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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保命准则(68)

钱洛惜闻言,笑声没了,脸上的笑意也僵着了,慢慢地看回沈玉珺脸上,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不可能,你骗我。”

沈玉珺转身来到外面,走到榻边坐下,看向跟着过来的钱洛惜:“我没骗你,这烙梅香的确是皇后赏给我的。想必景仁宫的记档上会有,我那边也有记档。这东西自进了我那,我碰都没碰过。”

“不……不可能,”钱洛惜说着不信,她不信沈玉珺说的,但心里又觉得沈玉珺说的应该是真的:“你骗我的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沈玉珺看着钱洛惜,看了好一会:“没有,我没有骗你。你还记得,我初次承宠晋位,你送了我什么吗?”

钱洛惜闻言,脑子里细细想后,嘴里不情不愿地说:“香露。”

“对,”沈玉珺叹了口气:“是玫瑰香露。我以为你喜欢香露,那应该也喜欢香料,所以我才把皇后赐给我的烙梅香给了你。”

“不可能,不可能……”钱洛惜哭了,双手握着那块香料,慢慢地跪坐到地上:“那我这样算什么……算什么……替你受罪吗……”

沈玉珺也有些心酸,曾经的钱洛惜美丽又有心机,现在一切都毁了。没了美貌,人好似也有些疯癫。烙梅香,就那么点香料竟能一个好好的人给毁了,就不知道皇后当初把它赐给她的时候,知不知它的厉害?

沈玉珺一直等钱洛惜平静了才起身想要离开,只是刚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跪坐在地上的钱洛惜问道:“你是不是从来都是看不起我的?”

沈玉珺因为烙梅香的事,心中到底有些不过意。虽然根源不是在她,但钱洛惜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不可否认她也出了几分力。

“没有,”沈玉珺还是很老实地回答了钱洛惜:“只是我也不想跟你有过多牵扯。”

“你总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淡然自若,”钱洛惜笑了,脸上还带着泪,看着有些悲凉:“可是就算这样,皇上还是喜欢你。你知道宫里有多少女人羡慕你吗?”

沈玉珺眨了眨眼睛,平视前方:“我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我,我只知道求而得之,我幸;求而不得,我命。”

“哈哈……是啊,”钱洛惜笑了声,看着像是自嘲一般,左手重重地拍着自己的心口:“求而不得,是我不认命,是我妄求。自入后宫,一切都变了。冯嫣然变了,我也变了。”

沈玉珺听她提到冯嫣然:“你可后悔过?”

沈玉珺没有明说,但是钱洛惜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既然已经做了,后悔又有什么用。说句剜心的话,就是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因为我这人从来就是贪得无厌。你以为我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说完,钱洛惜就抬头看向沈玉珺,勾嘴一笑。

沈玉珺眼神下垂也看向了钱洛惜:“你所求的,也只是你所求,我未必会给。因为我从来就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你心里对我是有愧疚的吧?”钱洛惜眼圈通红,但眼睛却发亮:“我知道你一定不好过,毕竟我的孩子是被你害死的。”

沈玉珺也不否认:“我的确对你有愧疚。”

“那就好,”钱洛惜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沈玉珺面前:“你欠我一条命。”

“你想要什么?”沈玉珺是有些想要补偿她,如果她要的是她能给的,她会给。

“嗤,看不出来你还挺爽快的,”钱洛惜嗤笑一声后,就慢慢杵到沈玉珺耳边:“我要你帮我坐到妃位,再给我你的第一个儿子。”

沈玉珺听完,微微扭过头,看着钱洛惜,然后扭过头去笑了:“你刚刚说你贪得无厌,我现在信了。”

“你什么意思?”钱洛惜看沈玉珺变脸了,有些气恼,这本来就是沈氏欠她的。

“我觉得你这要求我满足不了,”沈玉珺皱了皱眉头,好似在用心思虑:“要不你去找皇后娘娘问问看,毕竟皇后娘娘比我有能耐多了。”

“你不肯?”

沈玉珺连回答都懒得回答,就直接走了。

钱洛惜眼睁睁地看着沈玉珺就那样走了,却丝毫阻拦不了,只能在嘴里一直念叨着:“你会后悔的……”

沈玉珺是一点都不想再留在里面听钱洛惜废话了。领着竹云、竹雨刚出了东侧殿,就遇到了婉依。

“熙贵仪吉祥!”

