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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呈降(156)+番外

作者: 口是心非的马 阅读记录

这浮云岛从外看一片浮云遮望眼,全不知内里几何,进来了才发现它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大,想来此地必是将方寸之术运行到了极致,才能折叠出堪比东申一洲大小的空间。

东边一片林木郁郁葱葱,并无修士气息,敖熹略做思度便往那儿游去。

进了林子,设下重重障眼法,敖熹放出风悦。

“你试试能不能感应到你爹娘。”

此处什么情况他们还不知,但终归是个危险的地带,不宜久留,还要速战速决才好,风悦此时有些后悔当时没把吞天兽带出来了,也好多份助力。

“你给我护法,我试试。”

风悦也不多言,运起姑奶奶风雅传给她的寻亲术法,不过片刻便感应到爹爹的位置。

她睁开眼,满面激动之色,“果真在这里!此处南面百里地下千步,就在那里!”

风悦喜形于色,几乎不能自已,还好有敖熹在这,稳住她后便效仿先前的法子带着风悦往她所说的那处过去,

“主人,属下回来了。”

大殿中,诸老跪伏在地,向着上首的白衣人复命。

“哦?又把这层老皮给贴上了。”

白衣人啧啧啧地看了诸老几眼,“你看看你总要这样污我的眼,不知道老人家就爱看些鲜亮的吗?谁爱看你这样的糟老头子。”

诸老闻言却不敢跟着调笑,反而伏得更低,“主人千秋万代。”

“真是无趣啊。”

“是。”

诸老一板一眼,白衣人被他一噎,失了谈笑的性子。

路启月闷笑出声,“徐兄,你这属下可是能人辈出啊!”

白衣人见他笑也跟着笑,“你若羡慕,我便让他这老脸在你跟前多转悠几天,也让路兄享享这福。”

路启月这些年也了解到些他喜怒无常的脾性,如今自己寄人篱下,还是不要太过招惹他为好,毕竟为斯斯寻肉身一事还要仰仗他。

“路某怕是无福享受,诸老想必有事要禀报,路某便先行告退了。”

路启月一走,白衣人便掉了脸,抬手间就杀了两个随侍。

他拿了块帕子细细擦拭着手指,“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诸老面色犹疑,“属下,属下不知,还望主人明示。”

“你回来怎么还带了两个小尾巴?”

诸老一听竟有人尾随自己进了浮云岛,而自己却一无所觉,立时就面无人色了,“属下不察,这就把他们抓来将功补过,还望主人恕罪!”

白衣人不紧不慢,扔了手中的帕子,“老诸啊,我的小公主可也在里面,你莫要伤了她哦。”

“就在这里,地下!”

敖熹停下脚步,一个钻地决深入地下,将近千步深的地方却是寸步难进了。

“这里有阵法,你稍等片刻,待我去解了它。”

风悦亦化作人形,看了一眼那阵法,福至心灵,便想用炎凤之眼试试,她进阶炼虚以来还从未用过炎凤之眼,也不知如今威力如何。

炎凤之眼开启,无形的屏障便在风悦面前显露真貌,原是一张线网,点线相连织成了这个阵法。

灵力深厚的地方色泽浓郁凝实,薄弱之处颜色便浅些,风悦飞到那薄弱之处,手一伸便过去了,敖熹见状也试了试,却实打实地碰到了阵法,被之灼了一下。

“看来只有我能进去,不破阵法也好,阵法一破必然会惊动他人,你在这里等我吧,暂且给我望风。”

风悦见敖熹还有比不过自己的时候,心下着实有些小窃喜,拍拍他的肩膀很是得意。

敖熹把她拉倒跟前,掐了个决往她眉心一点,“小心些,不要逞能,不行就回来找我,不要耽搁。”

这人又开始唠叨,风悦扶着他的胳膊,垫脚在他脸上亲了亲,“知道了,等我哦!”

