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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邑王妃从军记(109)

作者: 度迢迢 阅读记录

相非脸色极臭地横了她一眼。李隽止住话,抬手按在他头顶。他刚要爬起来,又倒了下去。

心内哀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相非闭了闭眼,既然无法反抗,那便享受吧,然而……

“喊什么!”李隽手执银针,不耐烦道。

“不是说保健的么?”相非裸着上身,满头大汗,喘着大气说,“怎么这么痛?!”

“我有说过保健的不痛吗?”李隽绕到相非面前,冷笑。

“李、隽!”相非咬着牙一字一字喊出她的名字。

一旁云月靠着桌案,看着那两人,嗑着瓜子看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一般周一到周五一更,周末双更。

☆、桂枝秋二

李隽沉了脸色,抬手在他肩头扎入一支银针。相非咬牙忍痛,皱眉看着她。

“你该庆幸这些针上没有下毒。”李隽冷声道。

“是你自己不愿嫁我,你我早已两清,现在做这些又是什么意思?”相非咬牙切齿说。

李隽冷哼,同时手下扎进一针,用了些力。

“嫁你?做妾么?本姑娘高攀你不起,也绝不会作践自己!”李隽抬手拧了相非胸口一把。

相非嘶一声,抬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别动,你的穴位上有针。”李隽牵唇冷笑道,“小心落得半身不遂。”

云月看着这个画面,眼睛瞪得大了些。

有什么秘密就要呼之欲出了。

相非放手,皱着眉,眼里闪过不耐烦。

“本姑娘跟你府里那十几个小妾不一样!”李隽掐着手里的肉转了一圈才放开。

听到相非有十几个小妾,云月不由得停了嗑瓜子的动作。

一年前相非受伤,遇见女大夫李隽,三个月后两人相爱。六个月后相非提亲,却是要娶李隽做妾。李隽心碎,却仍爱着相非。后来相非百般讨好,带李隽回府,结果李隽发现他府里有十四个小妾。

李隽再傻也明白相非的用心了。他从未对她上心,却害得她动了真心。她与他决裂,心里却一直堵着放不开。

“你玩弄老娘的,老娘今日要连本带利讨回来!”李隽咬牙切齿。

“李隽。”相非皱眉道,“别让我后悔遇见你。”

闻言李隽手下顿了片刻,扎下的针却更用力。

“老娘早就后悔遇见你了!”李隽冷笑。

就知道不该招惹这种女人,相非苦笑,就当买个教训吧。

扎完了针,李隽把他晾在厅里。走到云月身边,行了个礼:“王妃见谅,草民方才激动了些。”

“无妨。”云月对她却大度,“你方才说他有十几个小妾?”

“是。”李隽回道。神色间已是释然,“十四个。”

云月垂眸思索片刻,再抬眼,神情没什么变化。她站起来,拍了拍手,走到书案边,搬起那个巨大的笔洗。

走到相非身后,将笔洗里的水冲他兜头浇下。倒完了水,她把笔洗扣在他头上。

“针灸这么爽。”云月笑,“算是李大夫送你的,这水是我报复你的。”

相非全身又麻又痛,不敢动也动不了。

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这次府里闹得大,平日里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相大人都栽了,一众人心里危机感更重,但也压不过看好戏的雀跃。都盼着王爷回来会一会王妃。

虽然行了保健针灸,身体舒畅了些,但湿着身子坐了好几个时辰,相非多少感染了些风寒。等他拿着文书回到绝城大营已是深夜,他鼻子一抽一抽的,周旷珩难得问了句。

相非一五一十交代了,半是怨怒半是懊丧。

“活该。”周旷珩说了句。

闻言相非一怔,还真是,涉及到云月王爷就变了个人。

“不回去看看?”相非试探着问。

周旷珩合上文书不说话。

“我看她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相非补充道。

“让吴缨把她看好。”周旷珩淡淡说。

见他这般反应,相非怔了片刻,摆出一脸疑惑的神情:“怎么你不是等她消气吗?”

