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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皇子压上身(358)

作者: 月下绵 阅读记录

寻思着,天色着实的不早了,皇太后也没有让玉瑶儿再留下来,而是让她离去。

也不敢打扰皇太后休息,玉瑶儿起身告辞。

在玉瑶儿走后,奉天殿后,重新落回到安静之中。皇太后整个人藏身在昏黄的烛光里,殿内是通了地龙的,不需要添加炭火,也足以温暖如春。隔着那跳跃的烛火,皇太后的眸光遂尔落的不怎么清明。

氤氲起雾气的眸底,隐约要落雨的节奏。

就在皇太后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门外冷不丁传来一声高唱,在寂静的冬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太上皇驾到!”

高唱声传入到殿内,将皇太后所有的思绪,都碾的破碎。其实,在皇太后从琅琊寺回来,她还不曾见过太上皇。前些日子,因她身子不适的缘故,太上皇听说凤山上有一味极好的药材,在她们回来前,就亲自前往凤山取药。直到昨日,才回到京中。

知道皇太后近来身子不好,所以太上皇一直没来打扰。今日这样的时辰过来,着实让皇太后有些慌张。

但是,皇太后还是将自己内心的那些慌乱,一一的藏好,整理了下稍微有些凌乱的衣襟,上前去相迎。很快,殿门就被人打开,一身明黄色锦袍的太上皇,踱步入内来。

璀璨旖旎的烛光,勾勒着他的面容,跟池墨很是相像。那影像,跟皇太后心底的记忆,完全重合。一时间,望着那张脸,皇太后久久失了神。

直到太上皇来到她身边,低低呼唤一声,

“雅儿?”

“臣妾参见太上皇!”皇太后才是回神,急忙低身下去,给太上皇见了一个大礼。没等她跪下,太上皇立马扶手,将她给扶了起来,道,

“不是说了么,你我夫妻之间,不用讲究这个。原本昨天夜里我就回来了,可是想着你已经睡了,便没有来打扰你。今日,又是明药膳房去处理那些药,忙到这个时辰,才过来。刚刚小哲子说,瑶儿从你宫里出来。我寻思着你还没睡,才是过来瞧瞧你。”娓娓的跟皇太后叙说着,太上皇拉上皇太后的手,两人一同坐到堂前的软榻上。

太上皇温和的声音,似一阵暖暖的春风,从皇太后耳畔拂过去。那声音里的温柔,是久远的似曾相识。

认真的听着,皇太后心头的荡漾,早已化作满心的苦涩。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温柔的对待自己,可时过境迁,他的深情厚谊早已不在。唯一剩下辜负的那一身痛处,在她梦魇深处,百般折磨。

看着皇太后不知不觉又失了神,太上皇甚是奇怪,上前来握住皇太后的手,

“雅儿,你怎么了?”

皇太后慌忙回过神,回给太上皇一个讪讪的笑,

“啊,没什么。许是,在琅琊寺里头受着了惊吓,回宫之后,一直心神不宁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过太上皇莫要担心。墨儿已经在筹备法师入宫的事宜了,等的法师将法事给做完,兴许就没事了。”

听着皇太后把话说完,太上皇脸上露出满心的心疼跟忧虑。想到琅琊寺的大火里,她经历的苦难,太上皇心里,总归不是滋味的。不由自主的,太上皇一把将皇太后搂入到怀里,声音沉沉的,仿佛压抑着沙哑,

“雅儿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太上皇的话,丝丝缕缕的灌入到皇太后耳中,像是一道寒光,撕破了她的记忆。

她心里非常的清楚,尽管他此刻怀中抱着的人是她,但是他此刻心里所爱的人,早就不是她了。他们的缘分,早在二十多年前,消失殆尽,他们之间,只有无边无际的怨恨。

尽管如此,皇太后还是压下心底那即将压抑不住的怨恨,环手去抱住太上皇的腰身,细声的回着太上皇的话,

“太上皇说的什么傻话呢,去琅琊寺乃是为了墨儿。他是我们的孩儿,自然,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没有事儿太上皇就不要担心了。”

“嗯。”似乎对皇太后的话非常受用,太上皇的声音,慢慢低下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奉天殿内,顿时只剩下一屋子的烛火,在慢慢的流淌。

