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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117)

作者: 壹月 阅读记录

“哈哈哈!”

元徵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扶在井延上,顺势坐了下来,“你们这位二姑娘真是有趣。像墨筠那样的人,若是被人知道在妓院里讨生活,那墨相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青年仍低着头,“请主子示下。”

元徵收起笑,思忖片刻,说道:“她想做什么就随她去做吧,我总是不能拦她的。”他仰头望着天空那轮明月,月光在他脸上掠过盈盈的华光,映衬着他嘴角边的笑温柔似水,眼底荡起一层一层的暖意。

青年答应下来,向元徵见礼,起身出去了。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宠

元徵仍坐在井延上,问九月:“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

九月不知如何回答。

他从小跟着元徵,在若水那样庞大的家族里一路平安的走到今天,见过的人遇到的事自是不少的,杀伐决断的男人见过不少,但是行事这样干脆利落的女人,到如今却只见过一个陈锦。

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介商贾之后。

这样的胆识和心机,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元徵说:“有时候,总不自觉的把她当作与我志同道合的人,论剑煮酒,烹茶议政,竟是一点都不觉得突兀。有时候,竟想把她长长久久的留在身边,哪也不许去,哪都不能去,只与我呆在一处。”

九月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听主子这意思,是认定那位陈锦姑娘了。

九月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倒觉得是陈二姑娘委屈了。毕竟看上她的这个人将来有一天可能会让她置于险地,无论这个人愿不愿意。

他们自江南若水入京,本也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九月想了想,说道:“主子当真喜欢陈二姑娘吗?”

元徵奇怪的看他一眼,轻声道:“不是喜欢。”

那是什么?

九月想问,却又不敢。

“是想保护她,疼她,不让她受委屈,将她捧在手心里宠啊。”元徵手背撑在下巴处,眼睛微眯,丝丝笑意自眼中流泄而出,薄唇微扬,漏出心底那细细密密的缱绻,“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就算我没有,也要去夺来给她。”

九月沉默着,他知道主子并不是说给他听的,所以他只要安静的当个不会动的物体就便好。

半晌,元徵起身,“打一桶冷水来,我要冲个澡。”

九月:???

是想陈二姑娘想得心热了吗?

看来是的。

……

陈家老夫人如今还在长生偏殿里躺着,今日法事已经做完,明日一大早,便盖棺下山了。

陈珂已先行回京打点一切。

陈知川和陈夫人则留在山上,一则是为着老夫人,一则是墨氏和万姨娘。

这两人如今还关在陈夫人的偏院里,陈知川并未对她们用刑,他已经决定,待明日一到京城,便将这两个畜生送去官府。

是杀是刮,府衙的大人自有论断。

加之近来府里头出的这些事皆不是什么好事,陈知川一向迷信,便想借着陈茵回来的事冲一冲,陈夫人素来知道他的心意,便有了今晚这场家宴。

宴席设在陈夫人的院子里。

这院子虽不如老夫人的好,但容纳二十来个人是不成问题的。

陈锦到的时候,其他人差不多都到齐了。

人群中看见陈茵,想来这两日被阿娘照顾得不错,精气神又回来了,红色红润润的,说起话来仍是陈府大小姐的派头。

陈淑站得离陈茵极近,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完全不被莫氏的先行离开所影响。

陈知川为了让大家面子上都好过些,对外宣称莫氏与万姨娘提前一步回府,替老夫人安排后事去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然没人会怀疑。

宴席的桌子铺得大,饭菜也是从寺里的厨房端来的,没有备酒,难免显得寒酸。

陈锦想起前几日,明明是一样的景物,如今祖母一不在,竟变得这样萧瑟不堪。她转过头,视线从陈茵和陈淑身上依次扫过,眸色渐深,嘴唇抿得更紧。

陈知川坐在主位,陈夫人坐在他身边,接着是陈茵、陈锦,陈淑坐在陈锦的左手边,一个诺大的桌子,桌上只有五个人。

陈知川叹口气,“你们的祖母不在了。”只说了一句,便说不下去了。

陈锦看见他低头时眼角露出的那一点光泽,想起祖母,想起她受人尊敬的正直和明理,眼睛微微发起热来。

陈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劝道:“茵儿和淑儿平安归来,是喜事,老太太虽已故去,但她老人家一生信佛,走后必定也会能登上极乐之地的。”

陈茵和陈淑哭红了眼,一字未语。

陈锦对陈知川道:“祖母走后,房里的吴嬷嬷、红珠和碧玉三人现下在我院子里住着,若阿爹没有别的安排,便让她们以后留在我房里伺候吧。”

陈知川想了想,点头道:“那便依你吧。只是她们在老夫人房里都是极受人尊重的,你万不可委屈了她们。”

“是。”

这顿饭众人都没吃好,各怀心事的结束了宴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不甘

饭后陈淑借口要回去养身子,早早走了。

陈茵和陈锦留下,陪陈夫人说话。

陈知川将陈锦单独叫到偏厅,问道:“紫月是怎么回事?”

“阿爹没有亲自问过她吗?”

陈知川稍稍坐正了身子,“她说莫氏的药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

陈锦看着他,“阿爹相信这话吗?”

陈知川被她那双眼看得有怔然,说道:“自然是信的。只是那唐夫人…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不知。”

陈锦没说实话,若说墨筠是因为当年江湖术士那句凤凰命格起了杀机,陈知川只怕不会相信,虽然他自己就因为这四个字回避了这个女儿十几年。但这些事陈锦真不想对他提起,因为没有意义。

陈知川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习惯了,思忖片刻,说道:“紫月我会处置的,后面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那墨筠呢?阿爹要怎么处置?”

“处置?”陈知川皱起眉头,“她是尚书夫人,我如何能够处置?再说,她现在已经疯了,也算是得了报应。”

陈锦听罢,嘴角微微一勾,却是没有说话。

不愧是商人,事事都算得清楚明白,丝毫不错。

陈锦站起身,“我去陪阿娘说说话。”说完不等陈知川说话,自顾自地出了偏厅。

陈知川陷在椅子里,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走远,心里划过一丝烦燥。

他何尝不想处置了墨筠为阿娘报仇,但那是相府千金,尚书夫人,他一介小小的商人如何能够做到,即使他如今与三太子是合作关系,但他亦不能要求三太子去替他出头,他如今还没那么大的份量,他知道。

陈锦方才脸上那抹嘲讽他看得分明,但他有什么办法,只能先记着这笔帐,待日后再慢慢算来。

陈锦陪陈夫人说了会儿话,便回去了。

出来时陈茵与她一道。

姐妹俩在院门口道别,陈锦转身便走,没走出几步又被陈茵叫住。

陈茵问:“莫氏和万姨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陈锦挑眉,“姐姐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跟陈淑被关起来的时候,想了些事情,”陈茵说,“我与陈淑本是被祖母遣送下山的,除了莫氏爱女心切,谁会在中途劫走我们,但莫氏没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便是求助了别人。如今莫氏和万姨娘突然下山了我是不信的,不提万姨娘,就说莫氏,没见着陈淑之前,她是哪里都不会去的。”

陈锦静静打量着她,听她说完后,突然道:“没想到姐姐竟这样通透。”

陈茵颇淡的笑了笑,“我自己做了那样的事,若再不懂事就真的是白活了一遭。”

陈锦看着她仍然妍艳的脸,轻声道:“我只望姐姐莫再做让阿娘伤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