周旷珩的眼珠子动了下,瞬间便恢复沉寂。相非看见了,嘴角勾起笑:“我看她的性子确实不适合你,好在她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此时甩掉完全来得及。王爷不用费心隐瞒,直接休掉干脆。”

“谁说本王要甩掉她?”

相非本以为他会认真思虑片刻才否定,没想到他否定得这么快,语气还很冲。

“那你打算把她怎么办?”相非笑容不变。

周旷珩皱眉。

“王爷没见过后宅,后宫总熟悉吧?作为主母,她在王府所受的待遇足够别的女子心灰意冷哭死八百回。”相非状似随意,说的话句句戳心,“也不知这姑娘怎么长大的,心可真大。看起来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一个人守着一座院子也过得有声有色。可能在她心中,排在第一位的,不是你。”

“也就是这样的性子,注定她是个麻烦。唉……”相非叹口气,沉默了片刻。“不过这个麻烦别人更扛不起,王爷拖着她也够有情义。”

“够了。”周旷珩沉了声音。他的眉尾耷拉着,似乎很累很累。

相非适可而止,静静呆了片刻便退下了。

也不知他的话是否起了作用,起了什么作用,周旷珩终于回了绝城,不过是在半个月后,中秋节前一日。

云月每日抄书两遍,半个月来不过抄了三十遍。

《应兵》全书分为六章,四十八计,三百六十一页,两万四千零三十一个字。

周旷珩抄的那份少了三个字,错了八个字,可是每个字都写得很用心,都很好看。

如此抄写,云月写的字与他的已有七分形似。

抄完今天的第二遍,云月搁下笔,趴在案上伸展身子,揉揉肩手。

李隽端来茶和点心,她刚吃了一口,外面便响起了问安的声音。

云月手一抖。

“快收走。”云月记得清楚,周旷珩不喜欢茶点上书案,“放过去,放过去。”

在府里呆了半个多月,李隽第一次见王妃如此慌张。

“王爷。”王威的声音响起。王爷已经到了前厅。

“还有那个,那个那个,弹弓!”云月有些着急。

李隽手忙脚乱,拿起弹弓不知往哪里放。

“给我给我!”

接过弹弓,云月把它塞到袜子里,用裙摆遮住。随即翻书,铺纸,拿笔,坐直。

周旷珩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云月跪坐得端端正正在写字。

“见过王爷。” 一旁李隽下跪行大礼。

“王爷。”云月站起来,垂首,手置于腰间,屈膝行常礼。声音柔和。

周旷珩本来没有表情的脸沉了下来,他站了一会儿,没有动作,也不说话。

云月本就坐得腿酸,现在保持这个动作,双腿微微发抖。

周旷珩没想到她还是这样,他不知她到底是在赌气还是真的怕了他,不想接近他了。他想逼她一把,见情形又怕适得其反,终于还是让她起来了。

“抄得如何了?”周旷珩走到书案边,看了一眼上面的东西。

“回王爷,已经抄了三十遍。”云月垂着脑袋回答。

“抄得挺慢。”周旷珩随手拿起一本看了几眼,“字有进步。”

云月没什么反应。

房里沉默了良久,李隽觉得压抑,微微抬头瞥了云月一眼。王妃都不觉得的么?怎么不接话?没话说嘘寒问暖也好啊!

好在南邑王站了一会儿就走了,李隽松了口气,缓缓站起来。转头看王妃,却见她反应更大。

云月抚着心口,重重出了口气,她抬起一只脚,抽出弹弓。

“硌死我了!”云月抑着声音说,“关门关门。”

李隽哭笑不得,走去关了门。

周府不大,周旷珩回来以后,云月便与他低头不见抬头见。

半个多月不见,云月早就回过神来了,那天她确实害怕,而且关心则乱没了冷静,若不是被相非激的,她也不会哭天抢地跪地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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