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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色(193)

作者: 壹月 阅读记录

陈夫人一时连想都不敢想。

她看向陈锦,眼中的焦虑比从前更甚,陈锦看见了,说道:“所以我才要将阿娘迁出府,免得到时候被牵连。”

陈夫人脑子里一时纷乱无章,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一事来,“那日来找你的那位朋友是……”

陈锦道:“那是四太子。”

陈夫人心里一时更乱,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阿娘不必担心,我与四太子只是朋友,没有更多的牵扯,”陈锦见着实将她吓狠了,轻声解释道:“只是阿爹这边,只怕与三太子早已是无法分割了,所以咱们要早做准备。”

陈夫人道:“准备什么?怎么准备?”

“将府里之前未事走的东西统统搬走,大姐出来后也搬出来与阿娘同住。”陈锦冷静安排,一边观察陈夫人的神色,“至于叶姨娘那边,阿爹将她视作宝贝,自是不愿让她出府的,我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同她说吧。”

陈夫人听罢,心里五味杂陈,她压低声音道:“囡囡啊,你说的这事,应该也不会那么严重吧?若三太子真的做了皇帝呢?”

陈锦十分肯定的摇摇头,“他做不了。”

陈夫人呼吸一滞,“你是如何知道的?”

不想陈锦却是一笑,“猜的。”

这个女儿啊,陈夫人是愈发看不懂了。

但陈夫人却更担心她,不由道:“囡囡,那你呢?”

陈锦知道她的意思,十分坦然的说道:“阿娘放心,女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和大姐周全的。”

“我不是要你护我们周全,我是问你,你会不会也像你阿爹那样,惹火上身?”

陈锦想了想,诚实答道:“或许会吧,但我不会输。”

陈夫人道:“但我不希望你参与到这些事中去。”

“我没有参与,”陈锦说,“我只是不想大哥输。”

陈夫人又是一惊,“你大哥也……”

陈锦颇冷静的告诉她,“大哥站的是二太子。”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三章拒人于千里

陈夫人捂着胸口,觉得心子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这府里的人都是怎么了,难道还嫌钱赚得不够多吗?参与党争……一旦失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陈锦说,“我之所以把这些事告诉阿娘,是希望阿娘能早些准备,我不想事到临头了,你才知道这些事,这样对你不公平。”

“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之前。”

听罢,陈夫人像是泄气了一般,沉重的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口气,不说话。

陈锦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时也找不到词来安慰。

她原不打算告诉陈夫人这些事,但如今的形势,陈知川与元修频繁见面,只怕正在谋划什么。匡月楼说元昀和元修想在皇上的寿宴上一较高下,但好好的寿宴被元庭搅黄了,自是没了用武之地。

至于元庭为何会发疯,这也是值得深究的地方。

元庭被斩,元徵受伤。

如今朝上最炙手可热的便只剩下元昀和元修了。

若他们不趁这个机会拼个你死我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所以,为免城门之火殃及池鱼,陈锦必须要早做打算。

即使事实可能让人无法接受,但总归保命要紧。

“阿娘,今日之事只有你我知道,连大姐都不能说。”

陈夫人点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囡囡,趁如今入局未深,你是否能抽身出来?”

陈锦笑道:“阿娘错了,我并未入局。”

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局外人。

从前世来的局外人。

陈夫人没听明白她的话,陈锦也没有解释。

陈夫人才叹口气,对陈锦说道:“若未曾入局,怎会知道得如此详尽,囡囡,阿娘只望你一生平安,莫去理这世俗之事。”

陈锦看着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陈夫人知她是个有主见的,未必肯听自己的话,所以才觉更是忧虑,“你阿爹如何,你大哥如何,我都不管,我只要你好好的。”

“阿娘,我没事。”

陈夫人见劝她不过,也只能在心中叹气,却是再也不说话了。

陈锦又坐了一会儿,才告辞出来。

几个丫头候在门外,见陈锦出来了,涓宝和钿琴忙见了礼,将陈锦送出院子去。

快出院子时,陈锦突然停下,吩咐道:“近日若有人来拜访,便说夫人身体不适,一律回绝了。”

两个丫头不明所以,夫人在这儿住了这么久,除了二姑娘和大夫以外,就没有别人来过,但见陈锦不像说笑,俩人忙应下来。

待陈锦走了,两人进了屋,见夫人还坐在圈椅里,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两人也不敢去打扰,又默默地退出屋去。

……

元徵在府里养伤期间,元桦派人每日三次来探望,一并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珍贵补品。

元桦恨不得将宫中的仓库都送来给他。

秦管家每日里接赏赐接到手软,回来向元徵说起时,元徵只是笑,“他爱送便让他送吧,秦伯你照单全收便是。”

管家很是为难,“这皇上赏赐的自是不能不要,但是皇上这样大张旗鼓的,却是为主子树敌不少。”

元徵勾唇一笑,说:“父皇这是在考验我呢。”

秦管家沉吟片刻,道:“莫非是为了那件事?”

元徵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意义不明的笑笑,“如今老二和老三只怕已经急得嘴上冒泡了,若寿宴那日是他们其中一个冲上去替父皇挡了剑,如今情势又大不相同了。”

是啊,历来天子将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

敢用命去抵命的人,只怕想要什么皇上都会给。

何况皇位这种东西,本就是要等到皇上百年之后才会空出来的,自是算不得什么。

秦管家问道:“我一直有件不明。”

“哦?何事?”

“那日寿宴,元庭举剑来刺时,为何是主子替皇上挡了剑?”秦管家问这话时,显得很是小心翼翼,他从前跟着若水家主,即元徵的外公时,很是听了些宫中秘闻,也知道在元徵心中,自始至终都是不肯认这个父亲的,如今却肯替对方挡剑,实在难以解释。

元徵听罢,微微眯了眯眼睛。

管家就要跪下认错了,却听他说,“不知道,当时什么都没想,就那么冲上去了。”

这便是父子亲情了呀,管家心里想。

“这似乎有些矛盾了,”元徵说,“若此次他受了伤才好,肯定会让众太子之间的斗争提前来到,所以我为什么要救他呢?”

他歪着头,当真一副在认真思考的模样。

管家轻咳一声,道:“主子慢慢想,我去给你端药来。”说罢躬身退出屋去了。

元徵靠在软榻上,拿过榻边的长剑,剑身锋利,大红的剑穗左右摇摆,他伸手将剑穗握在掌中,想起当时的情形,按照辈分他该坐在皇上下首的第三个位置,但当日皇上却指定将他的位置排在了第一个。

这或许是父皇的私心。

但却误打误撞的救了他一命。

元徵想了一回,正巧管家端药进来,他看着那黑糊糊的药汁,皱起眉头,“这都吃了多久了,为何还有药要吃?”

管家干咳一声,“要不我去请二姑娘过来。”

元徵一听他提陈锦,忙将药碗端过去,一口气把药喝完了,末了说道:“以后不许在她面前说我不喜喝药。”

管家忙道:“是。”

“她今日怎没来看我?”元徵看着窗边,想起那日她推门进来时脸上淡淡的笑容。

他没想到她会来看他。

毕竟两人相处时,她很多时候都是不冷不热的……也不是不冷不热,就是向来都是他主动些的,他从前以为她害羞,后来知道不是,她本就是那样清冷的一个人。

他不需要她主动,只要她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