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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皇妃/大运国皇妃(162)

烛火轻摇,灼灼浅亮。

那少女羞涩的望着他,轻褪罗衫,低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呢语。

他闭眸,想着,或许她是可以代替的。

可是将那少女的肌肤贴近自己的时候,他想到的,竟是她那如粉堆砌的精致面容和娇憨怒瞪的双眼。

当那少女轻柔羞涩的为自己宽衣的时候,他想到的竟是她曾经看到他要在她寝殿中歇息时那眼皮都不愿抬,整个人似一具脂粉玉琢的木偶摆设的模样。

“皇上,卑妾为您宽衣……”眼前的少女娇柔妩媚,声音恬静如天籁。

“臣妾恭迎圣驾……”可是记忆中,那个没有半点喜悦和一丝诚意的声音却就那样破空而来,钻进了他的脑海中。

眼前的少女看着他的眸光满是痴恋。

可是记忆中,她的眼神却在自己要她过来学着为他宽衣的时候,从之前的瞪视,立刻变成了怒目浑圆。

眼前的少女轻柔的摘下他腰上的双龙戏珠带,而后一一捧着那墨玉扣环和白玉雕刻龙佩。

可是记忆中的她,却是粗鲁的将他的腰带扯下,三两下取了香攮和玉佩,一把扯下他身上的龙袍,胡乱的绞成一团扔给了一旁的侍女,然后一本正经的挑着秀眉看着他,道:“衣裳也宽了,陪饰也摘了,该脱鞋了”

轻笑,她总是那样俏皮,将自己对他的敌意轻易的显摆在面容上,毫不掩饰,可是他却私下问过宫女,她其实对所有的人都很好,那时,他还吃味了很久……

“皇上……”,那少女见他笑了,不禁略显激动,双眸都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可是,他的美梦却骤然被打断,眼前所有的幻想顿时都变成了一张陌生,美丽的娇小面容。

怎么又想起她了,那么轻易的,明明自己已经努力的将她的身影和一颦一笑都从心底埋藏了起来,他几乎可以看到那些记忆在这几年的岁月中盖上了厚厚的灰尘,可是为什么……他努力了那么久,她还是能轻易的重新占据他的思想?

“朕乏了,睡吧”他闭眸,心痛得让他只想找了一个地方清净,于是沉默的躺下。

那少女有些六神无主,只能怯怯的跟随着他躺在床上,慌张的睡在他的身边,可是当她的头一占到枕头,当她身上的香味传进自己的鼻息时,他竟全身僵直。

她曾经也这样睡在自己的身边,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茉莉清香,另人心神荡漾。她睡觉时,喜欢将这个小身体都窝进他的怀中,温软的红唇抵在他的脖颈上,然后抢走所有的被褥,在被他吵醒时,微微抬首,十分气冲的道:“讨厌,在梦里还能看见你……”

他紧黜眉宇,突然间发觉自己就如同走不出她对自己设下的梦魇一般,无论是睁开双眼还是入睡,都会看得到她,听的到她,那曾经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竟似化不开的惆怅一般,紧紧锁住了他的心,锥心刺骨,反复折磨……

“你真好看……”她身着喜服,一双美目带着几许狡黠的望着他,轻轻的说道。

“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做看别人脸色的小老婆……”她在被皇后欺负后,拿着枕头砸他,在寝殿的地毯上光着脚丫子恼怒的跳脚。

“谁能证明我捆你了?”她在他睡熟后将自己捆绑起来,随即瞪大一双无辜的大眼,从枕头下捏出一根五彩的孔雀毛,轻拂过他俊美但是却板得难看的面容,小声道:“别吵哦,若是被别人看见,臣妾也会害羞的……”

“你今天才知道我胆子大?”她丝毫不惧怕自己的威严和怒气,伸出青葱如玉的小手放在唇上哈了一下,竟探进了他的衣裳内,胡乱的搔起痒,并且咯咯的笑道:“我让你偏心,让你欺负我,让你只疼皇后和姐姐……”

