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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皇子压上身(433)

作者: 月下绵 阅读记录

看着眼前二人难舍难分的情形,池墨心头,百感交集。看过几眼之后,到底还是轻咳几嗓子,

“咳咳咳。”

赵般若才是回过神来,松开紧紧搂着的池宣,站起身。拉着池宣一同到池墨跟前,规矩的给池墨见礼,

“臣妾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今这样的境地,赵般若还行的大礼,未免过于讽刺。可池墨不加以理会,只是淡薄的抬了抬眼眸,瞟过赵般若脸上的视线,带了一丝穿透到她心腔的寒意。冷冷开口,

“起来吧。”

“谢陛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赵般若从池墨跟前站起身。将池宣的小手握在掌心,赵般若即便起身,也不愿意松开。

那模样,仿佛自己一松手,池宣就会被池墨带走一般。

亦是看出赵般若的意思,池墨微微皱了皱眉,横一眼后,开口与池宣说道,

“宣儿,到父皇身边来。”可话音才落,池宣小小的身子,却是跪在池墨跟前,“咚咚咚”的还磕下几个响头。虽然清脆却稚气未脱的童音里,带着与他年龄尤为不合的坚定,一字一句,与池墨开口道。

“宣儿离开母妃身边多日,今日终得相见,咱们月隐自古以孝立国。宣儿为求学,自幼离开母亲身边,让母亲饱受思儿之苦,泪流满面。是宣儿不孝,今日上天垂怜,宣儿总算可以回到父皇母妃身边。宣儿特地求父皇应允,让宣儿回到母妃身边。”

“宣儿,这番话是谁教你说的?”池宣眼下不过五岁,尽管知道池宣天资聪颖,可从他嘴里,听到这样一番话,池墨还是尤为震惊。忽尔一下,眸子就沉凝半分,灼灼的瞪着池宣。

未等池宣回话,赵般若先是急了,“噗通”一下一同跪下,

“陛下息怒,宣儿他年纪尚小,难免会童言无忌。想来他也不过是心疼臣妾,还请陛下……”

“你住口。”没等赵般若将话说完,池墨一记眼刀抛过去,生生将赵般若的话喝断。

看着赵般若受委屈,池宣的小脸上,也轻浮起一缕心疼,仰起面勾勾的盯着池墨,坚定的再次开口,

“此番话语没有人教宣儿,是宣儿自己说的。若是父皇要怪罪,就怪罪宣儿吧。”

“你……”哪能听不出,池宣这是对自己的抗议。一时间,池墨心里是又自豪又纠结。想到池宣如此聪慧灵敏又孝顺,池墨心里是自豪的。可一想到,池宣孝顺的那人,乃是赵般若,池墨的心里就又颇为恼火。

想要发作,又全无发作的理由。只能自个儿生着闷气,胡乱的摆了摆衣袖,将池宣母子遣出去,

“罢了罢了,你们都出去了。”

得来池墨此话,赵般若知道他是应允了,连忙欢喜的磕头谢恩,

“多谢陛下。”说完,带着池宣欢天喜地的走出房门。

看着赵般若带着池宣出去,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青木,这时才敢上前来,开口说话,

“陛下,眼下池宣殿下与赵贵妃如此亲厚,圣后娘娘那边……”

只是话还未完,池墨一记凛冽的眼刀就给射过来,骇的青木未说完的话语,哑然梗在喉咙口。不敢再多话,默然低头下去。等着池墨清冷的嗓音,从头顶缓缓流泻下来,

“眼下还不是时候,倒是你,说话须得注意些。宣儿的身份,乃是秘密中的秘密,若是让人知晓了,朕必定不饶你。”池墨尽管已是亡国之君,可那周身的威严气度,依然还在。一席话说下来,青木全身恍如被由头淋下一桶冰水,冷的牙根都在直直的打颤。

半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只得连连点头,

“是,属下一时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倒也没有多加追究,池墨微微半眯下眼眸,提起另外一桩事情来,

“对了,巫罗那边,可是安排好了。巫罗可以让她出去,但是玉瑶儿可得留下来,千万不能让她走了。巫罗的罪,自有人向她讨去,玉瑶儿,亦是不能轻易放过的。”

