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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逃杀录(77)+番外

乐云阅人无数,识得多种多样的男子,或洒脱或尊贵或酸腐或粗野。

山奴这样她从未见过,粗粝的刚刚好,磨的人痒痒又不痛,看似刚硬,实则你靠上去,他比谁都温软。

定好了晚间要去放天灯,下午的时候,两人就在屋子里待着,山奴坐在雅间小休息室的软塌边上,乐云将浓重的妆容洗了,散开头发,枕在他的腿上。

吃饱喝足的午后,总是犯困,乐云晕晕乎乎的枕着山奴,有一搭无一搭,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可哪怕两人聊的驴唇不对马嘴,却只觉惬意不觉无趣。Ugliness Arrangement

山奴的手指热乎乎的穿梭在她的发间,见她闭上眼,还哼起了小调,乐云那点勉强维持的清明,在这致命小调里头,一下子就沉进黑甜。

她终日思虑甚多,但凡睡着,很少有不做梦的时候,这一回也照例做了梦,梦见她在郡主府门口,天色阴沉,她孤身一人站着,在等什么人。

簌簌的寒风刮过她的眉眼,冻的双耳都木了,等了许久,她才听见了远处传来马蹄声,哒哒,哒哒,踩在她的神经,令她雀跃的想要跳起来。

可是这马蹄声由远及近了很久,她却始终没见着她等的那人,零零星星的雪沫,不知何时变成了满天飞洒的鹅毛大雪。寒风再重,天地一片纯白,她整个冻僵了,风雪将她笼罩,连睫毛都结着白霜。

终于一匹马踏着风雪疾驰而来,乐云用手在额前拢上一块儿,想要看清来人,却被风雪迷的只能看清一个修长的轮廓翻身下马,提着马鞭信步向她走过来。

那人晃着马鞭上的小铃铛,叮铃当啷的在她面前站定,开口说道:“我回来了。”

乐云心顿时似被什么抓住一般的缩紧,她唇动了几次,张口想要叫那人的名字,却只吃到一嘴冰冰凉凉的雪沫,有什么哽在喉间,说不出话。

她顺着那人紧束的黑靴雪白的一截裤管慢慢朝上看,黄金链甲勾勒的那人身材伟岸颀长英姿笔挺,鲜红色的披风在风雪中猎猎摇曳,待她顺着脖颈,看上那人的脸,却见一张花纹繁复的黄金面具。

那人抓着她的手,搁在面具上,黑沉沉的眼透过面具后头和她对上,似是能直接看到她的心里去,并未说话,乐云却瞬间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要她揭开面具。

乐云张着嘴,抖着冻僵的手指,抓住了面具的下摆轻轻一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小天使都不爱说话啊,┗|`O′|┛ 嗷~~

第63章 过来啊,大牛哥

“咚!”

“嘶——”

乐云眼看着要揭开梦中人的面具,突然地面塌陷下去,她身体骤然下坠进一片漆黑,然后整个人砸在一处温热上,手肘则是磕到了坚硬处,还正磕在麻筋上,好半天都动不了,又疼又麻的嘶嘶抽气。

“主人,没事吧?”山奴的声音带着沙哑,从头顶传来,大手托着她的头,将人朝上扯,扯到胸口,吻了吻乐云的发顶。

两人原本一趟一卧,但山奴见乐云睡着了,眼皮也开始打架,软塌太窄,他挤上去只想着搂一会儿的,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结果就是,两人睡到半路,一起翻滚了下来。

好在山奴直接当了人肉垫子,乐云只磕到手肘。

但她好半晌都没有答话,从梦境中生生跌落进现实,她整个人还沉浸在那种自心底而生的喜悦,和即将揭开面具见到那人真容的激动里。

乐云将头枕在山奴的心口,室内有些灰暗,该是天色将沉,她这样愣了一会,突然心脏被谁推了一把似的,猛的悠荡起来。

梦中她无法分析,现在回到现实,那梦中无言默契,致命的熟悉感,非是与她血脉相连心意相通的人不可。这梦——是不是预告着她的好乐雨要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猛的坐起来,没听见山奴被她突然的动作,弄的轻轻的哼了一声。

“你说,那马车,会不会是小雨送来的?”乐云两手按在山奴的心口,双眼散发着灿亮的光线。

山奴不着痕迹的呼了出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接话,“马车若是世子送的,那为何世子不来与主人相见?”

