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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皇子压上身(110)

作者: 月下绵 阅读记录

“我记得谁,我记得谁。孩子,我的孩子。对,孩子,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

“暮染。”还真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婉妃也略有些慌张。忙忙从软榻上起身,蹲身到暮染跟前,想将暮染扶起。却被暮染的手臂一甩,整个人跌坐到一旁,掌心正好压住地上的瓷片。

“嘶”的一声,钻心的疼从掌心传来,婉妃顿时扭起脸。

“娘娘!”当下也理会不得暮染,剪玉急忙去扶婉妃。看到婉妃手心涌出的血珠子时,慌忙朝着门口大喊,

“来人,快来人。”

几声落下,门口候着的宫人内监,纷纷涌入到殿内来。

这一喊可不打紧,打紧的是皇甫延也在这时候走了进来。眸光落到在地上打滚的暮染时,清澈的眼瞳骤然一暗。撇头看向婉妃的瞬间,犀利的狠意晒的婉妃周身陡然一凉。张了张嘴,想去解释,

“王爷,本宫……”

话还未出口,皇甫延已不耐烦的斥喝回去,

“婉妃娘娘,本王这儿还有要事需要处理,招待不住娘娘这般贵客,娘娘请回吧。”如此明白直当的逐客令,婉妃就是再想留下,也无可能。

只能颔首朝着皇甫延一笑,带着宫人退出洪武殿,

“那成,那本宫就先回去了。”即便面上挂着笑,婉妃的心底如同结了冰的湖面,冷的浮不开一丝温度。

皇甫延是谁,那是皇甫冥唯一的弟弟,日照国唯一的一位亲王。皇甫冥对这位弟弟,素来看重。如今,她与这位王爷的梁子,只怕就此是结下了。如是想着,婉妃忍不住懊恼起来,好端端的,她为何要去跟那暮染问那无关的问题呢。

说到底,还是她太心急了。

“暮染。”不理会迟步离开的婉妃,皇甫延屈身下来,将暮染抱到怀里,放到榻上。

看着被血迹污浊了的衣袍,皇甫延好看的眉眼,皱的几乎要拧出一个山丘。立马就喊了宫人入内来,帮暮染处理伤口。

婉妃一走,暮染也安静下来,用眼角的余光瞥过婉妃离去的背影。暮染的眼瞳深处,微微闪过一缕难以捉摸的狡黠。方才的一幕,不过是暮染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婉妃是何许人也,能在深宫屹立多年不倒,深得皇甫冥荣宠。若无旁的手段,自然是做不大的。

暮染探不清婉妃的底细,只能暂时避开。

不知暮染的心思,皇甫延放下暮染给宫人处理伤口后,就退到门外去。

寻思着方才的一幕,皇甫延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那清澈的眼眸底,浮涌起深不可测的幽深,那是他对皇甫冥的猜测还有怀疑。

到底,皇甫冥还是动手了。面上的冷色缓缓凝结起来,聚成皇甫延唇角的一抹苦笑。今日皇甫冥特让王恩过来,将他引开,原来是一出调虎离山,好让婉妃这边对暮染动手。若是他回晚一步……

皇甫延不敢想下去。

深深呼吸一口气,皇甫延迈开步伐,再次踏入到皇甫冥的御书房。

见到去而复返的皇甫延,皇甫冥神情一愣,而后才绽开笑颜,

“怎么又回来了,找皇兄有事?”

“臣弟,是来向皇兄告辞的。”倨傲的身躯直挺挺跪在地上,皇甫延没有拐弯抹角,一张口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告辞,你要去哪儿?”神情一滞,稍后一僵,皇甫冥未能缓过来,定定的看着皇甫延。

倒也不瞒皇甫冥,皇甫延如实回答,

“如今看来,这宫里也容不下暮染。臣弟治好将她带离宫中,免得碍了皇兄的眼。前些年,皇兄不是在江南给臣弟建了一座别庄么,臣弟打算将暮染带到江南去,那儿山清水秀,兴许有助于她的病。”

“你这话什么意思。”听出皇甫延的话里有话,皇甫冥的面色亦是冷下,

“你这是说,你这是在责怪朕?”

