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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子的贴身丫鬟(163)

作者: 雨叮咛声声坠 阅读记录

依我之意,倒不如让申王归藩,镇于藩地,也好威慑那些有异心的外姓之臣。申王的品性如何,你看了这么多年,也该看地分明。”

闻言,唐焕微皱眉头不说话。

曹太后转而一笑,“也是,都说皇家无亲情,你不相信你胞弟,也是应该的。说到底,还是我这老婆子的不是,当初啊,就不该生下其他子嗣。临到头了,反倒看不到一家和睦。”

“孩儿并非不信任五郎,正因为眼下局势混乱,孩儿才更担心他的安危。长姐已经去了,就剩下五郎在身边,孩儿也疼惜。”

眼见曹太后面色微沉,唐焕立即道:“只不过母亲也说地极对,都是一家亲,孩儿也自当重用五郎才是。待贝州之事一了,孩儿便让五郎归藩,执掌兵政。”

曹太后这才露了笑意,“陛下能这样想就最好。其实,我也不愿五郎相隔太远,朝夕无法得见。但为了成国计,为了陛下计,我也只能舍小家啊。”

唐焕口中连连应声,心里却已十分恼怒。

方才说要重用申王的说辞,也不过是哄着曹太后而已。现下,他怎么可能会让申王离开洛阳,手握兵权?好反他吗?

离开长寿宫的唐焕,一脸冷漠之色。

申王?看来自己对他还是太过放松了。

刘皇后在宫里听说了这件事,不由大笑起来,“我还以为太后有什么能耐,原来就是这样而已。那只怕要让她老人家失望了,如今陛下的心里对谁都不信任,又怎么可能放申王归藩呢?

太后这哪是在扶持申王啊,分明就是在帮倒忙。这下可好,申王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会过地安稳了。”

随即,刘皇后想起申王,又不由轻叹起来,“也真是可怜,有这样的母亲。唉,眼下我儿尚在蜀中还不得回转。不然,陛下也不用整天愁眉苦脸的了。”

刘皇后口中说着关心唐焕的话,心里想着的,却是该怎么替申王化解这场危机。

正文 第203章:皇后解围

正在府里练武的申王,哪里会想到,因为曹太后的几句话,令得唐焕如此忌惮于他。

听闻陛下召见,他也没多想,赶紧地换了身衣衫进宫。

心想,莫不是陛下突然念起亲情来,所以召他说说话?

来到唐焕的居殿,只见唐焕正端坐于榻上,殿内既无后妃相陪,也没有歌姬助兴,只有面前案上温着的酒壶呼着热气。唐焕看着进殿的申王,眼中透出一股意味不明之色。

申王见状,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他还从来没有在唐焕单独召他时,见过这样的场面。但看着唐焕的神色,便知他此刻心情不大好。

“拜见陛下。”申王恭敬行礼。

殿内寂静地可怕,气氛凝滞地让人窒息。殿内虽温度不低,申王却不由后背透出了层层冷汗。因为唐焕的目光一直灼在他身上,既不说话,也不动作。

直到申王感觉有些支撑不住的时候,才听唐焕道:“坐。”

申王松了一口气,“谢陛下。”

战战兢兢在旁边的席位坐下,申王紧盯着面前的酒杯,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唐焕。

“听闻最近,你时常进宫陪伴母亲?”唐焕自斟了一杯酒,“母亲面前,你尽的孝比我多。”

申王吃不准唐焕的意思,“陛下忙于政务,微臣左右无事,所以多进宫陪陪母亲。但陛下对母亲的孝道,只会有过于微臣,微臣怎能相比?”

闻言,唐焕淡笑一声,“看来申王也觉得日子清闲了点,可是希望朕多派些事情给你做?”

申王神色一变,赶紧起身跪下,“陛下容禀,微臣本就喜欢自在惯了,又没几样本事,哪里能够为陛下分忧?只怕陛下分派的事务,反倒叫微臣给搅和了,微臣只会更加惭愧。”

唐焕也没叫起,默然饮起酒来。

这下,申王更加心惊肉跳。心里却十分迷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好好的,唐焕怎么突然对他如此忌惮起来?

