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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182)

作者: 壹月 阅读记录

慕云阴说:“男人都一样。”

“但你不一样。”

这话慕云阴爱听,他说:“谢谢。”

陈锦回道:“不客气。”

“我近日仍在京城,有空出去喝酒。”慕云阴翻窗走时,回过头来看着她说。

窗外便是旭烈的阳光,他的脸藏在阴影中,脸上的笑意却仍旧鲜明,陈锦突觉心中畅快,“一定!”

慕云阴微微一笑,翻窗走了。

窗外的风自庭院中进来,卷起她身侧的床幔。

四月,真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季节。

……

陈淑随李世海回了家,东府省了一笔嫁妆,这事儿把陈嘉乐了半天。

她懒懒靠在贵妃椅上,手里端了一小碟水洗葡萄,对近身的丫头怀茗道:“陈淑真是蠢得得跟个猪一样。”笑意里满满的嘲讽。

怀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听说三姑娘自己非要跟着那位李公子走的,却是连嫁妆提都没提。”

“你看着吧,”陈嘉捻了颗葡萄吃,“以后有她哭的日子。”

怀茗想了想,说道:“说不定那位李公子对她好呢。”

闻言,陈嘉笑了笑,“若真是好,便不会放任她被府里扫地出门了,我瞧着,能看上陈淑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在自己院子里向来这样说话,而且没人敢反驳她。

怀茗静静听着,突然说道:“三姑娘这一去,只怕再难回来了。”

陈嘉眼里盛着笑,话却锋利,“路是自己选的,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呐。”

“姑娘说得是。”

“你说,西府那边的几个人最近在做什么?”陈嘉话锋一转,突然问了起来。

怀茗不敢大意,忙回道:“大的仍关在柴房里,小的则每日呆在府里,定时去看叶姨娘,其余时间都在自己院中,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陈嘉眯起了眼睛,突然将碟子一把扔在怀茗脸上。

怀茗被打得一懵,但本能的跪了下去,“姑娘恕罪!”

恕的是个什么罪,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求饶就对了,求饶自己还能多活些时日。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不得好死

陈嘉斜睇她一眼,“不知在做些什么?陈淑好端端地被算计,你竟不知她在做什么?!”

“奴婢知错了!求姑娘恕罪!”怀茗确是不知,嘴里反反复复就是这么几句,听得陈嘉心烦,“滚出去罚跪!”

闻言,怀茗心中反而一松,忙不迭地出去,在日头下跪着,没有陈嘉的命令,万万不能起身。

手里的葡萄砸了,陈嘉脸上浮起一丝薄怒。

陈淑那个蠢货,若不是有人从中牵针引线,她如何会遇见那个姓李的,遇见了不说,还进展如此顺利,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也只有她才会相信偶遇这一说,真是蠢得让人无法形容了!

陈嘉生平最讨厌这种蠢女人。

在现代也就罢了,没成想古时的女人也是这样蠢!

蠢得叫她好笑,蠢得……叫她简直想送上自己的膝盖!

她想了一回,愈发觉得是陈锦在里面作了手脚,否则,陈淑如何会这样轻易的便被逐出了家门,但是陈锦的动机呢?

陈嘉自老夫人去世想到最近的叶姨娘的孩子,越往下想,陈嘉越是肯定,陈锦定是一早便起了动陈淑的心了,否则哪有时间去撒这么一个大网,将陈淑网进去,还不自知。

反而觉得那姓李的男子是良人,欢天喜地的跟着他走了。

陈嘉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陈锦啊陈锦,你下一个要动的是谁呢?是我吧?呵呵。”

如今虽才在四月里,正午的太阳却仍烈得很。

怀茗不知自己跪了多久,只觉着头渐渐重了,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汗水自额上渗下来,糊了一整张脸,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时,面前突然多了一双鞋。

怀茗不用抬头都知道这鞋的主人是陈嘉,她不敢抬头,怕对上陈嘉冰冷的眼神。

“起来吧。”