乐云舔了舔嘴唇,微微拧起眉心,“我刚才做梦了,梦见他跟我说,他回来了,”乐云说:“你不说,送马车那人带着黄金面具么,我梦里,乐雨也带着黄金面具。”

她笑了起来,“他还穿了一身黄金链甲,虽然没有我父亲身披银甲的魁梧,却也英姿飒飒威风极了!”

乐云说道这,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怅然道:“他好像长高了……”

“主人与世子连心,或许这梦,真的有预示。”山奴躺在地上,抬手覆上乐云的脸颊,粗糙的掌心轻轻摩挲着乐云,抹去她眼角的水迹。

“世子聪慧异常,若是回来了却没有与主人相见,定是有所顾忌。”

山奴宽慰乐云道:“想必世子一定如主人一般,思念深重,这才精心打造马车,先送与主人,好护主人出行安全。”

“哧……”乐云笑了,她眼中水波还在,这一笑,又顺着眼角流出来,“你倒是会说……”

她做一个梦,连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心里有所感应,还是纯粹思虑深重,又入了魔怔。

可山奴这种无论她说什么,哪怕是毫无依据的一个梦,也满眼的信任,反倒让她因为梦见和过度思念的杂乱心虚平复下来。

“我说什么,你都信啊。”乐云抿着嘴唇,抬手捏了捏山奴英挺的鼻梁。

“信。”山奴看着乐云,也笑了笑,傻憨憨的。

乐云心里滋味难言,这种盲目的信服,竟然让她心悸不已。

“快起来,地上凉。”乐云要起身,又被山奴掐着腰拽了下来。同时轻轻朝她送了下腰。

“这么……精神?”乐云笑了笑,要伸手,被山奴按住,勾着她的脖子将她重新压在心口。

“要我帮你吗?”乐云手指在山奴的衣襟上转圈圈。

“帮我……压一会就好。”山奴垂头亲吻乐云的额头,闭上眼睛,在冰凉的地上慢慢平复。

两人起来的时候,屋子里的光线完全暗下去了,山奴到门口,正要叫人,白天那两个小二哥也正好来敲门。

“少爷安排了晚膳,在灶上一直温着,两位贵客,现在要用吗?”一个小二哥恭敬问道。

山奴回头看向乐云,乐云点了点头,小二哥便一个进屋燃烛点灯,一个转身招呼人上菜。

两人洗漱好,室内灰暗便被灯火代替,桌上的珍馐冒着袅袅热气,乐云站在桌边笑了下,说道:“感谢青黛吧,咱们这么好的待遇,借的可是青黛的光。”

“什么?”山奴捧着布巾给乐云擦手,闻言一脸不明所以。

“这小二哥,肯定是等在门口许久了,”乐云说:“咱们俩没声音,他就将这饭菜温着,咱们在房间一走动,他就马上来敲门。”

“怨不得这天禧楼在皇城中不算最大,却是名声最响,生意最好。”乐云坐下,拉着山奴坐在她旁边,摇头叹道:“这小胖子,有点意思……”

乐云提筷子夹菜,见山奴不动,侧头看他。

“主人,”山奴说:“天禧楼少东家人不实诚,先前派人诓骗我,他……”

乐云勾住他的脖子,嘟着油汪汪的嘴堵住了山奴的唇,蹭了蹭,“我不喜欢他,你放心哈。”

山奴愣了一下,耳根有些翻红,伸舌头舔了舔嘴上的油渍,提筷子吃饭,也不说乱七八糟的了。

两人吃的温馨异常,偶尔三两句话,品评下菜色,乐云慢条斯理的吃,侧头看山奴狼吞虎咽来下饭,桌子底下一只小腿侧跨在山奴壮实的大腿上,颠来颠去。

吃过晚膳,天彻底黑下来,天禧楼的前的正街,便是放天灯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青年男女。

还没到时间,吴双便命人送来了天灯和笔墨,山奴不会写字,乐云便抓着他的手,在天灯上画小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