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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好颜色(24)

“好,你去看着点儿,本王这就去请母后。”

“诺。”

交谈声随着脚步声远去,藏在矮丛后面的人静候了片刻,然后才起身站了起来。

小石榴忐忑地看向瑶光,问:“娘子,他们所说的是否跟太子殿下有关啊?”

“十有八九。”瑶光跨出矮丛,面色沉重,“不管如何,先跟上去看看,找到太子的藏身之处再说。”

“娘子,你跟上去或许会被发现,不如让奴婢先去看看吧。”小石榴道,“奴婢好歹学过一招半式,不会轻易被撂倒。”

时间紧迫,她们不得不兵分两路,一路跟着那宫人去找太子的下落,一路去拦截即将去报信的睿王。

“好,你见机行事,我去拖住睿王。”

“喏。”

主仆二人在岔路口分开,小石榴朝着暗处走去,瑶光则疾步前往宴席。

“你去哪儿了?”太子妃见她回来,眉头轻皱。

瑶光小口喘气,小声道:“太子被人下套,如今不知所踪。”

“什么?”太子妃一下子站了起来,面色慌张。

那头,睿王正在和皇后说话,两人正准备起身,却见太子妃一下子起身,目光随之看过去。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瑶光扶住太子妃,神色紧张,“可是肚子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

太子妃怔了一下,不知道她在耍什么把戏。

“太子妃怎么了?”皇后朝这边看来,高声问道。

瑶光暗自掐了一把太子妃的手背,低头压低嗓音:“快装肚子疼。”

太子妃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慌忙之下竟然真的听了她的话,捂着肚子弯腰,作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这下圣人也被吸引了目光,放下酒杯:“太子妃似乎有恙?来人,宣太医瞧瞧。”

瑶光将太子妃扶着坐好,垂下头道:“睿王设计要让太子出丑,您能抗多久太子便有多久的时间脱身。”

太子妃一边作出痛不欲生的模样,一边咬着牙问:“你是如何知晓的?”

“若妾身错了回去认罚便是,若让睿王得逞……”瑶光嘴角下拉,眸色变冷,“您知道东宫会如何。”

太子妃心里一紧,的确,睿王与太子利益相冲,东宫受损,那得意的自然是睿王。即使她不喜秦瑶光,但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她们必须站在同一条线上。

瑶光不知道小石榴那边的情况如何,她一边假装安慰太子妃一边在脑子里快速地思考对策,冷不丁地抬头,忧心忡忡的眸子正对上对面站着的男人。

朱照业弯了弯嘴角,笑得意味深长。

瑶光心里咯噔一下,额头瞬间有冷汗沁了出来。

正在此时,匆忙赶来的太医到场了,受命为太子妃把脉。

“如何?”皇后关切的问道。

太医收了手,皱眉:“胎气不稳,气血不足,臣开几幅安胎药试试。”

圣人道:“太子妃既然有恙便早些回去休息吧。”说完,他这才扫视了场内一拳,“太子呢?”

睿王的机会来了。

“臣弟刚刚看到兄长出去了,兴许是不胜酒力,醒酒去了。”

圣人有些不满,但在这般场合下又不好发作,只道:“赶紧去找,找到了让他来陪太子妃回宫。”

“臣弟这就派人去寻。”睿王低调地扬起唇角。

瑶光见此,心中更是断定这是睿王做的手脚。太子妃同样忧虑,她瞥了一眼瑶光,两人心里俱是忐忑不安,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始料未及的事。

瑶光再次抬头看向对面,见朱照业和身旁的豫王闲聊着,神色闲散。她觉得他似乎知道点儿什么,或者说也在里面做了点儿什么手脚,否则刚刚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不会那般带笑。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只是人回来了太子却没跟着一道回来。

“禀陛下……太子已经找到了。”

“人呢?”圣人皱眉。

侍卫面色涨红,颇有些难以启齿:“殿下醉了……”

“醉了就将人搀回来啊,怎么如此死脑筋。”睿王先声夺人。

“喏。”侍卫低头,恨不得把头埋进地下去。

圣人终于瞧出点儿不对劲儿了,他走下丹阶,道:“太子在何处,引朕去看看。”

在他身后,睿王和皇后对视一眼,眼底藏着算计成功的得意。

太子妃握紧了座下的扶手,跟着一同起身。

“这是发生什么了?”殿内的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

瑶光心里惴惴难安,趁着大家叽叽喳喳的时候,她往一侧小步移动,想偷溜过去看看。

“去哪儿?”她被人挡住了。

真是阴魂不散。

“睿王对太子做了什么?”她冷着一张脸问他。

“那你该去问睿王。”朱照业扬唇。

瑶光不信他不知道,但此刻她也懒得跟他在这里白费口舌了,往旁边走了一步,想绕过去他往前走去。

“你现在去也晚了,木已成舟。”朱照业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什么意思?”瑶光回头,眯眼看他。

睿王今日的盘算便是给太子下点儿迷药,然后派人找了借口引着他往成福宫的方向去,那儿有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等着他“临幸”。

“美人?”

“一个受了睿王挟制的低位美人,虽然位分低,但总归还是陛下的女人。”

设想一下,太子动了自己的庶母……这会让天下人如何看待这位储君?又或者,让圣人如何想他这位一向以孝顺恭谨准则的儿子呢?敢把淫秽之手伸到后宫女人身上,那难保他不会对皇位生出取而代之的心思。

睿王这一招,又下贱又阴毒。

瑶光的思绪一下子冻住了,一时间竟没有挥开他的手。

朱照业这才有时间打量她,数月不见,她眉间的愁绪更重了,似乎氤氲着一股化不开的沉重。他握住的手腕细到他可以不费力气地折断,当然,前提是在他想的情况下。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他心里泛出了一股酸意,不知从何而来,但存在感无法将其忽略。

“你不适合这样的争斗,瑶光。”他握紧了掌心赢弱的手腕,放柔了声音,“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儿吧,别卷进这里来。”

瑶光的神经从他握着她的手腕处的地方开始回笼,她抬头看他,轻启唇角:“喜欢的事儿?”

他额角的筋脉一跳,忽然察觉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你们给我留这样的余地了吗?”果然,下一刻她便甩开了他的手,动作太大,自己也弹开了一步,“朱照业,你凭什么想欺负我就欺负我!”

“本王……”

“虚情假意,猫哭耗子,你无耻透了!”她满含恨意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之深,像是要戳透他的皮肤直入他的骨髓。

她抬脚离开不再看他,匆匆往圣人去的方向走去。她想好了,即便太子被扣上了这么一口黑锅她也要陪着他站起来,无他,她只有这一个依靠了而已。

朱照业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经久不能回神。

原来在她心中,他竟这般丑恶了?

……

瑶光赶到的时候太子已经被水泼醒了,他狼狈地看着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圣人的脸色黑成了锅底,他指着他斥骂道:“简直不像话,你当禁宫是什么地方了!”

“君父……”

“宠幸丫头还跑到这样的地方来?你到底有没有作为太子的觉悟!”

丫头?瑶光的目光一下子凝住了,她看到了跪在太子身侧的小石榴。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再看睿王的脸色,宠幸丫头和玷污庶母那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错误,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错漏?

“太子御前失仪,罚俸半年,责一个月不许踏出东宫。”圣人发落完毕,甩袖离开,似乎半刻都不想再待。

太子愣愣地跪在那里,仍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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