半晌,她听见陈嘉如此说道。

怀茗趴俯在地上,“多谢姑娘。”这才慢慢站起身来。

一阵头晕目眩,却只能强自镇定,不敢表现出分毫。

“有件事你替我去办了。”

怀茗忙道:“请姑娘吩咐。”

陈嘉俯耳过去,低语几句,怀茗听罢,点一点头。

入夜后,怀茗也没伺候陈嘉用晚膳,回房换了身黑色斗篷,悄悄出了东府的大门。

这个时候主街上仍是热闹,东府出去那一条街却显得有些冷清,怀茗快手快脚地拐过几条街,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巷子两边皆是独门院落,在外头看起来每一户都是一般无二,若是不识路的进去了,只怕出不来。怀茗进了巷子,七弯八拐,才在一户门前停下。

抬手在那门上轻叩两下,半晌,门从里面开了,一个妇人探出头来,赫然便是当日叶姨娘房中那奶娘。

奶娘将她请进去,又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这才退回去,关上了房门。

刚一回头,还未说出一句话来,奶娘突觉腰上一麻。

嘴边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便这样堪堪僵在了唇边。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怀茗,然后慢慢低下头去,看见腰上那赫然多出的匕首,像是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无法作出反应。

怀茗手在发抖,但奶娘今日不死,死的便是她。

她没有办法,只能握紧手里的刀,在那团肉里使劲绞动几下,奶娘吃痛,抓住了她的手。

怀茗吓得立刻抽回手去,岂料奶娘力气竟出奇的大,她抽了几回都抽不出来,怀茗急了,去掰她的手,染得整个手掌里全是血迹。

她没杀过人,但她见过陈嘉杀人,在院子里的私刑房里。

陈嘉说了,若她今日不能好好的完成交代的事,私刑房下一个客人便是她!

想到这里,怀茗再也顾不得其他,自怀中掏出另一把小刀,往奶娘的手上刺。抓着她的手终于松了,怀茗往后退数步,被石子绊倒,跌坐在地上,眼看着奶娘慢慢倒在了地上。

“你……你们……不得好死!”

奶娘的声音在孤寂的院子里仿佛一直在回荡,怀茗爬起来,月光下,手上一团黑漆漆的颜色,不远处,奶娘已经失去温度的身体横在那儿,不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她眼中带泪,忍了许久,终于没有忍住,“哇”地一声吐了。

待把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怀茗才站起身来,不敢再去看奶娘的尸体一眼,匆匆夺门而去。

回去时,天儿已经晚了。

怀茗自府门进来,本不想惊动人,但门房肯定是知道的。

门房问她去哪儿了,她拿出与陈嘉下午对的说辞,将门房糊弄了过去。

陈嘉已经睡下了,怀茗轻手轻脚进了自己的屋,与她同屋的阿兰被她吵醒,迷迷糊糊道:“你去哪里了?怎的现在才回?”

怀茗含含糊糊应了,合衣躺下,一闭上眼睛,便是奶娘死时的样子,便又吓得睁开了眼睛,如此,竟是一夜都没敢合眼。

第二日清早起来,怀茗便觉头昏昏的。

但她是陈嘉院儿里的大丫头,近身伺候的事一直都是她在做,纵使昨夜没睡,第二日早上还依然去服侍陈嘉穿衣洗漱。

陈嘉坐在梳妆镜前,自镜中看了她一眼,说道:“今日怎的这样没有精神?”

怀茗忙道:“许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

“第一次总是睡不好的,以后渐渐的便习惯了。”陈嘉慢条斯理地说道,“尸首处理好了吗?”

怀茗一惊,嗫嚅地不敢开口,最后在陈嘉的逼视下才道:“没……没有。”

闻言,陈嘉将手中的珠钗径直往她脸上扔,厉声道:“那还不赶紧去处理!难道要待人抓住把柄再去吗?蠢货!”

怀茗战战兢兢地退出屋来,身上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