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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邑王妃从军记(210)

作者: 度迢迢 阅读记录

她泡了茶,端到他的书案上。

“不必拿到案上来。”周旷珩却让她拿回去了。

魏归依言拿回了茶案。坐了一会儿,她亲自去把地上的碎纸收拢起来。

“九哥,这书……”

“扔了。”周旷珩头也没抬回道。

魏归便将碎纸装在盒子里,拿了出去。可她没有扔掉,而是让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里。

晚上,魏归在灯下翻看了每一片碎纸。看了两遍,也没找到那个印章的痕迹。

边疆军报接连送到凉州。

第一日。

“报——胡狄大军突然东进,运州陷,蕲州危。”

第二日。

“报——胡狄东进,蕲州陷!”

第三日。

“报——胡狄先锋过蕲州,奔封州!”

三日内,两城陷落,封州危急。

西越王世子周江惊骇。他是先西越王唯一的儿子,不善武,善治地。面对如此危境,派去了手下所有的将军,并令距封州最近的陵关守将林恪铭前去援救封州。

如此大事,周胥梁自然是早已知晓。他气急败坏地要去封州亲征。所有人都劝阻他。

“陛下,朝中左相和禁军统领暴毙,朝局大乱,正是需要陛下坐镇的时候,还是回京城吧。”几个大臣让他即刻启程回京。

周胥梁哼了一声,转头问那几个带兵的高家公子。

“你们呢?”

那三人面面相觑,排了个年纪稍大的出来回话。

“回陛下,西越边境自有西越军护卫,皇城军是为护卫皇室,不宜上西越战场。”

周胥梁闻言冷哼了一声:“西越边境,西越边境就不是我大岳国土了?”

“陛下……”

“为将者,听从为君者号令便是。你们如何战朕不管,战何处得听朕的!”

高家三个公子不敢再言。

“还有你们!”周胥梁转头对几个文臣说,“朝局乱自有右相和新良侯收拾,朕不信没了他高家的人,朝廷散得了不成!”

“是,陛下有理。”几个大臣即刻下跪附和。

“你们,”周胥梁指着殿里的人,“都给朕准备好,后日出征!”

“是……”

周胥梁从前殿回到后殿,发现淑妃等在那里。

“你也要劝朕?”见淑妃凑上来,周胥梁以为她也要劝自己回京。

“不,臣妾要陪陛下上战场。”淑妃一身香妃色绫纱衣裙,细眉大眼,唇色饱满润泽,是个端庄的美人。

周胥梁看着她,思索了片刻,想起了什么:“朕想起来了,你的父亲是这西越的一名大将。”

“正是。”淑妃笑道,“家父常年驻守陵关,此时已被世子调去了封州。”

“林恪铭?”

“正是臣妾的父亲。”

周胥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淑妃,笑道:“没想到朕的淑妃还是将门之后。很好,到时你便随朕上战场!”

淑妃欣喜领命,却又有些黯然。进宫五年有余,陛下竟不知她的父亲是谁。

两日后,御驾亲征。周胥梁带去了带来的所有人,包括一万皇城军,十位大臣,一位妃子,两位嫔妃。临走那日,周胥梁让淑妃秘密带了两个人,命她好生照顾,不引起别人注意。

如此,云月按云霁的计划去了封州——胡狄大军正准备猛攻的城池。

行军途中,云月第一次见到淑妃,便看出这个女人不简单。

在宫女和她的面前,她的眉梢上翘,眼神中透着冷厉。而在周胥梁面前,她却温婉端庄,仿若另一个人。

行路颠簸,她忍着头晕胸闷,到了驿站,进屋关门便对侍女大发脾气。有一次提起碗向一个侍女砸去,将侍女的额头砸破了。侍女满脸是血,向她求饶,她却发狠似的扇了那侍女两个耳光。

“在心里咒骂本妃是不是?”淑妃的面容可怖,癫狂般说,“本妃是恶人,恶人才能踩着白骨走到如今的位置,要报复本妃,就要比本妃更加狠毒!”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侍女磕头求饶。

