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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海情深一妖斩(37)

作者: 万兵无敌 阅读记录

一会儿众人敬过尊为上的皇帝,就来敬赵贤,姬天凤往前一步说:“睿王爷这两人身体不爽,不宜饮酒,但又不能弗了大家的好意,就让我代劳如何?”

来敬酒的听此言语,心里有些嫌弃他是个痴儿,但话已经到这份上,不得不举着杯子笑着低他半杯,与他碰酒。文武官员敬着,这一杯一杯的下去,不一会儿姬天凤就觉得有些头晕,但整场也只有他有些支不住,其他人各个面色如常,会喝酒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都是喝家子,姬天凤头撑不住,伏在桌子上。

酒过三巡,那就是该各个臣子孝顺皇上,敬送寿礼。

首先上敬是当属皇上之弟,赵贤拿着一个黄金镂空的盒子,里面装的正是那天他们在宝库里面发现的红色东西,还能看见一把钥匙,那钥匙不正是那天赵贤开睿王府宝库的钥匙吗?姬天凤觉得有些惊讶,那东西一看就是毒物,因为颜色非常艳丽,气味逼人,宫人送上之后,皇帝看了那东西,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着,说睿王有心了。

赵贤躬身施礼退下。

赵贤自然清楚自己送给他的是上好的鹤顶红,那时候赵贤只有五六岁,心思单纯,每天愤怒为何父皇不喜欢自己,所以想着讨好赵玉,让他请求父皇来探望自己和母妃,因为母妃越来越发疯,他每天晚上瑟瑟发抖。等小小的他走到东宫太子殿的时候,太子正在听太傅讲课,就看见太子的贴身婢女拿着东西往太子糕点里面放,他什么都不懂,立即跑过去问那婢子:“你往皇兄的梅花糕里面放什么?”那婢女一看事情败露,立即咬开藏在舌尖下面的□□,立时毙命。

太子,太傅们闻声而来一看,那红色之物正是鹤顶红。

太子看着小小的人儿说:“你今日救我性命,这东西你拿着保管,将来之时我必当报答你这次的恩情。”

赵贤点点头说:“那皇兄可以让父皇看看我吗?母妃越来越让我害怕。”

赵玉点点头,果然第二天父皇就去看望他和母妃,但也仅此一次,以后还是每次看到他满眼的厌恶和嫌弃,看见母妃非骂即打。

赵玉看着他送上之物,眼中难得有了情绪,心中已然明白赵贤毅然决然地要带着姬天凤离开了。

赵贤送完之后,后面跟着姬老王妃,只见那老王妃跪在地上面容淡定,带着点点微笑,拉着姬天凤说:“凤儿,你与我来。”

姬天凤疑惑看着她,只见她俯身跪在前面,后面跪着姬子谨和姬天凤,只见那老王妃朗声说道:“启禀皇上,臣携姬家二子,恭贺吾皇万寿无疆。现有姬家家金印和兵符在此,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言一出,下面人声哗然,无不震惊,因为一旦交出金印与兵符,姬家家族等于一无所有。

年轻的帝王温柔地说:“忠烈王爷为平顶叛乱而牺牲,姬家一门忠烈,是以朕的江山才固若金汤,忠烈王虽然薨逝,但天凤与子谨还在,天凤虽然现在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但好好医治,总也没有问题,子谨虽然年岁还年少,但聪明伶俐,将来必成肱骨之臣,王妃切将金印和兵符收下,朕不能收。”

那姬老王妃将头猛地往下磕三响,坚定地说:“非臣等不想为皇上效力,只奈何先夫过世当晚,托梦于臣妾,言需要妾身与两子在相国府出家,为其诵经祈福,若不然身不入轮回,要受地狱之苦,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年轻的帝王左右为难。

正在此时,赵贤站出来,俯跪在地说:“皇上明鉴,忠烈王为国尽忠尽责,鞠躬尽瘁,逝后若身入地狱,我等何以心安?在此臣弟斗胆请皇兄成全忠烈王妃之志,也允臣弟为忠烈王讨伐逆贼马腾飞,为其报仇雪恨。”