亲完心满意足地看着敖熹脸又红了一红,风悦笑嘻嘻地摆摆手,“我走了。”

敖熹看着她从眼前消失,心里却突然一滞,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这感觉太虚无缥缈,他只好打起精神好好守住这里。

地下是一块密室监牢,一个个小隔间密密麻麻地挨着,风悦两头张望了一下,这里静悄悄如同鬼域一般森冷。

风悦分辨了片刻,便向里走去,两边的监牢空无一人,她仿佛受了指引一般,一路往深处而去。

越往里监牢的空间越大,不过里面依旧是无人,看着空荡荡又孤寂可怜。

再往前走一段,风悦已是确定爹娘就在前面,血脉相连的气息她不会认错,甚至连喘息声也隐约可闻。

她加快脚步,几乎是跑了起来,一气便到了底。

最里面的两座监牢面积也是最大,两相正对着,铁链悉悉索索的响动近在耳畔,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神兽血液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

风悦脚步减缓,心头沉重,竟有些迈不开步子。

第197章 爹娘

风悦想过很多次和父母相见是怎样的场景,他们都说自己的爹爹风止是多么的天才,在凤族中的地位就如同敖熹一般超然,娘亲龙思月又是何等艳光四射的美人,爱慕者众多,他们在风悦的脑海中生动得就如同一幅画般,但为什么看到的是这样的?

监牢两边就如同镜像一般,都是一条银链束缚着双臂再穿胸而过,里面并不脏污,相反还很整洁,地面墙壁光可鉴人。

但是被缚在上面的人却是勉强保持着人形,明明灵力已经溃散到不行,却不知是被什么天才灵宝吊着无法化作原形,风悦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她伸出衣袖抹了把脸,而后便上前查看,也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就算自己说了他们如今神志不清的样子能不能听到自己说话。

两人的头都是垂着的,风悦甚至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她一声不吭地研究如何解开这牢笼,面上却泪如雨下,止都止不住。

“解不开!解不开!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涅槃火都烧不断!”

时间紧急,风悦却使尽浑身解术也不能突破这铁围栏,心急如焚,越急越乱,几近崩溃。

听到声音风止开口,“又到了取血的日子吗?今年先取我的吧,思月修为不如我,再继续下去怕是撑不到下次取血了。你们也不想涸泽而渔吧。”

他声音清润,即便处在这样的境地也依旧不慌不乱,言语间条理清晰,明明是护着龙思月却没有急躁之意,只是声音里的虚弱任谁也能听得出来。

风悦僵在原地,这是……这是爹爹。

见来人不说话,风止抬起头,却看到一个姑娘蹲在地上拉着栏杆,默不作声。

“姑娘似乎从未见过,何时换人了吗?”

风悦抬起头,满面泪痕触目惊心,“取血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风止不解,凝起微弱的灵力聚于双目向那人看去,这一看他就愣住了,那双眼睛他可谓熟到不能再熟,再开口脸上已然带了笑。

“你怎么找来了?”

风悦认真看着他,他其实跟自己想象中也没什么差别,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俊逸如谪仙说的就是他这般,自己还是没有遗传好。

风悦不吭声,依旧埋头与铁栏杆斗争,她没看到的地方,风止几近贪恋地看着她,他已经记不大清被关在这里多少年了,就连他们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复而又看向对面的龙思月,这样的动静她也没有力气张望一眼,一直处变不惊的人眼眶骤然红了。

“悦儿,不要白费功夫了,这个铁栏杆你解不开,上面有层层阵法加持,这须臾功夫怕是已经惊动旁人,你速速离去。”

风悦自来这眼泪就没止住过,她手上不停各种秘术法宝依旧往那上面招呼,说出的话倔强得跟对面的人一般无二,“我不!”

“你如今修为几何?”

“炼虚,爹爹你不要打搅我!”

风悦要专心和铁栏杆斗法,这声爹爹出口得及其自然,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原来从未出口的称谓乍然说出来竟然也并没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