想起刚才唐焕说的那些话,申王似乎有些回过味来。难道说,是太后在唐焕跟前说了什么话,所以令得唐焕误会了他的心思?

越想,申王就越心慌,内衫都已经湿透了。

“陛下,皇后求见。”

殿外忽有禀报声。

唐焕默了默,才道:“有请。”

“原来申王也在啊。”刘皇后进殿后,神色讶异道:“陛下与申王叙兄弟情,倒是妾来地不是时候了。”

唐焕浅笑,“皇后此时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唐焕的面上虽然挂着浅笑,但音调却有些冷。刘皇后与他夫妻多年,自然清楚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太好。

刘皇后看了一眼申王,“可不就是有桩事得禀与陛下吗?妾一时也做不了主,所以才冒着严寒特意走这一趟。”

唐焕点头,“坐下说。”

说完,又吩咐侍奴将暖炉移近刘皇后。

申王目不斜视,但不知为何,自刘皇后进殿后,他的心就稍稍安了些。或许是因为殿内多出一个说话的人,又或许……是因为刘皇后本身?

“说来啊,这事还与申王妃有关。”刘皇后坐下,喝了杯热茶,才出声道:“陛下也知道,申王妃可是病了有些时候了。

前些时日,陈太夫人命人备了厚礼送入宫中,妾只当陈太夫人是担心申王妃这个女儿,望着妾另遣医术好的医师为申王妃治病。

所以,也不想让陈太夫人太过劳心,便将礼收下。事后,也另遣了医师去申王府给申王妃诊治。可医师说了,申王妃的病着不得急,还需慢慢调养。

可就在方才,陈太夫人又命人送来了请折,说是日夜思念申王妃,想接她去河中府养病。可妾想着,申王妃都病成这副模样了,怎好舟车劳顿?若是在途中有个万一……”

刘皇后看了一眼申王,轻咳两声,转而道:“妾又不好驳了陈太夫人的意思,也总得回个信。又念着陛下事务繁忙,便去请教太后她老人家。

可谁知,太后说已与陛下说妥,却又不说到底怎么处置。妾不得已,只得来陛下这里,讨个明确的说法。”

“陈太夫人?”唐焕缓缓出声,眼眸中神色不断变幻。

陈家可不就在河中吗?申王虽被唐焕封为河中节度使,但也不过是个虚职,从未真正去过任上,也更别提沾什么兵权了。

陈家一向不与宫中往来,平常节礼也是中规中矩,如今却特意讨好皇后……

皇后那里送了重礼,想必太后那里也是少不的了。

又或者,太后根本早与陈家有所联络。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未必是申王的意思。否则,刚才申王就该有更好的说辞才对。

刘皇后垂头抿茶,不再说话。她知道以唐焕的心思,此刻怕是越想越复杂。反正,太后本就与陈家暗中沟通过,是什么心思想必唐焕也清楚了。

她将这件事扯出来,夸大了说,就是让唐焕防备些。而且,也能弱化申王在这件事情上的主动性。这样,唐焕更加要防的,就是太后和陈家,而非申王了。

抬眼偷觑了申王两眼,刘皇后见他汗湿了额发,不由轻笑。今日过后,他该更加感激自己才是。

“皇后之言有理。”唐焕终于开口,“申王妃既已病重,需要静养,实在不宜远行。五郎以为如何?你若有心送申王妃回河中休养,朕也必然准旨。”

申王哪能不明白刘皇后这番话是在替他解围,赶紧伏地道:“王妃居洛多年,早已习惯洛阳风情。乍然回河中,只怕未必适应。况且重病,理当静养才是,实在不宜轻动。”

走出唐焕的宫殿,申王只感觉有如重生了一般。刚才若非刘皇后突然出现,替他解围。他真不知道,今天还有没有命走出这皇宫。

想起不久前被诛的睦王,申王便觉得一阵心寒。兄弟之间,猜忌至此,也是悲哀。当然,人都是相互的。唐焕对他不信任,他也就谈不上对唐焕有多深的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