“臣弟不敢,臣弟只是不想皇兄为难罢了。”嘴上虽是说着不敢的话,但皇甫延的神色里,哪里有不敢的影子。一句话顶上去,皇甫延的眼神,都是冷的。

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皇甫冥顿感无可奈何。自知,定然是婉妃那儿,出了纰漏。脸色也只能慢慢缓下来,放轻了声音,

“今日婉妃到洪武殿去,确实是朕的授意。但朕绝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着那暮染既然在你心尖上,便是让婉妃过去关怀关怀。她们女人家,没准婉妃就能聊出暮染的心事呢。”

“多谢皇兄好意,臣弟感激不尽。但臣弟心意已决,明日臣弟便带暮染前往江南,还请皇兄恩准。”没有听皇甫冥的解释,皇甫延也没有信皇甫冥的解释,固执的坚持着自己的决定。

看着皇甫延一脸坚决的模样,皇甫冥只有败下阵来,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便随你去吧。”叹出一口气,皇甫冥应下皇甫延的要求。

“多谢皇兄。”低头磕到地上,皇甫延领旨谢恩,然后出声请辞,

“臣弟告退。”

“走吧。”心中烦闷的紧,皇甫冥没有留皇甫延,抬了抬衣袖,放任他离去。

正文 第126章除夕许愿

等不及年关,皇甫延带着暮染,匆匆离开京城。

那日,让乌云遮挡的严实到漏不出一丝亮光的天幕,簌簌扬扬的飘落起鹅毛飞雪。眨眼间,延绵不绝的王庭宫阙,金色琉璃瓦顶顷刻覆白。皇甫冥裹着厚重的狐裘,携着婉妃站在高高的东城门城墙上,目光如炬的盯视着皇甫延与暮染乘坐的马车越走越远。

最后,在冰天雪地中,落成一个小小的圆点。愤愤的不满,从皇甫冥的黑眸底逐渐扩散开,将那对深瞳染成漆黑。

若不是回头时,无意间瞥见躲在城墙墙角盯着马车消逝的方向凝望的绛紫色身影。皇甫冥的唇角,顿咧开一缕诡异的笑意来。

似乎,离开了京城,天气都要好起来。灿灿的阳光穿透云端,浮照在江南大地上,喧嚣的寒意,不似京中那么冷凛。

住入别庄后,很快就到了年关。

往年的别庄空荡荡的,即便是过年这样的大日子,也只有里头的下人囫囵的略过。可今年不同,来了皇甫延如此身份显赫的人物,便也热闹起来。下人们再管家福叔的带领下,匆匆忙忙买来炮竹对联红绸等物什,在除夕降临前,将别庄装点的尤为喜庆。

皇甫延本是个平和的人,对下人更是宽厚。除夕这夜,早早放他们回家团聚去,偌大的别庄,只剩下他与暮染两人。

用过膳,皇甫延敲开暮染的房门。背逆着身后漫天的烟火,皇甫延嘴角的笑意,比漫天的烟火还要灿烂,

“小染,今夜乃是除夕,走,我们出去走走。”

“除夕?”一脸的天真,仿佛没有反应过来皇甫延口中的“除夕”到底是什么意思,暮染扬起一对清透的眸子,满是疑惑。

皇甫延也不着急,而是伸手过去,将暮染的小手握在手心里,将其从房里拉了出来,

“就是街上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你想不想去看看?”

“好呀,好呀,去去去。”开心的像个孩子,暮染差点蹦了起来。

虽然面上颜色欢天喜地,暮染的内心,却如掠过一股寒流,苦涩的很。回想往年的时候,一年中最为热闹的日子,便是她最难熬的时刻。每到除夕之夜,慕容夜总会带着柳依依,游遍京中的大街小巷。她就如一个小偷,悄悄的跟在他们二人身后,安静的注视着他们的幸福。

那幸福似刀,一刀一刀都划在她的心上。伤口迸开,玛瑙一样的血珠子,簌簌溢出来。疼的人,撕心裂肺。

胡思乱想下,暮染被皇甫延牵着,来到蓉城的街上。

蓉城,乃是江南最为热闹的一座城池。像是一颗明珠,镶在秦淮河畔,有秦淮河的河水浇灌,这里不仅富贵而繁华。跟京城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与京城的庄严肃穆不同,此地的繁华多了几缕悠闲及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