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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好颜色(22)

这样才是秦瑶光啊。江嫱笑了起来,这是她迈入太子宫后第一抹笑容,她站起身来:“还未定下我怎敢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不过是同样送一句祝福给你罢了,你当日嫁得太匆忙,我们这些姐妹都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贺。”

“不必。”瑶光低头,掸了掸袖子,嘴角的笑容让人难以揣测,“好戏还在后头,任何定论都为时尚早。”

又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看来今日她是在秦瑶光这里讨不了好了。

“甚好。”江嫱同样笑了起来,“你我都有了归宿,日后再见面可不似咱们在闺中那般了。”

往日她总是压着她一头,诗会茶会都是她抢了大风头,让她们姐妹有苦难言。可日后呢,她是宣王的正妃,她是太子的妾室,能同座一席的机会少之又少。

瑶光轻哂:“我说了,任何定论都不要下得太早。”

就如同她曾经犯的错那样,总是把一切想得过于美好。

“看在你比你妹妹稍微不那么讨厌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一句忠告。”瑶光走上前,笑意盈盈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关于宣王……”

“你可要看仔细了。”

意犹未尽的话最是惹人误会,秦瑶光深谙此理。

那日朱照业让她提防太子,今日她就回他一招。

不管江嫱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的,今日注定落空。谁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她秦瑶光的心眼儿虽比不上朱照业但还收拾不了一个江嫱吗?

……

“王爷,你真要娶江氏女子吗?”宣王府的书房内,一位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皱眉问他。

“仲升觉得不可吗?”朱照业坐在书桌后,面色温和的看向这位自己最得意的谋士。

“不是不可,而是……”自秦家娘子出嫁以来,面前这位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他嘴上说着“无碍”,可心里真是这般想的吗?多少次夜里他听见院子外头传来的剑声,看到书房彻夜未眠的烛火……这些都是往日难得出现的场景。

“您背负的担子虽重,但若心里没有支撑便很难坚持下去,在下是担心你。”

“站在本王身后的人都是本王心里的支撑。”朱照业肃了神色看他,“你是本王的谋士,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布局夺位,而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

孙仲升想争辩两句自己并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但看此时的朱照业完全不能理解的样子他也就不多废话了。他挺欣赏那位畅意着来畅意着去的六娘子的,若宣王真是这般轻易地放弃了她,他也难免感觉有些可惜。

“你心里在想什么本王很清楚。”朱照业扫了他一眼,“如今卧着薪尝着胆,儿女情长就先搁置一边吧。”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恨着他呢。

第17章 宴席

夜里太子回来的时候神色甚是愉悦,不仅陪了瑶光饮了两杯酒,还凑上来跟着她看起书来。

“可是睿王那边有消息了?”瑶光笑着戳了一下他的肩膀。太子便是太过于外露,不管是喜还是悲都太容易让人看穿。

“今日陛下收到了徐州太守的奏章,奏章上弹劾睿王激进行事,到了地方便下令捉了一干人等,现在府衙已经是人人自危,以至于到了无人可用的局面了。”太子扬起了唇角,“陛下大怒,已经差人前往徐州查访了。”

不仅如此,徐州太守还在奏章当中隐晦地指出睿王便是在趁着赈灾一事肃清政敌,以在江南安插自己的眼线为目的。

“殿下……不觉得奇怪吗?”

“嗯,有何奇怪?”太子笑着问道。

“在众人的心中,徐州太守是那般刚直不阿的人吗?”瑶光提问。

太子眉毛一扬,这倒是问出了问题的核心。

据他所知,徐州太守并不是一个两袖清风、刚正不阿的淳良之辈,如今他这般公然弹劾睿王,不怕吃不了兜着走吗?他哪里来的信心断定圣人会站在他这一边,以至于不惜冒着被秋后算账的风险?

朝中有睿王的人马,宫内又有皇后坐镇,徐州太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般不给睿王面子?

太子笑不出来了,他敛下了神色,面容变得肃然了起来。

“那依你之见,这是怎么回事?”他已经习惯问计与瑶光,丝毫不觉得将朝政大事与她探讨有何不妥。

这正是瑶光要达到的目的。她笑着握住太子的手,道:“依我说,殿下也不必慌张,这是有人在帮殿下呢。”

“谁?”

“这个妾身不知,总归结局是好的,至于谁出的手……”瑶光弯了弯嘴唇,“殿下不如往后再看,看谁主动朝殿下靠拢了。”

瑶光还是没有将朱照业给供出来。依她所见,南面的局无论发展到什么程度都与他朱照业脱不了干系,既然他抽出空来对付了睿王,那太子只需要坐收渔利即可。她不想这么早让太子起了防备朱照业的心思,一来除了朱照业对太子并不好处,留着他或许还能拔了睿王的虎牙,二来……

他总得留着被她收拾才行,让给别人动手太不解气。

太子到底是危机感深重的人,瑶光的话并没有安抚到他,反而让他起了好奇之心。若有背后之人在助他,为何不向他明示邀功?若只是一个巧合,但到底谁要对付睿王,他开罪谁了?

这一晚,太子睡得并不安稳,他隐约觉得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就像是悬在空中那般不踏实。

……

夏去秋来,圣驾一行从行宫搬回了皇宫,睿王一行也回了京都。

“朕让你去是安抚百姓稳定局面的,你到好,搞得上上下下鸡飞狗跳,光是送到朕御案上弹劾你的奏章都不下十封!”太极殿,一路风尘仆仆回来的睿王并没有被夹道欢迎,反而被圣人叱责得头也不敢抬。

“上到太守下到县令,无一不在说你性情暴戾手段残忍。”刘光狠狠地指着睿王道,“朕就不明白了,赈个灾而已你怎么就能得罪那么大一片人,真是有你的啊!”

睿王垂着头不敢分辨,事实上他觉得自己也是被冤枉的。他是趁机洗清了政敌不假,但能让他费心思的不过就是那两三个,怎么会跑出这么多人来弹劾他了?

太子全程都站在一旁看好戏,面色还作出几分沉痛的模样,以免惹火上身。

“君父,儿臣有罪,儿臣认罪。”好在睿王还是头脑清醒的,面对这般滔天怒火并没有强行辩解,而是态度良好的认了下来。

比起文弱的太子,刘光一向觉得这个儿子更像他,所以在平时也对他多了几分宽容。但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见他走了歪路,他这个做君父的照样不能高高抬起轻轻放过。

“从今日起闭门思过三月,没有朕的赦令不许你踏出府门一步。”

“……是,儿臣遵旨。”

“太子。”刘光转头看一旁的太子。

“儿臣在。”

“这次文士礼你主持得很好,为朝廷选拔了不少的贤才,朕都记下你的功劳了。”

太子惶恐:“此乃儿臣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刘光摆手:“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你立了功朕自然是要封赏的。前些日子朱蒙国送来了一座品色极好的观音玉像,赐你了。”

“儿臣叩谢君父。”太子撩袍跪地,垂下头的瞬间瞥了一眼跪在他身旁的睿王,嘴角勾起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

睿王垂眸,眼底的妒意熊熊燃烧。

——

“母后,你不是说陛下偏爱儿臣吗?为何今日这般重罚儿臣?”出宫之前,睿王跑去甘泉宫求见皇后。

皇后面色波动不大,她早料到会有今日这般局面。

“你这般大大咧咧的质问本宫,是怪本宫没有为你筹谋得当吗?”

“儿臣怎敢!”睿王立马摇头,跪在皇后的面前,“儿臣不过是被太子气急了罢了,您是没有在场瞧见他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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