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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邑王妃从军记(182)

作者: 度迢迢 阅读记录

幸好她的王爷年少时被武皇保护得好,后来虽然被他的皇兄抛弃,但他仍重情重义。他珍重他的每一个小兵,每一个将领,还有她。他一定不会放弃她。

啊,王爷……你的小月儿又开始想你了。

☆、无漏子二

云月不傻。云霁找她谈过之后,她懵了两日,但两日足够她想通所有的疑问。

云霁要复仇,要造反,利用了她,利用了南邑王,以他自己和整个云家来冒险。

她不知云霁如何谋划,也不知周旷珩如何想,她只知于她而言——

成,天翻地覆。

败,地覆天翻。

周旷珩做皇帝或者云家覆灭,两个都不是她想要的。

幸而,做选择的不是她。

云霁给了她两个选择,等王爷来或者告发他。

呵,他这哪是给她选择,他早就笃定了她绝不会亲手将云家推至绝境。云月别无选择,除了配合云霁的谋划——拖延时间,等王爷赶到京城。

周胥梁和云月谈了方未夕以后,云月似乎不那么抗拒他了。她静静看着他,听他说话,但她几乎不接话。

饶是如此,周胥梁仍旧兴致高昂。似乎云月这样的反应最像方未夕。

他给她看方未夕生前写给他的信。她看了,心想,云霁到底知不知道,方未夕是爱周胥梁的。

那信应该是方未夕的死前写的,信中字字句句是对周胥梁的不舍和不放心,她说她此生无悔,最遗憾的是没能陪他更长久些。

方未夕死于宫里的争斗,像她这般专宠的妃子,定是后宫里的众矢之的。

“是谁害死了她?”听周胥梁说得多了,云月随口问。

不料周胥梁听了脸上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嘴唇变得苍白,眼睫和嘴唇都在微微发抖。他的眉头皱在一处,眉头下,眼里闪着恨意。他沉默了许久,突然起身走了,没有再看云月一眼。

云月目送他的背影走远了,想了一会儿,大概猜到了她的死和谁有关。

可这关她什么事呢?她只关心她的王爷会怎么做,若他真的反了,她该怎么办?

周胥梁似乎很闲,昨日才来过熙平宫,今日又来了。

今日天气晴朗,云月似乎心情不错。周胥梁还未开口说话,她先问他。

“做皇帝开心吗?”

周胥梁愣了片刻,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做皇帝吗?”

周胥梁沉吟片刻给了云月答案:“会。”

云月皱了下眉头,看着他。

周胥梁笑道:“做皇帝有许多身不由己。可是,当所有人匍匐在朕的脚下时,无论他们是否心甘情愿,朕愿付出一切代价,换金麟殿那一张黑龙榻。”

云月看着他。她脸上的红肿还未褪尽,她的脸颊微红,神色却是冷肃。

“你如此直视朕,已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周胥梁看向云月,侧抬着下巴,嘴角勾起一丝莫测的笑意,“朕只要一句话,你脖子上的脑袋就该掉了。”

夜色浓重,寒意从窗外渗进来,云月感觉自己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但她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周胥梁,眸子清亮,却没有任何神情。

周胥梁也看着云月。良久,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漫到了眼里。

“朕欣赏你。”周胥梁说,“只要你嫁给朕,朕让云家再次入朝,并且,不治南邑王擅自带兵入京之罪。”南邑王带兵入京的消息,是他让宫女“无意”透露给她的。

云月不理会他的这句话,转了下眼珠子问他。

“你的后宫里这么多女人,你都爱吗?”

闻言周胥梁竟然笑出了声,仿佛她说了个笑话。

“若是人人都要朕的爱,朕定会累死。”周胥梁说,“她们不要朕的爱,她们要的是别的东西,你可明白?”

云月摇头。

“后宫里什么都有,有你想不到的奢靡,你想不到的冷漠,还有你想不到的罪恶,唯独爱情,没有人拥有得了。”

“那你爱我吗?”