安静的,有些祥和。

正文 第390章不速之客

奉天殿的偏殿,叫柳溪小筑,在回宫之后,皇太后就此地指给了玉瑶儿居住。

不管怎么说,玉瑶儿在宫里的位置,倒也算的上名正言顺。

到了年末的时节,每天都在下着雪。特别是偏近着北地的京城,雪花飘洒的越发厚。鹅毛般的雪粒子就裹在风里一样,洋洋洒洒的,有点像春天里飘扬的柳絮。一落到地面上,很快就铺开一地的梨花白。

柳溪小筑里没有通地龙,只能点着火盆。用的是上好的银丝炭,一点儿味也没有,一旁又熏着香,暖暖的气息裹着淡淡的香味,陈设清雅的内殿,让人格外的舒坦。

奉着玉瑶儿的命令,秋千跟秋水,也领着宫人捧了茶水上来。

坐在玉瑶儿下首方位置的赵夫人,顺势端起茶盏,小呷一口。而后抬起眼眸看玉瑶儿一眼,又拘谨的低下眼眸,小心翼翼的问,

“得郡主宴请,臣妇心中甚是荣幸。不知郡主今日传召臣妇过来,可是有何紧要的吩咐?”

从赵夫人开口那一刻起,玉瑶儿的眸光就不曾从赵夫人的脸上移开过。手中端着茶盏,另一只手则是在台面上轻轻的扣着。有一会儿,才是含笑抬眸,开口接着赵夫人的话,

“年关就要到了,望眼欲穿,盼了整整一年,大家心里头都盼着一大家子可以齐齐整整的过个好年。陛下可有圣意,让赵姑娘回京?”

似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尤为操心的一问。却如一记刀子,狠狠的割在赵夫人心口。当初赵家有多希望将赵般若扶上皇妃之位,如今就有多么的失落。因着赵般若的事情,池墨对赵家也没了往日的热络。更别提,让赵般若回京这样的小事。

可赵般若是谁,乃是赵阁老手把手教养出来的孙女,更是赵夫人捧在心尖上疼的女儿。一想到,她漫长的一生都将在清冷的静慈庵中,与青灯古佛所过。赵夫人就忍不住,在眼底氤氲起朦胧水雾。就连声音都显得哽咽,

“陛下国事繁忙,又岂会记挂这等小事呢。说到底,也是般若不自量力,妄想与圣后娘娘日月争辉。如今落着这样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一句话狠狠的落下,就跟心被马蹄印子狠狠的碾压一般。疼不过来,赵夫人眼底氤满的水意,“吧嗒吧嗒”的溢出眼眶。

“是我的错,好端端的日子,怎么提起这茬儿来。是我惹夫人伤心了,对不住夫人。”赵夫人一哭,玉瑶儿的音色就软下来。人也从榻上慢慢走下,拿出自己藏在袖子里的丝帕,温柔的抹去赵夫人面上挂着的泪水。

吸了吸鼻子,赵夫人努力将情绪克制住。起身朝着玉瑶儿作了个揖,

“有劳郡主记挂,是臣妇失礼了。”

“夫人莫要客气,赵姑娘的事情,着实的遗憾。前几日,我跟母后聊天儿的时候,母后时常提起赵姑娘。那般玲珑剔透的人儿,又是岁月正好的年华,自请入那般清净之地,真真的可惜呢。母后还说了,当时她没在京中,如若不然,定不会让这遗憾就这般发生的。”拂过赵夫人的手,玉瑶儿扶着赵夫人坐回到位子上。一言一行,仿佛都带着深意,看向赵夫人的目光,更是意味深长。

平白无端的,玉瑶儿提起这事儿来,赵夫人也算是出身世家的女子,岂能不懂之中缘故。当下,面色一晃,露出明显的喜色,

“太后娘娘,当真如是说?”

“嗯。”玉瑶儿在赵夫人身旁的椅子上屈身坐下来,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回首瞟跟在身后的秋水还有秋千一眼,两人会意,立马带着一屋子的宫人退到宫外去。看着秋水将宫门给合上,玉瑶儿才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