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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邑王妃从军记(147)

作者: 度迢迢 阅读记录

“属下领命!”巳牧适时磕头喊道。

寅隐反应过来,极其不情愿地领了命。

走出大帐,两人虎着脸一路脚不沾地奔走远了。到了一处僻静地,两人同时停步。

巳牧转身一脸严肃对寅隐说:“你不要命了!竟敢抗命?!”

“如今军情紧急,我不能离开王爷半步。”寅隐眼眶绯红,当真要哭出来了。

“行了!”一个大男人,说几句就要哭,巳牧颇是嫌弃他。六年前一次,寅隐不在王爷身边,王爷在战场上负了重伤九死一生,他见到王爷便嚎啕大哭,像个死了亲娘的小娃娃。从那以后,无论寅隐如何面无表情,几个暗卫总能想到他哭天抢地的样子。

为避免悲剧重演,巳牧脑子一转,想了个招:“这样,反正你隐藏功夫无人能敌,你藏在王爷身边,等我把人提回来了,你再出来。”

“可,可以这样?”寅隐的眉头要耷拉到嘴角了。

“当然可以。为防万一嘛,王爷要是遇险,你就戴罪立功。王爷要是无事,你也无事。”巳牧理直气壮。

寅隐觉得巳牧仿佛跟着谁学了些坏东西,但这些不重要。他略一思考,点点头答应了。

“把你的令信给我。”巳牧朝寅隐摊开手。

寅隐从脖子上摸出一枚铜符给了巳牧。

“要找谁?”巳牧一边将令信挂上脖子一边问。

“……”见巳牧如此,寅隐的良心跳动了一下,但眨眼便彻底死了。

“找宣兰院住的那个女人。”寅隐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

“谁?”巳牧摸了摸头,“哦,小云子的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王爷想自家小月儿啦~

迢迢家的巳牧好不好玩?

☆、应长天一

六月将尽,即将进入七月流火的天气,云月几人享受着夏日光辉,一路行得缓慢,走了足足五日才到衢峡江。

到了镇南桥,已时近正午。桥上桥下不见什么人,三人打算过了河便休息。

镇南桥乃是一座悬桥,横跨衢峡江,长一百二十丈。水下有三十六根石柱,木质桥面平铺,宽约五丈。桥栏为铁索构成,铁索绷得笔直,看得出,铁索亦承了重。桥面恢弘,铁索在骄阳下仍旧泛着寒光。镇南桥是大岳造桥技艺之顶峰,没有之一。

走到镇南桥南岸,下游突然有成片的白鹤飞来。云袖见了兴奋地指着它们喊:“好多白鹤!小姐你快看!”

云月和云曦停了步,侧身看向天上一排白鹤。

“真美。”云月忍不住感叹。

白鹤排成人字,掠过晴空。它们的双翼鼓动缓慢,看起来从容优雅,如仙物般高贵。

等到白鹤飞远了,云曦催促道:“快过桥吧。”她总觉得不安,过了桥便是大岳境内,仿佛过了桥才会安全。

云月看向江面,江宽百丈有余,上下游望去不见尽头。江水清透,却深不见底,流速不疾不徐,不时掀起阵阵白浪。南岸是一片灌木丛,北岸则是一片百丈绝壁,仅与镇南桥相延处有一山谷。山谷狭窄,只够修出一条官道。水声不大,此时却吵得人心燥。

“不对。”看了这一眼,云月突然沉声说,“此时正午,并非白鹤成群起飞之时。”