后面大将军刘振也跪下请命道:“臣一直承蒙忠烈王爷提携照料,一直愧疚不能回报一二,今也恳请去凉州讨伐逆贼,让王爷在九泉之下能安息。”

在座之人,都是二品及二品一上官员,到此,还有谁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连曾经只手遮天,打下半个江山的姬家都交出金印和兵符,其他人还敢说什么?一时全部都跪下来恳求皇上不让忠烈王身入地狱,自然心中已经有了计量,也明白该怎么做。

姬家这只鸡,就是今日寿宴最大的贺礼。

姬天凤跪在地上,酒已经醒了大半。

此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若无与众大臣对话的能力,自然被架空,皇权旁落,群雄并起,若皇帝有与众大臣对话的能力,那大臣自然是瓮中之鳖,想捉就捉,专权独大,日渐衰落,在两者之间取一个完美的组合,是帝王的艺术,而赵玉正是为这艺术而生。

坐在黄金尊位上的帝王只得无奈收下金印与兵符,并言道是暂且保管,只待到幺子长大,或者次子恢复记忆,归还其人,也不得已恩准了姬老王妃和两位爱子去相国寺出家的求情,又命人以忠烈王的名义,增修相国府,另派奴婢百人伺候,金银香火油钱上万两,次子虽然不记得往事,但仍然袭定过王王位,以念姬家为国之中心,又命御医要好生医治。

翌日,就有大臣说家有老母生病,思念甚紧,请求还家,亦或者身患疾病,请求告老还乡,花样理由参差不穷。

一时间皇帝也是左右为难,说: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能失去众位卿家,只能恩准一两人。

还是万年的笑脸温柔,铁的手腕,众家博弈,从中权衡。帝王无情,所以不为情困,不为情惑,纵横观局势,心中有乾坤,腹中有计谋。

第三日,朝堂之上,风平浪静,百官竖起耳朵,生怕漏听半个字。

正是:君臣和睦,上下一心,亲若一家。

盛宴散了之后,赵贤拉着姬天凤出了宫门之外,两个人都高高兴兴,非常快乐,姬天凤总觉得有人在一直盯着他看,就四周张望了一下,看到宫廷最高的城楼之上,有一人穿着明黄的袍子站立在上,向他们这个方向望来。

他拉了拉赵贤的衣袖说:“你皇兄一直在目送你。”

赵贤头也没有回,拉着他的手一直走,一边说:“皇兄念兄弟情深,目送也正常,我们快些回去,明天就要出发赶路,还是很多行李需要收拾。”

姬天凤点点头,两个人肩并着肩,坐上马车,赶回王府。姬天凤除了一把笛子,什么都没有,赵贤把十几个常年跟随在身边的下属叫到身边,分散银两,安抚各自回家,到晚上睡觉之前,所有行装都已经安排妥当,只待天明便赶路前行。

姬天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赵贤闭着眼不知道真睡还是假寐,他推了推说:“今日在宴席上,我认真观察过你皇兄,他真是一个温柔的人,从头到尾,无论别人说什么,或者做什么,总是柔和地带笑回应,这涵养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愧为天之骄子。”

赵贤睁开眼睛,没有看姬天凤,只是直立立地躺着,姬天凤以为他没有听见,就又拉了拉他袖子,赵贤还是没有反应,姬天凤就用胳膊撑着头,面对面看着赵贤,还是那张英俊的脸,只是不太高兴,也说不上悲伤。

赵贤开口:“你觉得他很温柔?”

姬天凤点点头,然后说:“说话的语气,脸上的神情,无一不温柔谦和,眉梢眼角总带着三分笑意,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赵贤心中只骂了一句蠢货,但脸上还是温和地说:“皇兄乃国之君主,自然不一样。”然后又闭上眼假寐。

姬天凤看他对自己爱理不理,心里觉得很烦躁,摇着想弄醒他,等赵贤睁开眼问怎么,他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瞪着两只眼睛看着赵贤,赵贤也看着他,两个人近在咫尺,心思却分在天地。赵贤幽幽地说了一句早点睡,姬天凤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看着赵贤又闭着眼,心中失落,但是如果再弄醒他,要说些什么呢?抓抓头,觉得非常奇怪,他为什么最近看赵贤,越看越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