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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359)

霍起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烟被点燃了,白雾盘旋着袅袅而上,把他锋利的眉眼遮了大半。

司机说:“霍总,寇秋也是个可怜孩子。”

男人抖掉了点烟灰,“嗯。”

司机心惊肉跳,“那您......”

“我疼他。”

霍起平静道,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我接了他来,自然会疼他。”

至于别的,他并没有再明说。

司机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和他谈这些,要不是霍起平常对下面的人一向大方,寇秋又的确招人疼,他也不会有这个胆量。如今话已经说到这等地步,他也就住了嘴,再不提起。

霍起在车里抽完了一支烟,这才缓缓上楼。

他没再去看青年,而是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被锁上了。

房里的镜子中忽然映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逐渐像是平静下来的水面,画面一点点变得清晰。画面里的青年蹲着,正在一件件从箱子里向外拿东西,身上的衣服有点短,他一躬身,便露出了一截细瘦的腰,上头还有两处浅浅的腰窝,很显眼。那一道骨头就像是被温润的玉石包裹着,裹出了隐隐的形状,凸显在脊背中间。

瘦的可怜。

霍起望着,眼睛中的颜色又一点点深起来。他定定地注视着镜子,终于探出了手,手指就在那一截细白的腰上滑动。

裤子很松,像是一扯就能整个儿扯下来。

霍起的喉头上下动了动。

这无疑是道好风景,尤其对男人而言。画面中的青年浑然不觉,在收拾完后,又小心翼翼站了起来,拿了换洗衣物进浴室洗澡。霍起又点燃了一根烟,在房间中踱步来踱步去,眉心都蹙出了深深的痕迹。

最终,他还是在镜子前坐了下来。

他挥了挥手,水声哗啦啦地响,夹杂着洗发液被从瓶子里挤出来的小声的噗的一声,画面立刻覆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白色水汽。只有一道身影倒映在上头,成为一道白玉似的剪影。

那剪影像是羽毛,一下下挠在人心上。

挠得他坐立也不安,却连眼睛也不舍得闭,只斜斜靠在床头,仔细地看。

地像是有些滑,寇秋的拖鞋虽然防滑,可踩在上头仍旧有点险。男人的手动了动,那一块地面的水光顿时消失了不少。

青年裹着浴袍踩在上头,小声地吁了一口气。

一切平安。

苗圃里的小白菜把自己洗的嫩生生白净净,过来敲了门。

里头男人声音有些哑,“进。”

寇秋进来了。

他身上仍然带着沐浴露的清香,是牛奶的味道,把他染得像是块大型的人形奶糖。闻见这味道,霍起的太阳穴就砰砰直跳,交叠长腿,换了一个坐姿。

寇秋是来说正事的。他把自己手里的文件袋拿出来,说:“霍叔,我在房间里看到了这个......”

霍起眼睛很深,像是在看他,又像是没有。

“嗯。”

“这——”寇秋有点犹豫,咬了咬嘴唇,还是道,“这是股份交接证明?”

他方才在房间里看过了,里头转让的,不仅有寇天明的股份,甚至还有霍起自己所拥有股份的一半。他拿着文件袋来,心中满是不解,小声说:“霍叔......”

霍起打断了他,“你喊我一声叔。”

寇秋进退两难,“可这真的太多了......”

早已远远超出了在医院时霍起和寇天明商定的范围。

“不,”男人吐出一个字,望着他,态度坚定,“这是你该有的。”

我只嫌给你的还不够多。

这一句话他在舌尖转了转,忍了又忍,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寇老干部只好先把这些文件拿在手里,瞧见男人丝毫不为所动的模样,决定先去找寇天明再商议商议。他低头把东西装起来,却听见男人问:“有东西要带去孤儿院?”

寇秋往年去,都会买点玩具书本。今年也是如此,他说:“我明天早上去买。”

“不用。”男人道,“小刘买好了,让他直接换辆车送你过去。”

寇秋:“......”

换辆车?

他说:“东西很多?”

“不多,”霍起轻描淡写,“就一点。”

第二天,寇秋见到了传说中的一点东西。

整整装了一个大巴车的书本文具玩具。

“......”

他沉默地站在车下,望着三四个人满头大汗地往上装箱子,一时间也被这架势震慑到了。他觉得,自己不是回去给院长妈妈过生日的,是回去开文具店的。

孤儿院所在的地方是郊区。寇秋到达时,已经有个身影在外头等待,迎着秋风站在树底下,拿手按着鬓旁飘飞的发丝。

“院长妈妈!”

寇秋从车上下来,中年女人瞧见他,唇角就挂上了笑。

“哎。”

她说,缓步上前,拉着寇秋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他,嗔怪道:“比几个月前又瘦了。瞧着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又骨折了?”

寇秋说:“没有。”

院长从小看着他长大,哪儿能不知道他报喜不报忧。手在他身上惩罚性地轻拍了拍,中年女人说:“就一个生日,你身体也不好,怎么就非得每年大老远地跑过来?”

话虽如此说,可眼里头却仍然含着明晃晃的欣喜。寇秋抿着嘴只是笑,院长拉着他的手和他一道进去,嘱咐院子里头乱跑的小孩,“哥哥身体不舒服,跑的时候别撞到他了,知道没?”

小孩们齐齐答应了声,都睁着好奇的眼睛望着寇秋。寇秋注意到院子里又多了几个几月前没见过的小孩,眉头微蹙,“又有遗弃?”

中年女人给他倒茶,说:“哪年没有。今年已经算得上是少的了,只有两个小女孩儿。”

她掰着手指数,“英英走了,花花也走了.......咱们这院里,现在就剩下二十三个孩子了。”

寇秋的心往下一沉。几个月时,还有二十四个。

来了两个,却少了三个。

院长看出了他的心思,只摇摇头,指了指墙上挂着的照片。

那是个穿着灰白条纹的小女孩,抱着皮球正正地面对镜头笑着,笑得很天真,可眼睛里头却藏着大人一样的悲悯。她露出来的手腕很细,像是一折就能断,两条腿紧紧地并着,坐的很直。

这是个天生有心脏病的孩子。

寇秋嗓音哑了,“几月走的?”

院长说:“就上个月。”

她眨了眨眼,把里头泛上来的湿意盖住,轻声说:“——病发了,没救回来。”

简简单单的七个字,这就宣告了死亡。

寇秋没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他们默然无语对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院长率先站了起来。

“走吧?”她勉强笑道,“后面还摆了桌子呢,小薇那几个丫头,早就嚷嚷着等你来了。”

从熟悉的小厨房绕过去,里头果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忙活的年轻女孩儿也是从这院里出来的,张嘴就喊院长妈,又喊寇秋,“怎么才来?等你好久了。”

小薇同样也是因为先天缺陷而被抛弃的孩子,是个天生的兔唇儿。但她比寇秋幸运,九岁时被领养进了现在的家庭,养父母都对她极好。她报考的大学就在这附近,每逢周末节假,总要过来看看。

院长接过了她手里的锅铲,赶她过去,“好久没见秋秋了,你们俩聊,我炒菜。”

年轻女孩果然就势把锅台前的位置让出来,笑嘻嘻和寇秋在桌边坐下。

“怎么样?”她说,“最近?”

寇秋并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提起自己找到亲生父亲的事,只静静地笑着,“还行。”

小薇咋舌。

“你可真能忍,”她说,毫不避讳,“要是我,说不定早就忍不下去了......”

她静静地盯了桌子一会儿,出神地伸手抠着上头掉落的皮。忽然又问:“你回来后见过和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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