沈玉珺知道婉依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人:“起来吧,可是德妃娘娘醒了?”

“回熙贵仪的话,娘娘刚醒,听说您来过,就叫奴婢过来东侧殿看看,您还在不在?”

“既然德妃娘娘醒了,那我去给娘娘请个安吧。”沈玉珺是知道规矩的。

“那小主请跟奴婢这边走。”

第46章

沈玉珺随着婉依来到重华宫正殿, 就见德妃披散着一头乌发, 坐在榻上, 这会子正拿着一本诗集在看。沈玉珺快步上前福礼:“嫔妾给德妃娘娘请安, 德妃娘娘吉祥!”

德妃这时也放下了手中的诗集:“起来坐吧。”很是随性,因为没有梳妆上饰, 也少了些平日的威严淡漠, 看着倒是平和温婉许多。

“谢娘娘,”沈玉珺起身来到她的下手坐下。

“婉依, 给熙贵仪上茶,本宫这还有些大红袍, 你也尝尝,”德妃淡笑着说。

沈玉珺温婉一笑:“看来嫔妾今日是有口福了。”

“这茶你要是喜欢, 待会本宫让婉依给你包些带回去。”德妃对这个倒是不介意的。

“嫔妾在娘娘这里饱饱口福就好, 不好再要了娘娘的好东西,”沈玉珺自觉还没那厚脸皮, 也就婉拒了。

“随你,”德妃淡然一笑。

沈玉珺其实今天还有一事要做:“说来上次添禧楼的事,嫔妾还没有谢过娘娘, 今日刚好嫔妾也偷个懒,在这里就谢谢娘娘上次的相助。”说着沈玉珺便起身,朝德妃福礼。

德妃摆摆手:“上次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原就是本宫疏忽, 倒是还惊着你跟冯嫔。”德妃朝绣凳那点了下下巴, 示意沈玉珺坐:“你刚去了东侧殿, 钱婉仪可还好?”

沈玉珺闻言稍稍低下头,后又转向德妃:“嫔妾瞧着她大概是刚失了孩子,脸色有些苍白,不过人倒是挺精神的。”

“是挺精神的,”德妃冷笑着:“本宫在这都能听到她的声音。”说完就端起茶杯品了一口:“你也品品。”

沈玉珺依言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两口,后稍稍抿了一口:“醇厚浓香,真真是好茶!”

德妃闻言:“你喜欢便好。”后脸色一转,眼神打量着沈玉珺:“你今天怎么想来看钱婉仪了,上次的教训还没吃够?”她也不是喜欢绕弯子的人,有些话还是直接问出口的好,免得浪费时间。

沈玉珺知道德妃不会无缘无故叫婉依请她过来:“嫔妾本也是想远着些,毕竟上次的事,到现在嫔妾想来还是会觉得胆寒。只是今日钱婉仪让吉祥去嫔妾宫里请,说是想要见见嫔妾。原也不想来的,但嫔妾也想知道嫔妾到底与她有什么解不开的结,竟让她到了那般境地还攀扯着嫔妾不放。”

德妃凝视着沈玉珺脸上的表情,有无奈,有怀疑,就是没有愤怒,她还真是个心宽的:“有一种人,盲目的自视甚高,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在她们掌握之中,稍稍有些脱离,就开始怨天尤人。天错地错,其他人都有错,就是她自己个没错。钱洛惜就是这样的人,以为所有人都应该是她脚下的踏脚石,包括本宫也在内。”

沈玉珺认真地听着德妃说的话,她之前对钱洛惜是有些许愧疚,因为如果当初她没有送钱洛惜烙梅香,也许谁都不会有事,烙梅香也只会待在她宫里积灰蒙尘,但就是那么一个无心之举,造成了现在这般境况。

不过她的愧疚之心也就只有那么丁点,刚刚已经被钱洛惜的贪得无厌给吓没了。她算是知道了,像钱洛惜那样的女人,她就是把命给她,她估计还是会觉得她沈氏还得不够。既然这样,那干脆就不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