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若再这样过下去，他觉得要疯了。
他甚至动了给乔晚打电话的心思，只可惜没这个胆量。
手机铃声响起，沈君彦像是没听到，头都没抬一下。
江一鹏小心翼翼地提醒，“沈先生，电话响。”
“我耳朵没聋，用不着你提醒。”他说着抬起头，“你杵在这儿干什么？我发你工资是让你像木头一样站我面前的？”
“我刚才不是跟您汇报工作来着嘛。”
沈君彦瞪了他一眼，“工作汇报完了还不赶紧滚！”
江一鹏暗自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电话是苏然打来的，沈君彦按下了接听键，语气异常生分，“有事吗？”
“上次邀请你参加访谈，节目首播效果很好，收视率很高，台里给了很高的评价。我想请你吃个饭，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不用了，你以后少利用我就行了。”
苏然在那头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道，“你说什么呢？你觉得那些新闻是我传出去的？”
“谁传的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次我给你留了面子，下次我不敢保证会怎么做。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别想着投机取巧。用成绩和努力说话，更容易让人信服。”
沈君彦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中的活，靠在椅子上，九十度旋转，面对着外面的云层，思绪有些飘飘然。
他在想，此时此刻她在做什么，看到他和苏然的新闻很生气吧，可是连通质问的电话都没有。
他故意迟了几天才对媒体澄清，就想着这期间她打电话来骂他，好让他有个台阶下一下。想想自己真是够下贱的，想法也够变态。
每天没完没了的工作就是逼着自己不去想她，就像此刻，一闲下来，脑海里全都是她。
多次少半夜醒来心里觉得很空，失落，难受，有种冲动立马飞过去看她，可到底还是忍住了。她那么不待见自己，何必一次次在她面前下贱呢。
伸手按了按眉心，好似全身没有哪一处不再疼。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叶云飞打来的。
叶云飞喊他出去吃饭，说兄弟们许久没聚了。他知道跟苏然脱不了干系，既然她那么想见自己，干脆跟她把话说清楚。
——
沈君彦开车去了苏会所，果然，除了一众兄弟，还有苏然。
顾文昊开玩笑，“哥，苏然想你都想疯了。”
大家让出位置，沈君彦也很大方的坐在了苏然身边。
“炒作的事情是我不对。”
苏然到底是聪明，能屈能伸。
沈君彦笑笑，“没关系，以后别这样了。”
顾文昊撇嘴道，“哥，多大点事呀，您要是为这事生然然的气，那我真要看不起你了。话说你媳妇至今不愿为了你来京都，这样的媳妇还要了干嘛？跟然然和好吧，郎才女貌的多好。”
“我今天来，也是想跟大家把话说清楚。”
所有人都凝神看向沈君彦。
“以后别再试图撮合我和苏然，也别再说半点乔晚的不是，否则，这朋友，不做了。”
“哥，你居然……”
顾文昊话没说完，被叶云飞捂住了嘴巴。他知道顾文昊话一出，这段兄弟情断然不存在了。
苏然哭着跑出了包间。
沈君彦也跟着走了出去。
两人走出会所，一前一后走了很长一段路。
苏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扑进了他怀里，“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我的。”
沈君彦轻轻推开她，“我现在抱你和抱乔晚已经是两种感觉。”
苏然看着他，眼里满是委屈，“你忘了你以前有多爱我？我不相信我们二十年的感情比不上你和乔晚的几个月时间。”
沈君彦苦涩的笑笑，“感情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我也不愿相信我爱上她，可我确确实实已经在这段感情里拔不出来。这段日子，我在跟她冷战，我从来不敢相信一个人对我的影响有这么大，睁开眼睛闭上眼睛脑海里眼前全是她，发了疯似的想她。”
“别说了！”她怒吼。
“然然，我以前对你的爱和现在对乔晚的爱不同。我是最近才想明白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你第一次穿的破破烂烂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觉得我该保护你，对你好。二十年来，一直想着要对你好，理所当然的以为这就是男女爱情。”
苏然的脸部表情近乎扭曲，“怎么，你现在否定那段感情，觉得是哥哥对妹妹的亲情？”
他摇头，“对你的好是二十年的习惯。你提出分开的时候，心里也会难过，可那程度远远比不上被乔晚伤害后的痛楚。感情真的没有时间长短一说。我也没想到我会陷得这么深，可是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
苏然已经哭得完全没有形象，“你怎么可以这样说。”
“当年你提出分手，我没有挽留。现在对乔晚，我是死也不愿分手。”
“我不相信，不相信过去对我的感情不是爱情。”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当年的是不是爱情已经不重要，我很确定对乔晚，已经，爱上了。”
他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昊子对你挺不错的。”
她拖住他的手臂，“你别走，你要去哪里？”
“回锦城，我太久没回去了。我怕再不回去，她就真的不是我的了。”
——
回锦城的飞机上，那两个小时，他想通了不少事情。
她生日当天，他告诉她不回去，她自然会难过。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过了这么久才想明白。
她说的那番话固然不对，可他居然动手掐了他。他已经忘了当时的力道，可回想起那时的怒火，可想那力道不会太轻。想到这里，他只觉得有根无形的鞭子在狠狠抽打着他的心，呼吸变得困难。
撇开一切不说，就算真的完完全全是她的错，那又如何。在自己的妻子面前，需要什么台阶，讲究什么面子，让着她点又怎样。所谓对与错哪有那么分明的界线。
☆、078 随他去京都
沈君彦半夜回到家，直接去了卧室。当看到乔晚不在卧室，大床上被子铺得整整齐齐的，那一瞬间，他大脑里一片空白，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大脑浑沌了有足足五分钟，他才想到去外婆的房间看看。
轻轻推开外婆房间的门，透过屋外皎洁的月光，能看到大床上祖孙俩相拥而眠。他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幕场景看上去那样温馨，以致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许久。
乔晚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这一晚在外婆怀里睡得很踏实，没有做噩梦。
两人起床洗漱好，准备出去吃早餐。让她们意外的是，正在厨房忙活的正是沈君彦。
外婆一脸的欣喜，乔晚则很郁闷，心想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沈君彦回过身跟外婆打招呼，“外婆，早啊。我煮了三碗面，您坐着等一会儿，很快就好。”
沈君彦很快把面端上了桌，很谦虚地说，“我现在只会煮面，还是您教我的。以后我会学做其他的，今天早餐不够丰盛，您将就着吃。”
外婆一脸笑意，“君彦，你工作忙，这些家务活以后就交给乔晚吧。”
乔晚一边吃着面，一边翻了个白眼。
“君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夜里回来的，看您和乔晚睡着了，没有喊醒你们。”
“夜里才回来，怎么这么早就起床呢，应该多睡一会儿才是。”
沈君彦笑笑，“我一点都不困，也不累。”
三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餐，乔晚看到外婆和沈君彦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在聊。
吃完早餐外婆去活动中心打牌，屋子里剩下乔晚和沈君彦，每每视线相撞，总觉得尴尬。
“外婆现在每天都去老年活动中心打牌吗？”沈君彦率先打破沉默。
乔晚“嗯”了一声，“新开的老年活动中心挺好的，外婆每天过去，跟老人们在一起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