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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邑王妃从军记(214)

作者: 度迢迢 阅读记录

“你不懂阿月。”云深定定神,冷冷看着云霁,若非这人是他的堂兄,而且身体残疾,恐怕他早就揍他了。

云深奔到马厩,牵了马,连夜出发,往陵关去了。

第二日,云堂知道消息,气得捶胸顿足,一大早便跑到云霁的院子里去。

“派人催南邑王发兵。让他去救人!”

“南邑王如何会听我们的?”云霁刚起不久,眼下还有一片青影。

“陵关城失,西越大开,中原亦将危矣。我不信他敢坐视不理。”

“三叔说的他难道不知道么?”云霁说,“他不出兵,只因还未到万不得已之时。”

“我女儿成了陵关守将,两万兵马对人家十万兵马,此时还不是万不得已,何时是?”云堂气愤,却无力发出多大的火。

“还有三万云家军。”云霁说。说完叹了一口气。

云堂听了脸色更加苍白。

云霁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连阿月的命都不在乎了,何况云家。他只会想尽办法除掉云家和云家军。”

“老哥啊,你选的好儿子啊!”云堂哀叹。

云霁想过亲自去见南邑王,但念头一起便被打消了。

他不可能说得动他,或许刚露面便被杀了。如果向他坦白一切事因,大事或许成不了,即使成了,云家有推他上皇位的本事,如何能不引起他的忌惮?如此进退两难,不如什么都不说,让他以为云家只是忠于周胥梁。他登基以后,或许还会考虑启用云家,至少,不会对云家赶尽杀绝。

可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探子汇报完胡狄大军的兵力,房里静了几个呼吸。

“诸位有何想法。”云月打破沉默。

几位副将抬起头,看着云月。他们的神情奇怪,像要对她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有话直说。”云月冷声道。

“将军。”有人开口了,语气很恭敬,“陵关以东再无险关可守,退不得。”

云月觉得奇怪,仗还没打,怎么就有人说退不得。

“有人想撤退?”云月看着他们,目光锐利如剑。

他们接触到她的眼神便躲开了,彼此看了几眼,闭口不言。

“陵关虽不是我的家,但我定会守到援军赶来。若定西军有临阵欲退者,斩!”云月起身说。

“是!”他们回答得震天响。

他们离开以后,云月仍然感到奇怪,莫非军心有所动摇?她在军中没有信任的人,只好找来章行逸。

“怕你想退呗。”章行逸说。

“昨天有几个西越军小兵从西边逃了回来,他们说是定西将军建议林将军撤退的。现在军中都传你贪生怕死,要是你下令要退,他们就抗命。”

云月听是这样,没说什么。

“你不会真的要替他们守城吧?”章行逸见状问。

“西越也是我大岳的国土,不是替他们。”云月淡淡道,“你该去守城门了。”

章行逸悻悻然走了。

不一会儿,云曦带着一个小兵回来了。

那小兵气喘吁吁:“将军,南邑军还未发兵。”

“东边和北边呢?”云月脸色白了一瞬。

“东边云家军前日动身,明日便能赶到。北边北疆军也没有动静。”

“云家军来了多少人?”

“三万。”

云月闭眼沉思片刻,对那小兵说:“你替我带一封信给南邑王。”

“务必当面交给南邑王。”云月把信交给小兵,又拿了一个小小的锦袋给他。

小兵郑重接下,又狂奔出去。

“小姐,王爷他……”

云月坚定道:“他会来的。”

“小姐,打完这场仗,你有何打算?”

“我的选择不多。时势会推着我走。”云月叹道。她的脑子里浮现出那日被她刺死那个狄人,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她坐下了,背过身去看着屏风上的地图,眉头渐渐皱起来。

她闭上眼,脑海里是她怕的东西。她怕的是陵关城失守,定西军覆没,西越百姓陷于兵燹。

门外有急切的脚步声踏来,她睁开眼,见屋里很亮堂。

“将军,胡狄大军已到城外十里!”

“我就来。”云月毫无惊诧,稳稳起身。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为了守住这座城,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未时初,十万南邑军从绝城开拔。

岐城的将领,包括南邑王,还在王府等他们北上。他们要去神军索前与他们汇合,两个时辰后才出发。

神军索已经修好。这次,南邑军又要从这座桥上经过,去救几十年前救过的地方。

申时末,有个西越军小兵来到王府求见。

门口站了一堆整装待发的将军,还有几个未着戎装的男子。他们有的英武不凡,有的眉目清秀,但统统面无表情,比西越的将军看起来更加凶悍。

“找谁?”有人开口问话。

“找南邑王。”小兵挺直腰杆,抱拳行礼道。

“何事?”另一个人问。

“定西将军有信物交给王爷。”

有个人排出众人,对他说:“南邑军已经出兵,我等一刻后也要动身。”

这个人穿着一身深灰色衣裳,皱着眉,仿佛很是忧心。

“将军命我将信物当面交给南邑王。”小兵回答。

“那你进去吧。”

门口众人让开一条路,小兵从他们中间走过,极力克制打颤的双腿。仆从领他到了一处院子,他走进去,刚好见一女子从屋里走出来。

女子端庄高贵,着一身暗绿色深衣,束了袖,头发却散在背后。她的腰间还配了一把匕首,鞘上镶了一颗宝石,很精美。

“何人?”女子问他。

“西越军传信兵。求见南邑王。”小兵答。

“王爷正在更衣,你等在此处。”

小兵应了一声,试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瞥见院里大鱼缸里有几条鲤鱼在翻腾。

不一会儿,有个身着戎装的高大男子走了出来。他只穿了青色军服,未穿甲胄,一身气势却令他不敢直视。

“拜见南邑王。”小兵下跪行礼。

南邑王抬眼瞥他。他穿着西越军的军服,很容易辨认。

“起来吧。”南邑王走下屋檐,没在他身边停留。

“王爷!”小兵站起来喊道。

南邑王无视他,径直向前走。

“南邑军就要去援救陵关,你不必着急。”绿衣女子走到他身边对他说。

“求王妃将此信和这个交给南邑王。”他拿出信和锦袋,双手举着恭敬呈给女子。

女子本面色冷淡,听到此话露出些许笑意。她笑起来真好看,如冬日里的白梅绽放。

“可以。”女子答应了。

信封上写着“南邑王亲啓”,女子接过信封,怔了片刻,小兵没有察觉。她拿了信便要走。

“王妃慢着,还有这个。”小兵将锦袋递到她面前。

女子抬手接下了。

到了王府门口,所有人都骑在马上,准备出发。小兵不再那么紧张,却还是看着那女子。见她把信亲手拿给南邑王,南邑王接过了放在怀中,他才放了心。

女子上了马,南邑王下令出发。

一队人很快消失在道口。

小兵这才反应过来,南邑王妃又忘了锦袋。不过应该不碍事了,南邑军已经出兵,最多三日便能赶到陵关。

他走到街口牵了自己的马,跨上去便打马开始狂奔。他要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带回陵关。

南邑王府闭门不久,两个男子来到。他们打门许久才有人开门。

“南邑王呢?”为首的男子着深衣,佩剑,面无表情。

“王爷出门了。”仆从回答得谨慎。

“去哪了,何时回来?”男子很急切。

“你是何人?”

见仆从一脸戒备,男子拿出一块牌子给他看。

仆从见了牌子,皱眉片刻还是说了:“王爷带兵去西越了,刚走,恐怕近段日子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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