“月儿妹妹,爱对一个皇帝来说,是最奢侈的东西。”

“那等你爱上我再说吧。”

周胥梁愣住了。

“不管我家王爷地位如何,至少他是爱我的。你看,他都为了我带兵入京了。你若不爱我,我还是跟着我家王爷妥当。”云月捧着下巴,睁着大眼看着周胥梁,仿佛一个天真的小姑娘。

云月都如此说了,周胥梁与她聊不下去,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第二日,周胥梁又来了。

这几日他来得频繁,云月料想,她的王爷应该很快就要到京城了。

自从周胥梁提出了他想娶她,云月就掌握了主动权,谈话间将他往她想要的方向引。

“我跟我小姨完全不一样,你也不喜欢我,为何非要把我禁锢在你身边?”

周胥梁不回答这个问题,他自己似乎也没想明白。他喝了口茶,叹了句好茶后问云月。

“你爱南邑王吗?”

“爱情,是奢侈的东西。”云月说,看着周胥梁眨了下眼睛。

“既然如此,呆在朕的身边或南邑王的身边有何区别呢?”

“当然有,他爱我。”

“再如此耗下去,他这个人都不存在了。”周胥梁突然冷了脸。

云月想,最晚明日,她的王爷就要到了。

“陛下若是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在此劝我了。”云月笑。

“哼,你猜得不错。”周胥梁冷声道,“朕动不了南邑王,可云家是砧板上的鱼肉,朕随时可以动刀。”

云月终于变了变脸色,可她装作无所谓道:“云霁拿我当棋子,我凭什么还要为他们考虑。要死大家一起死。”

“不可理喻!”周胥梁沉声说。说完拂袖而去,仿佛云月是个市井泼妇,他一刻也不想与她多待。

云月白日里与周胥梁斗心机斗得累了,夜里很早就入睡了。

子乐赶到宫里,找到熙平宫,几日了也没能同她说上话。

今夜天气晴好,一轮将满的月挂在宫殿檐角。天地清澈,淡淡月色融入周边空气,大地披上银纱,令人恍若置身梦境。

子乐隐在熙平宫寝殿后檐下,他闭着眼,方圆一里的动静尽收耳中。

有人闯了进来,他握剑的手微动,还未睁眼,又放松了下来。

申应悄无声息挨近他,与他并排栖在檐下。

两人一齐对着对面宫墙上的月亮。

空气寒冷而干燥,在外面呆得久了,有些人的鼻头会发痒。

申应的呼吸突然滞了一瞬,子乐瞬间扯出手臂捂住申应的口鼻。他的反应快而熟练,申应不由得怔了片刻。哦,对了,从前他做过许多次这个动作。

因为她的鼻子不好,□□冷空气刺激了会发痒,严重时会打喷嚏。

因此他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派去做了申字号暗卫,专负责搜集情报和搜寻人的踪迹。

申应看了一眼子乐。他仍然闭着眼,脸侧对着她,仿佛她并不存在。申应的眼睛黑白分明,映着月光,可见浅淡水光闪烁。

她动了动手指,缓缓抬手。刚要触到脸前的手臂,子乐恰好收回了手臂。他的动作快而轻,连她鬓角的碎发都不曾带起一丝。

子乐先下了屋檐,寻了个方向遁了过去。申应顿了片刻跟上了。

皇宫里禁卫军巡逻频繁,子乐要找个僻静处却熟门熟路。他们从小在宫里长大,同他们的王爷一起,将宫里的一草一木摸得清清楚楚。曾经,这偌大的皇宫就如同他们的家。

子乐站在暗处,申应走到他面前,只见个暗影,也不知他是否在看着她。

“王爷下令,明日你呆在王妃身边。无论发生何事,你只需护她周全。”申应对子乐说。

子乐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两人静默了片刻,子乐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随口问了句:“王爷对你有何吩咐?”

“没有。”申应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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