城,那浩浩荡荡的兵马轰动了整个金陵城,王言平、武翊思二人亲自在宫门前迎接,而东魏的国君一踏进皇宫第一句话竟然就是要拜见太后。

如此没有心计的王侯,也只能在太后的庇护下生存,可是,他们所仗仰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了,于是在被杨飞护送进行宫之后,魏国国君以及亲眷,甚至连三个儿子都已经被捉拿,关押囚禁。又过了一日,西梁国的国君也到达了金陵,依旧是王言平、武翊思二人相迎,杨飞引路,随之,同样被扣押囚禁。

魏国和梁国王储被幽禁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整个金陵,就在众人不不知所云的时候,带着重伤的凌烨轩在皇后的搀扶下踏上的金銮殿,将太后与梁国储君的密信公布于众,且称太后畏罪自缢,但念在生前已有悔悟,且是先帝钦封皇太后,当朝帝王之生母,棺椁入后山皇陵。

云倾原本想求凌烨轩将太后的棺椁与先帝同葬,但是凌烨轩却沉默不语。或许太后所作所为他都已经知晓了,只是不闻不问罢了,于是最终的结果,是太后的棺椁入了皇陵,却与先帝有一墙之隔,但她仍然得到了太后应该有的待遇。

魏国和梁国的王储被收回了兵权和爵位,发配流放,朝中派遣了两位重臣前往接任,以平定民心,治理宫廷琐事。两位诸侯的子嗣和世子也均被罢黜了头衔,并张贴皇榜昭告天下。

这是一个警钟,足以令天下人觉得不寒而栗,而当初打算来往求救援兵的齐戎狄终于在两次扑空之后,兵将心散,四处流落,但是这个奸诈的王侯却依旧不知所去。

终于有了喘息的时间,云倾看书房内成堆的奏章和密密麻麻的书信,心里有了着落。因为明日,魏偃也将带大军进金陵,押解的则是南齐的俘虏。

在经历了这一连串的变故之后,北楚始终无动于衷,而契丹和匈奴似乎也感染了这种气氛,都按兵不动。天下的局势瞬间抖转,四国诸侯只剩其一,冷战天十万兵马又与契丹隔山而对,于是整个天下似乎又开始酝酿着微妙的气息。

……

终究还是因为忙碌将凌烨轩的生辰忘却了,即便赵公公时刻提醒,可是总是感觉一眨眼都已经超过了一个多月。

当清闲下来的时候,人总会发觉之前被自己忽略了,就如此刻。

云倾踏进凌霄殿,冷冷清清的,大年夜都已经过去了,可是皇宫里却没有半点喜庆的感觉,因为太后大丧,一切从简,更因为那些诸侯被流放,皇宫内外的人还都没有缓过神来。

云倾走到内殿,蛮儿正跪坐在铜炉旁拨弄炭火,命令两名宫廷抬到寝殿去。她就云倾回殿,立刻上前来,道:“夜深了,娘娘怎么才从书房回来,皇上都已经睡了”

“恩”云倾应了一声,目光无意中瞥见了蛮儿腰间多了一个精致的香囊,眼底露出几分疑惑,但还是没有说什么,但也陡然想起来两个月前说过要问问蛮儿是否有心上人的。

蛮儿在内殿为云倾卸下了繁重的发饰,将一头青丝披散而下,宽去了厚重凤袍,而后浅笑道:“奴婢已经在偏殿准备好了热水,娘娘去沐浴吧”

偏殿中温热的气息萦绕,氤氲起雾,云倾探入池中,将这两个月来的疲乏都洗去了。明日,魏偃入宫,安置好那些俘虏,一切都会平定一段时间,因为只要北楚不会动,契丹和匈奴自然也不会动。

冷战天手中有十万兵马,足以威慑与匈奴缠战导致军心疲惫的契丹,也可以警告拥有惊世之才,绝顶谋略的楚桓,虽然,这种平定和四国僵持的局势不会稳定很久,但是,却足以让他们喘口气。

瞌着双眼,在水中浸泡了许久,云倾起身,潮湿的发丝粘再身后,如同灵蛇一般蔓延,滴落着水珠。蛮儿捧着衣服上前,抖开披在云倾的肩膀上,遮掩住了柔嫩如凝脂雪白肌肤。又一年过去了,云倾虽然已经生养了太子麟儿,但却才十四岁,她身上少去了少女的稚嫩,却散发着略显成熟与青涩之间的绝色妖冶,令人移不开双眼。

“娘娘比以前更美了”蛮儿偷偷的笑着,有些不怀好意,这时云倾也才发现她给自己披上的是一件鹅黄色的抹胸长裙和金丝绣凤纹的红色薄纱。

心里已经知道了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可是云倾却还是有些负起,她转眸望向蛮儿娇笑的脸,冷冷清清的道:“下一次你在自作主张,本宫就将你册封为妃子,丢进后宫去”

蛮儿的脸顿时苍白了,即便她知道云倾是在吓唬她,可是小脸还是无辜的低垂下来,显得有些无措,而且慢慢搅动的双手还不时的触及那枚精致的香囊。

是要给她几分教训了,否则云倾的一切总是抓拿在凌烨轩的手中,这让她有些透不过气。于是她没有安慰蛮儿,便转身踏出了偏殿,穿过了几重幔帐和珠帘,走进了寝殿。

微掩的窗格透出寒冷的风,吹拂起明黄色的幔帐起舞,珠帘缓缓的晃动。云倾走到窗前,抬手将雕刻着金色菱花的窗子关紧,转而漫步走到床榻前。

凌烨轩躺在里侧,似有些赌气一般的背对着她,床榻上有两条被褥,一条明黄绣龙纹,一条大红色绣金丝凤纹。自那两个月前的事情发生之后,凌烨轩对她自己已经恨怒到了极点,即便是身上的绷带被撤下,密缝的线被拆除,就连李太医都赞叹帝王康复的素的速度惊人,但是他却再不与云倾说一句话,除了朝堂上的相敬如宾之外,就是沉默,最后,连一张床榻都分成两个人的楚河汉界,甚至被褥都增加了一条。

云倾知道是自己的忙碌冷落了凌烨轩,以他的心高气傲和那暴风雨一般的骇怒,若是她不肯认错,只怕他会将今天的怒气憋在心里一辈子,打算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了。

撩开幔帐放下,缓缓的踏上床榻,宽大的龙床占据了半个寝殿,十分宽阔。云倾看着凌烨轩闭眸深沉的侧容,抿起红唇,轻柔的笑着。也许,是她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也看的太久,久到床榻上的佯装睡熟的男子已经震怒了,只见凌烨轩陡然睁开深幽而威慑的眸子瞪着她,下颚的紧绷昭示着他的震怒。

云倾依旧婉柔的笑着,半湿的长发粘在她雪白的双肩上,鹅黄色的大红色的沙袍下若隐若现着纤白的藕臂,鹅黄色的抹胸映衬着浴后略带嫣粉的肌肤,妖娆的刺目。

凌烨轩的剑眉渐渐的黜起,随即转头闭上双眼,不再看她,但是云倾似乎不打算就此放弃一般,纤细的素手缓缓的落在了他的俊美刚毅的侧容上,而后低首在他的耳边亲吻。温软的红唇贴近他的几乎,明显的感觉到身下的男子僵硬起来,但随后却撞上了凌烨轩骇怒蓄积的瞳眸。

他不言不语,却只是用怒火腾烧的眸子瞪视她,仿佛今日的她是一个妖精幻化出来的,而非是平日里那个一旦忙碌起来就对他视而不见的女子,所以她的眼神仿佛似见到了天外的妖物一般的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