胸前的软玉温香让自己有些熏然,就仿佛回到她当初俏皮恶作剧时的感觉,可是当那温暖的呼吹拂在自己耳边时,他却蓦地争开双眼,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双手轻抚他胸口的少女吓得僵住,随即胆怯的道:“皇上,让……让卑妾侍奉您吧”

他胸口陡然升起怒火,眸光更是阴沉,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怎么回事,竟已经排斥的倏地握起那女子的手,用力甩开,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那少女跌坐在地上,错愕的望着他,一双清澈的眸子充满了恐惧,随即竟磕头哭着求饶:“皇上赎罪,卑妾……卑妾只想侍奉皇上,卑妾……”

他看着那少女满眼的泪水与那不住叩首的模样,心头口一阵拧疼。

“你虽年小,却应该知道长弱有序,还不向你姐姐赔罪?”当初,在李淑妃哭着向自己倾诉她攉掌诰命夫人的时候,自己曾经为了保全她而呵斥,想将大事化小。

可是,他竟没有想到她的脾气竟然刚烈到那样的程度,竟然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红唇,直到贝齿都让上一丝殷红,就像故意要让他心疼一般,可是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心软,她竟又赌气似的跪下,咚咚咚的在红毯上磕了十多个头。

“臣妾给淑妃娘娘请罪,请淑妃娘娘、王夫人不计较毓儿年小无知”她的声音凝着冰冷,甚至在自己额头上渗出红血丝都不曾停下……

“免了……”他喃喃的说道,随即身子不禁歪在了一旁,心头窒息的疼痛。

床下,那不住求饶的少女一听到这话,几乎都快瘫软下去,而他,则是闭上双眼,沉声道:“带她出去,加封婕妤……”

“是”李公公拧着眉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那少女则睁大一双含泪的眸子错愕的望着他,随即感激涕零的叩首,道:“卑妾谢皇上恩宠,谢皇上恩宠……”

有了这一次,皇后以为他已经放下曾经的一切,竟欢喜的与雯月二人策划着每夜都送一个不同的才人进他的书房。她们不敢送同一个,因为怕那些少女当真得了宠,从此霸住他,更怕他沉迷在这些相似与李毓蓉的女人中。

他没有拒绝,因为他现在还需要皇后来稳住国丈这只老狐狸,于是,他利用政务繁忙之说,让那些才人陪侍研墨递笔,第二日再以侍寝有功加封婕妤或者美人,以掩其耳目。

可是,这样的日子却还是被打破了,因为,黑衣探卫传来的谍报中称,找到了她的消息……

那夜,他轰走了前来侍寝的赵美人,独自一人来到了她的‘怜毓宫’中,书房内,在那厚厚的宣纸下,他看到了他曾经教她写下的那首《八至》:

至近至远东西,至清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他记得,这首诗,是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笔的写下,她娇小的身体站在他的身前,身高只到他的腰间。抬起手,拿起那张宣纸,心头涌起千万种思绪,已经不知酸苦。

窗外,深秋清冷的风吹进来,哗啦一声卷落在无数宣纸,洒落满地,他回神,不禁低首,竟看到自己的脚边落着无数张字迹娟秀的诗词,他剑眉一拧,有些疑惑的委身捡起,竟发现上面写着两首诗:

一则: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二则:

寂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原来没有她,便是‘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闭眸,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自己这五年来为什么如此彷徨,都是因为她,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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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窒痛的追逐

汉河边关传来谍报,北楚太子收买守城副将,欲入关探察。

北楚,又是北楚,他看着手中的谍报,将其揉成粉末,丢进了烧得发红的铜炉中,十六年了,从他登基之时,北楚带领大漠五国,以他势弱单薄,无为继承大任为借口脱离天朝的掌控,在他人生的第一步就涂抹上另天下人都耻笑的侮辱,已经整整十六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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