“陛下放心,一切属下都已安排的妥当。凤绾姑娘那边,也已经收到消息。眼下巫罗正在房中收拾细软,想必不若今日,便可离宫。”明白池墨的意思,青木恭敬的将自己的布置,一五一十如实相告。

听完后,池墨甚是满意,点了点头,

“甚好。”

“眼下圣后娘娘也只是应允了让巫罗一人离宫,那玉瑶儿,既然端着咱们月隐一品郡主的名头,少不得是要与月隐共存亡的。所以,陛下您就放心吧,一时半会,那玉瑶儿离不开宫里。”看着池墨脸上微露笑意,青木一颗悬着的心,也才轻轻放下一些,口吻轻松的道。

自知青木说的是事实,池墨也表示认同,

“倒也是如此,不过,凤绾那边,你得要安排仔细了。千万不能,出了岔子才是。”

“是,属下这就下去确认。”听到池墨的再次叮嘱,青木领命后不敢松懈,即刻又退出了出去。

正文 第469章不能带你

“师傅。”玉瑶儿跪在巫罗跟前,清水般的眼眸底呈着潋滟而旖旎的泪光,似平静的湖面泛开的一圈圈涟漪。瘦弱的双肩,还因唇角缠绵的哭意,微微的抖动着。

一缕秋光从一侧敞开的纱窗外流泻下来,流淌到玉瑶儿的身上,那被云隐天光轻轻勾勒过的单薄身躯,在天青色的地砖上投下一片浅浅的影。

被秋光轻轻笼罩着,玉瑶儿跪在地砖上的身形,稍微往前挪了挪,挪到巫罗跟前,趴到巫罗的腿上。玉瑶儿哭的越发声泪俱下,

“师傅,您不要丢下徒儿,带徒儿一起走吧。师傅,您这一走,留下徒儿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无疑是送徒儿去死呀。”

“瑶儿。”伸手抬起玉瑶儿满是泪痕的小脸,巫罗一对柳眉,为难的蹙起来。聚成一团浅浅的山丘。她眉目含光的看着玉瑶儿,清澈的眼瞳底,是难以抑制的心疼。

巫罗也算是打小看着玉瑶儿长大的,入月隐的这些日子来,玉瑶儿跟在自己身边,帮自己做成了多少事。巫罗不是不知道,所以巫罗心里也清楚的很,将玉瑶儿留在此地,她将面临着什么。

可是,巫罗亦是没有办法。

眼下她为鱼肉,人为刀俎,若是执意带上玉瑶儿,只怕两个人都走不了。想一想,巫罗也只能狠下心来,拿出衣袖里搁着的手帕,巫罗小心翼翼的将玉瑶儿面上的泪痕抹去。仔细端凝着玉瑶儿的小脸,巫罗的声音里,细腻而温柔,流潋着浓浓的不舍,

“瑶儿,师傅但凡有丝毫的办法,亦是不会丢下你在此地的。可是眼下,师傅唯能独自离开。此地乃是雪国的皇宫,我们乃是阶下囚。若是纠缠不清,只怕一个也走不了。但是瑶儿你放心,只要让师傅出去,师傅定然会想法子救你的,你相信师傅。”

并非不相信巫罗,只是那日平山一战的惨况仍然历历在目。玉瑶儿每每想起那一日,整个人便瑟瑟发抖。可细细想来,巫罗的话言之有理。

当日暮染所言之中,唯有巫罗一人可以离开。若是她执意跟着巫罗离开,非但她走不了,巫罗也会被她连累。此刻看来,也只能相信巫罗的话。等的巫罗出去后,再来想法子,救她出去。

“师傅所言极是。”含泪点了点头,玉瑶儿应过巫罗的话,在巫罗的搀扶下巍巍的站起身。

乍一看,才发觉窗外的日色,已逐渐西斜。

既是要离开的,晚离开不如早离开,在宫里呆的久了,反而害怕生出别的事端。于是,玉瑶儿强忍住自己的泪水,上前与巫罗道,

“师傅,眼下时辰不早了。您还是走吧。”

尽管归心似箭,可巫罗的心里到底对玉瑶儿,仍是有一些割舍不下。上前一步,巫罗狠狠的拥抱一下玉瑶儿,轻声在她耳畔呢喃着,

“瑶儿你信师傅,师傅一定会想法子救你的。”说完,巫罗才是狠心松开手,离开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