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能想到的也是这样，可沈君彦能放过她吗？
“他一定会来跟我抢孩子的。”
按照她对沈君彦的了解，到现在一通电话没有，铁定已经在路上了。
——
乔晚的猜测一点没错，沈君彦把网上的照片全部处理掉，便坐上了飞纽约的航班。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心底的怒火已经完全褪去，只剩下激动和紧张。
一路上，他想了无数种跟孩子见面的场景，那个自己的缩小版会不会不肯认自己，不愿叫爸爸。他还想了很多，这些年乔晚一个人带孩子，是怎么过来的。她是离婚后才知道孩子的存在，还是离婚前就知道了？太多的疑问等着她解答。
到了纽约机场，他没急着去她的住处，而是问江一鹏，“怎样哄一个四岁的孩子？”
江一鹏耸耸肩，“我没生过孩子，不知道。”
沈君彦去了附近了商场，买了许许多多的玩具。
“沈先生，您不会捧着这么多玩具去找乔小姐吧？”
是啊，他怎么忘了，他是来找那个女人理论的。
坐在出租车上，沿途欣赏着这个国度，这座城市的风景，这个女人带着他的儿子在这里生活了四年，不敢想像，一个单亲妈妈吃了多少苦。
到了她的公寓，他让江一鹏在楼下等，他独自上去。站在门外，他平静了足足十分钟，才伸手敲门。以后酝酿的时间足够，可一敲门，心又扑通扑通狂跳了起来。
乔晚听到敲门声，走去敲门，看到沈君彦站在外面，她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儿子呢？”他开门见山地问，语气很不友善。
“去幼儿园了！”
“让我进去。”
乔晚侧开身子，让他进屋。
“喝点什么？水？咖啡？还是其他？”
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却把他当成了客人。
“我不是来喝东西的，我们谈谈。”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面对乔晚，沈君彦不再紧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离婚前？还是离婚后？”
“四年前的事不记得了，你今天是来跟我翻旧账的吗？”
“不记得！”沈君彦脸都扭曲了，“这种事能不记得，你明知道怀了我的孩子，才故意跟我离婚的吧！我到底做错过什么，你要这样报复我？”
乔晚抿了抿唇，淡淡地解释，“当年你身边的敌人太多，我带孩子离开也是为了保护他。”
“那现在呢？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从来不告诉我孩子的存在！乔晚，你是有多恨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孩子四岁了，我这个亲生父亲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他的存在，我没能参与他的出生和成长，我甚至不知道现在该如何面对他。乔晚，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沈君彦声音很大，乔晚深怕吵醒孩子们，今天放假，孩子们正在午睡。
“沈君彦，如果你现在这么不冷静，我想我们没必要谈下去。等你什么时候情绪平复了，我们再谈。”
“给我一杯水。”
乔晚嘴角抽了抽，跑去厨房帮他倒水。
他咕嘟咕嘟一口气把水喝完，深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过去的就全当过去了，带着孩子跟我回去，我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如既往地疼你疼孩子。”
乔晚冷笑，“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都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你觉得我会带孩子回去？做梦吧你！”
“没有结婚，只是被你气的。”
“你回去吧，让顾烟帮你生个孩子，参与他的出生和成长，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父亲。而我的孩子，厉景川更配当他的父亲，毕竟这些年都是他在照顾我们母子。”
“乔晚！”沈君彦歇斯底里地怒吼，“带着我的孩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不觉得恶心吗？”
“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恶心，沈君彦，你他妈可以滚了。我不会让孩子跟你相认的，你滚吧！”
乔晚说着去拉扯他，想把他推出公寓，可沈君彦身子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她怎么使力都没用。
“你要点脸好吗？我这里不欢迎你。”
“见不到孩子，我是不会走的。”
他随手一甩，乔晚跌坐在地上。他想到她才受过伤，起身去扶她。刚把她扶起，乔晚就使劲把他往外推。
“滚，给我滚，不欢迎你！”
她的脚还有些微肿，沈君彦不敢把她怎么样，手紧紧箍着她的腰，深怕她再摔跤。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妈妈，你们在干什么？”
沈君彦眼前出现一张和乔晚大同小异的脸，她的缩小版，女孩揉着惺忪的睡眼，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整个人都要疯了，这女人还不止生了一个，他咬牙切齿，“乔晚！”
☆、124 收留我一晚吧
乔晚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球球跑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腿，“妈咪，这叔叔是谁？你们在打架吗？”
乔晚蹲下身去，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我们没有打架。宝贝怎么醒了？”
“外面太吵，我就醒了。妈妈，要是这个叔叔欺负你，我去给厉爸爸打电话。”
厉爸爸！沈君彦心口抽痛，想吐血。他蹲下身，刚毅的脸突然变得温柔无比，脸上的线条都似乎柔和了许多。
乔晚有些不忍心，介绍，“他就是爸爸。”
这丫头平日里总是问，爸爸在哪里？爸爸为什么不来看他们？爸爸爱不爱他们？此时此刻，她心心念念的爸爸就在眼前，小丫头却害怕地躲到了乔晚背后。
沈君彦懊悔不已，这孩子一定以为刚才他在欺负她妈妈。
乔晚拍拍孩子的头，“宝贝，去叫哥哥起床。”
小丫头逃离似的跑去了房间。
客厅再次剩下沈君彦和乔晚两人，他面色凝重地看着她，“乔晚，我现在杀了你的心都有！”
乔晚懒得搭理他，去房间找孩子们。俩孩子此刻正钻在床上小声嘀咕着什么，乔晚好笑地摇了摇头，才这么点大，就开始有心事了。
“你们俩醒了没？自己洗漱还是妈妈帮你们？”
小丫头见乔晚身后没有别人，跑过去问，“妈咪，外面那个怪叔叔真的是爸爸吗？”
乔晚点头。“是的，他就是你们的爸爸。”
皮皮一听从床上滚了下来，跑到门边，探出一个头，打量着外面。
乔晚帮两个孩子洗漱好，一手牵着一个走出去。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见沈君彦紧张，坐在沙发上，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搁。她觉得好笑，又觉得一丝丝的讽刺。
乔晚正式介绍，“宝贝们，这是你们的爸爸。”
乔晚又拍了拍俩孩子的头介绍，“这是皮皮，这是球球，因为早几分钟出来，所以他是哥哥，她是妹妹。”
沈君彦走到孩子们身边，蹲下身去，握住他们的小手，动了动嘴唇，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爸爸，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看我们？”球球稚嫩的声音问。
沈君彦狠狠的瞪了乔晚一眼，若不是这个女人一直瞒着他，又怎会等到现在。
“对不起，是爸爸不好，爸爸才知道你们的存在。”
“那爸爸以后还离开我们吗？”
沈君彦摇头，“爸爸这次过来，就是来接你们回家的。”
“家，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呀！”
“不，你们的家在……”
“沈君彦，你够了！”乔晚打断他，“不该说的话别乱说，不然你出去。”
沈君彦乖乖地闭了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
沈君彦让江一鹏把买的玩具全送上来，在婴儿房里陪孩子们玩游戏。乔晚一直很相信血缘的奇妙，见沈君彦很快融进了孩子们的世界。看着婴儿房里其乐融融的一幕，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乔晚亲自下厨，做了几道简单的家常菜。沈君彦和江一鹏都留下吃晚餐。
准备开饭，沈君彦帮两个孩子洗了手。饭桌上，球球无意间提了句，“妈妈，厉爸爸来家里吃饭吗？我们要不要等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