云曦蹙起眉头,转身看着云月。

“下游有军队集结!”云月即刻得出结论。白鹤常成群栖息于滩涂,距镇南桥十里的下游处有一滩涂曰龙图滩。这些白鹤定是从龙图滩而来。

夷军竟然已到衢峡江,难怪一路人烟稀少,情况不妙。

“快过河!”云月大喊一声,拉着云袖便踏上了镇南桥。

方走出几步,背后有破空声传来。云月回头,只见一支利箭就在眼前。

云月脑袋一片空白,只听叮一声,利箭被打开,云曦手握匕首出现在她面前。

云曦不管不顾,拉着云月便往北岸跑。

慌乱之间,云月丢开了云袖的手,被云曦拉着跑了许久。眼看就要到北岸,身后突然传来云袖的尖叫。

云月下意识要停步,云曦却仿若未闻般拉着她跑。

“云曦!”云月踉跄了几步,拉着云曦强行停了下来。

两人回头看,却见云袖趴在桥中央,挣扎着要站起来,可她站不起来,她腿上中了箭。

再后面是即将踏上桥的绿衣藤甲士兵,夷军。

从周旷珩与上一任大夷单于订立免战之约以来,南邑军和夷军已有四年未曾踏入过对方领地。如今,夷军要踏上镇南桥。洪阿基当真要与周旷珩开战吗?

脑中念头闪过,云月却无暇顾及,云袖还在后面,生死一线。

云曦来不及拉住自家小姐,她便已经冲到了云袖身边。

还未扶起云袖,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已经放在了云月脖子上。

云曦冲过来,被另一把砍刀指了心口。

执刀之人凶神恶煞,冲云月吼叫着说了一通夷语。声音之大,震得云月耳鸣。

“说汉语。”见对方并没有一刀割断自己喉咙,云月觉得自己还有转圜的余地,便不再颤抖,镇定了下来。

执刀之人冷哼一声,叽里呱啦又鬼吼鬼叫说了一堆夷语,他身后的小兵上前来将云月三人绑了,不由分说往回押。

自建成之日起,镇南桥必然成为兵家必争之要塞。夷军近来频繁调动,周旷珩不可能放任镇南桥晾着,对岸定有斥候,甚至该有一队驻军。

他们为何放任夷军踏上镇南桥,掳走大岳人不管呢?难道是方才那夷军小将说了什么?

对,一定是,方才她们三人就在他面前,他说话声音也太大了,倒像是说给对岸听的。可他到底说了什么呢?

思考间,云月三人已被带到了衢峡江南岸。小将带了百人有余,个个杀气腾腾,有几人刀上还沾着血。

沿官道走入灌木丛里,夷军小将仍旧凶神恶煞,眼里却闪过真正的杀气。他示意几个小兵押着云月三人往林里走,自己却带着人退回了官道。

沿着上游往林里走了几步,云月突然意识到他们要干什么了。

进了林子,她们就真的活不了了。她停了步,指着云袖的腿喊道:“她受了伤,走不动了!”

小兵不管,推了云月一把,要把她们往前赶。

云月干脆顺势倒在地上,哀哀叫痛。一边云袖和云曦都吓着了。云袖终于撑不住倒了。云月缓缓爬起来,指着云袖说:“她走不动了!”

即使真的听不懂汉语,小兵也该理解到云月的意思了。他们极不情愿让云月背起云袖,结果云月走得更慢了。

眼看离镇南桥越来越远,云月额头冷汗止不住地冒。她几乎可以想象这三个小兵举刀砍下来的神情。长刀对着她们,她们似乎只能等死了。

“前方有矮坡,我们滑下去就跑。”云月凑到云曦耳边说。

云曦看向云月,见她眼眸一闪,瞟了一眼斜坡的南向,她立即领会了云月的意思。

走到矮坡边,云月起了个要冲下斜坡的动作,那三个小兵果然率先冲下了斜坡。转回身发现三人没有下来。

云月背着云袖往南跑了,云曦则是扔出匕首,正中其中一小兵眉心。那小兵当场身亡,另外两人提着刀拼命往上爬,一边爬一遍用夷语大喊。

眼看云月背着云袖跑开了,云曦目光沉了沉,她跃下斜坡,滚了一圈绕开那二人大刀,翻到死了的小兵身边,捡起他手里的刀,与这二人缠斗起来。

不闻后面有人跟来,云月停了脚步转身,就见不远处云曦手握长刀抹了一小兵的脖子。她看着云曦怔了片刻,片刻后一咬牙放下云袖跑了回去。

云月捡起地上小兵背着的弓箭,退了几步,趁那小兵不注意,一箭射中了他的手臂。

小兵身形凝滞,眼看大刀就要落在自己头上,他干脆放弃了格挡,抬起手迅速吹了个呼哨。

“糟了!”随着云月沉声喊糟,云曦手里的长刀落下,割开了那小兵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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