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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邑王妃从军记(90)

作者: 度迢迢 阅读记录

好在周旷珩此时无心介意。云曦平日里极少表露出情绪,此时虽有情绪波动,但周旷珩无心便看不出。只是站在院里的木辛替她捏了把汗。

等王爷进了屋,拉开了内室的门,木辛才说:“云曦,王爷面前不可放肆。”

夜色深,也凉。木辛的声音低沉,却如涓涓细水一般轻缓。云曦淡淡瞥了他一眼,埋头的同时说:“要你管。”

云曦平日里与木辛说的话不多,还均是与王妃有关。她要么向他打听消息,要么给他说一些王妃的事儿。木辛脑子有些轴,对喜欢的姑娘就更轴了。云曦对他说的话,便如今晚早些时候,都不是简单的聊天或者抱怨。可他看不出来。

平日里云曦对木辛说话,都是冷冷的,有些疏离。方才这句话虽然也冷,但距离很近。木辛脑海里开了花。

这五颜六色的花刚开到心口,他家王爷突然沉着脸从屋里出来了。后面还跟了个人,脸色也不好看,是云起那厮。木辛定了定神,把那些花都收了。

到了院中,两人停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无梦令三

“见过王爷。”云起躬身行礼,语气生硬。

“此处是何处?”周旷珩问,“你又是何身份?”隐隐有怒气。

云起站直身,不知错,或者不认为自己有错:“此处是我小妹的院子,我是她哥。”

周旷珩眯了眼看他。

“阿月今日……不,是昨日,十八岁生辰。这府里就云起一个亲人,云起不在,还有何人在?”云起沉声说,丝毫不露怯。

“云起!”木辛见云起如此,有些着急。

“属下此时不当值,只是阿月的哥哥。王爷呢?算是她的夫君吗?”云起与周旷珩对视,声音不大,但气势不弱。

这下不仅木辛,云曦都为他捏了把汗。

不料周旷珩没有发怒,他握了握拳,正眼打量下云起。侧过身说:“本王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云起气盛,对云月的事半点不容妥协。闻言他紧绷着脸,站着不走。

场面正难看时,云雨从屋里走了出来,方才云月房里不只云起,她也在。

云雨走到周旷珩面前,恭敬行礼:“请王爷息怒。实在是小姐今日想家了,幸好二少爷在,小姐难得睡下了,这会儿梦里都喊着哥哥呢。”

云雨的本意是为云起解围,云月并没说什么梦话,但她知二人感情,说得夸张一些也没什么。可是这话听在周旷珩耳朵里,虽知道云雨的用意,七拐八弯到了心里却变了味。

在场几人不了解周旷珩,只有木辛知道王爷此时气到了一定程度——他冷冷看着云起一言不发了。

片刻过后,云起等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院里气氛压抑,云雨等人心知自己没有按住情绪,有些过了,都低着头,后背止不住冒冷汗。

“都给本王下去。”半晌后,周旷珩终于出声了。

这下云起也不再坚持,虽不情愿,但还是恭敬行了礼,随木辛走了。

院里没了人,周旷珩站了半晌,眉头未曾舒展。进了屋,见到云月的睡颜才好了些。但看了不久,他的眉头又纠结起来。

周旷珩出了房,黑虎已经候在院里。他让云雨等人进去,自己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回了荀院。赶了许久的路,一身风尘犹在,沐浴过后,他却无法入睡。

大早上,晨光熹微,周旷珩早早起了,在院里练武。一传令小兵在一旁看着,几次想说话都开不了口。

等王爷停下了,那小兵正要说话。王爷却先开口了,只不过不是对他说。

“去看看她起了没?”周旷珩对黑虎说。

黑虎苦着脸,这都第三次了。他屁颠屁颠去了,回来时王爷已经收拾停当,似乎又要出门了。

周旷珩看他。

“回王爷,王妃起了。”黑虎立在门口说。他看见王爷的脸色好了些。

周旷珩毫不停留出了院门,传令小兵跟上,却见他家王爷不往府门走,却是往府里深处去了。

说好的即刻出发呢?!传令小兵欲哭无泪。

云月立在厅里,正在书架边翻看一本书。

她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便没再包扎,只是穿着轻便凉爽的素色绸缎衣裳。此时方起床,发髻未梳,一头青丝垂到腰间,阳光打在她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细阴影。

背后有声响传来,云月看着书上,头也不回:“放着吧,凉了再用。”她以为只是云音送饭来了。

身后静默了片刻,云月也不觉有异。

“先过来,本王同你一起用。”

云月转身,看见周旷珩站在门口,云音确实送饭来了,只是在他身后。

“王爷怎么回来了?”云月放下书,笑着问。

云音这才开始摆饭。

“昨日是你的生辰。”周旷珩向云月走了几步,“本王回来得晚了。”他看着云月,神色舒缓。

云月笑开了:“亏你还知道呢,不过没关系,你是王爷,忙嘛。”

闻言周旷珩心里不太舒服,但也不明白为什么。

“先吃饭,绝城里还有要事。”

“难不成你是特意为我赶回来的?”云月半开玩笑似的说。

她没想过他会如何回答,见他看着自己嗯了一声,心里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

“马上又要走?”云月转开眼,走到案前,不敢多看他的眼睛。

周旷珩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那我陪你吃饭。”云月盘腿坐下,帮着云音布筷。

吃饭时,周旷珩不习惯说话。

可是这顿早饭,他却几次与她说话,虽然仍然慢条斯理,但云月看出他时间不多,应该很紧急。她心里长长呼出一口气,主动交代了他想知道的问题。

“伤口结痂了,大夫说过几日疤掉了就全好了。这几日呢,最难受的就是天热得慌,伤口长肉痒得很,夜里也睡不好……”

云月说着,周旷珩吃着。他抬头看她一眼,发现她似乎瘦了些。

“多吃点。”周旷珩说着夹了一只水晶蒸饺放到云月面前的碟子里。

若是多日前,云月肯定早就抑制不住笑了。可是今日她只是看着那只饺子出神。

周旷珩吃得快,放了筷子以后云月还在一口口吃粥。她的左手还不太灵便,放在腿上也不动。

想起她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他的脸色沉了些。她对他说的时候,她似乎并不当回事,但他能感觉到她的害怕和绝望。她害怕绝望却不与他说,她想家也不与他说,她心里最重要的人不是他。

已经很熟悉的烦躁袭来,周旷珩动了动眉头。

“王爷要走了么?”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云月抬头问。

“等你吃完。”周旷珩说。

“你要是着急就先走吧,我又不是不会吃饭。”云月笑道。

周旷珩看她,沉吟片刻说:“日后,若再有这种情况发生,你记着保全自己最重要。”

云月微怔,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

“暂时保全有什么用呢?”云月笑,手里摩挲着粥碗,“谁能来救我,能付出什么代价呢?”

“本王会来救你。”周旷珩说得清淡。

“是吗?”

云月的笑容未达眼底。周旷珩皱了眉。

“若是他们要你的命,要你看重的东西呢?”云月看着周旷珩说,像是开玩笑。

周旷珩看着她,脸色沉了下去。

云月没打算听他的答案:“现在想想我真是明智,若不是这一身伤,恐怕王爷就要为难了。”云月笑着,像是释然。那时她真的是本能,现在却觉得庆幸。

“云月。”周旷珩突然提高了声音。

“嗯?怎么啦?”云月看着他,一脸无邪。

周旷珩握了握拳,有话哽在喉头,就是说不出来。

云月笑了,这次笑意到了眼底:“王爷放心,我长这么大,最看重的就是义气,绝对不会让你陷入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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