淑妃恢复了常态,冷冷道:“起来。把脸洗了,打水来,本妃要洗手。”

她刚刚打了侍女,沾了一手的血。

云月站在门口,皱眉看着这一幕,打心底里厌恶眼前这个女人。可淑妃对她还算有礼,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能不与她说话便不与她说话。

封州全城戒备,百姓已经全部离城,只六万西越军驻守城内。林恪铭未料到皇帝会亲征,派了部下去接皇上,自己仍旧守着城楼。一个时辰后,皇帝竟然宣召他,他不得已离开了城楼。

皇帝陛下与他见面,免了他的礼,还与他翁婿相称。

“陛下折煞末将了。胡狄大军于城外扎营,随时会前来攻城,末将得在城楼守着。”林恪铭不敢受,肃着一张脸,说要回城墙上去。

“林将军忙了一日,朕来了也不迎接一下。”

林恪铭闻言惶恐起来。

“诶,不必紧张。”周胥梁笑道,“朕的意思是,不迎接朕,难道不想见到你的女儿?”

林恪铭震惊过后似乎更加紧张了。

两军对垒之际,周胥梁命人在州府举行了宴会。说是慰劳边关将士,顺便与老丈人叙叙。

手下的皇城军了解到对面胡狄军不到四万人,便也着手安排去了。

席上为云月留了个位置,她便也来了。

席间,西越军将领个个如坐针毡。敌军屯兵城外,他们如何坐得下去。而他们的大将坐在上首,看着自己的女儿,神色颇是复杂。

淑妃也一改在皇帝面前温婉端庄的模样,露出些不明显的冷淡来。

酒到酣处,周胥梁召了舞姬助兴。京里来的臣子都玩开了,几名将军趁机离席,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云月也借机出了州府,带着云曦出去了。

无论军情如何,临阵动摇军心,周胥梁已经犯了兵家大忌。想到云霁说的话,云月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若是今晚胡狄大军进攻,此战必败无疑。

云月着一身束袖深衣,带着云曦晃到了城楼下。几个小兵拦住了她们。她正想转身离开,城楼上突然号角声大作。

胡狄军靠近!

城楼上起了片刻骚动,但很快平息了。

“胡狄压城,弓箭手戒备!”城楼上传来气吞山河的号令。

所有人的心都揪成了一团,城楼上有将领疾奔下来,往城里赶去。

胡狄大军攻封州。胡狄军四万,封州西越军六万,皇城军一万。自古以来,西越边关四城便是为抵挡胡狄而建,易守难攻。

显然胡狄大军没有什么优势,城楼上、城门外血战开始,城内为防守准备的物资有条不紊地送上去,此战似乎不必太过担忧。

“陛下,请尽快撤离封州城!”即便如此战况,林恪铭仍坚持要皇帝后撤。

周胥梁不但不体恤将领的爱护,反而发起龙威来。

“哼,朕来是为亲征敌寇,不是让尔等护卫的!”周胥梁横眉道,“让开,朕要上城楼观战。”

周胥梁当真在皇城军和一众大臣的护卫下上了封州城楼。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必胜的一场战役,没想到胡狄后方突然又来了四万人。就在周胥梁上城楼不到半个时辰,明晃晃的火把从西而来。到得城下,林恪铭略一估计,增援的胡狄兵不少于四万人。

“求陛下撤离!”林恪铭再次请求。

这次,周胥梁没有再坚持。

“林将军,这封州城就交给你了!朕去后方为你寻找援兵。”周胥梁说完,在一众大臣簇拥下慌忙下了城楼。

他看起来还算镇定,那一众大臣却吓得屁滚尿流。

皇城军护着皇帝后撤,皇帝带着三个嫔妃,一应辎重,坐马车行路,出了封州,向陵关奔去。

行出百里,天亮之际。淑妃一脸焦急来报:“陛下,求陛下恕罪,臣妾一时疏忽……”

“有何事到了陵关再来报。”周胥梁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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