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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好颜色(41)

调虎离山才能浑水摸鱼。趁着他们救火松懈的片刻,瑶光混入了宫女当中,然后逆向而行,直奔寝殿。

殿内,静悄悄地,她闪身进入,脚尖碰到了地上的一个东西。低头一看,是血糊糊的尸体。

她双手捂嘴,压抑自己不要叫出声来。

抬头一看,往日雄伟的宫殿狼藉一片,多的是浑浊的血液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轻手轻脚地朝里面走去。

“平阳,你还撑得住吗?”这是一个虚弱的声音。

“臣还可以,陛下您呢?”靠在龙床的脚踏边的正是瑶光苦苦寻找的秦平阳,他身中两刀,虽止住了血,但那种痛苦又岂是缠住伤口就可以将歇的呢?

对于刘光而言,此时的痛不在身,而在心,他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瑶光听见了声音,立刻朝声音的来源奔去。

“什么人!”平阳抽出了身前的刀,一脸警惕。

“五哥,是我。”瑶光穿过屏风,矮着身子跑了进来。

“瑶光?怎么会是你?”平阳惊讶,立马忍痛起身,“你是如何进来的?可又受伤?”

“皇后假传圣旨意在赐死太子,我与太子分头行动,他去找阿翁了,我来寻你。”三言两语,便将今晚的危局说了个大概。瑶光扶着平阳,满脸焦色的看着他道,“五哥,你怎么受伤了?谁干的?”

“是秦家娘子吗?”

瑶光一愣,平阳将她拉到了圣人的面前。

“皇后逼宫,陛下的暗卫折损大半。”秦平阳道。

瑶光跪在龙床之前,道:“妾身见过陛下,陛下可还安好?”

瑶光的到来对于刘光来说不亚于曙光的到来,他打起精神坐了起来,脸色是一贯的冰冷:“你说,太子去找秦祯了?”

“没错。大伯手中还有五万兵士,若大伯赶来救驾,陛下的危局一定可以解除的。”瑶光犹豫了一下,“只是……无兵符不得调动军队,就不知道大伯会不会信太子殿下的话了。”

刘光为了防范秦家,早已在秦江回京之初便收了他的兵符,此时他不过是一个空壳将军罢了。

“如今事况危机,大伯就算是拼了私自调动军队的罪名也会赶来救驾的。”平阳在一侧说道。

瑶光不语,抬头看向刘光。

“秦江没有这个胆子。”刘光道。

“那……”平阳急了。

“但太子若说服了秦祯,他会来的。”刘光长叹一声,不知是喜是忧。他一贯防备秦家,如今却要将身家性命全然赌在秦家身上,颇为讽刺。他与秦祯君臣十三年,互相猜疑,彼此不放心,可今日这困局,解除的钥匙就在于秦祯能否卸下旧日的恩怨,理性的作出判断。

“秦瑶光。”刘光喊了她全名,“你上前来。”

瑶光起身,走上前,复又跪下。

“当日将你赐给太子做妾,是朕做错了。”高傲可不一世的皇帝陛下,终于还是低下了他的头颅,向面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道歉。

瑶光也不想伪装,今日他们能否走出去还是一个大问号,她就不必再过多遮掩了吧。

“陛下总算是承认了。”她轻笑一声。

刘光看着她,眼前的女子容姿不凡,落落大方,平心而论,她做太子的正妃更为恰当。而他偏偏因为要折辱秦家,将她赐做了妾。

“咱们都说实话,你恨朕吗?”

“恨过。”瑶光点头。

“哦?”

“妾身在闺中之时便听阿翁说,陛下乃难得一见的明君,开疆拓土,扶植农桑,将大魏治理得井井有条。故而,妾身对陛下很是尊崇,从来没有不敬之心。然,听闻陛下将妾身赐给太子,妾身恨不得当日就冲进这宣室,亲口问问您。”瑶光咬牙切齿,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刘光还有笑的心思,他问:“那你为何不来?”

“来了还有今日的秦瑶光吗?”瑶光反问。

刘光一愣,哈哈大笑了起来。

秦氏兄妹,面面相觑。

“秦瑶光。”刘光收了笑声,郑重其事地看向她,“若今日朕得以全身而退,朕一定亲下旨意,将你立做太子妃。”

“这怎么使得?”瑶光还未否认,平阳先坐不住了,不顾伤势,跪在瑶光的身侧,“陛下,这对太子妃不公啊。”

刘光并未理睬他,他看向瑶光,目光炯炯:“秦瑶光,你说呢?”

太子正妃,日后的一国之母,诱惑力足够大。

“好。”瑶光郑重点头,弯腰下拜,“妾身先在此谢过陛下了。”

“你疯了……”秦平阳拽她的衣袖。

“哒哒哒——”

外间传来了脚步声,瑶光迅速起身:“妾身先躲躲。”

“嗯。”刘光舒了一口气,重新靠在床头。

秦平阳也挪动了位置,重新躺倒在地上。

31

皇后率领数名臣子入殿,声势浩大。

“臣妾参见陛下。”

刘光闭眼,一声不吭。

皇后嘴角一勾,不等他叫起自己便起身了。

“陛下,太子谋反,欲行逼宫之事,臣妾调动了禁军防卫宫城,准备捉拿逆子。”皇后轻轻一笑,走到刘光的床前坐下,“不知陛下对这样的安排是否满意啊?”

“贼喊捉贼,皇后觉得呢?”刘光睁眼,目光凌厉。

“陛下想必是病糊涂了,臣妾宣太医给您瞧瞧吧。”皇后招手,“来人,宣太医。”

太医早已准备多时,此时皇后召唤,立马上前。

“太医,陛下身子如何了?”

太医摸完脉,附身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陛下身虚体弱,怕是不好啊。”

皇后大骇:“这可如何是好?现下太子谋反,陛下又宿疾不愈,那谁来主持大局呢?”

“启禀皇后娘娘,臣等认为该重立太子,早定储君名分。”随着皇后进来的一位臣子说道。

刘光扫眼一看,这些人无一不是曾经的“睿王党”。

“陛下认为呢?”皇后弯腰,笑意盈盈地看向刘光。

“皇后问朕?朕还有否定的余地吗?”

“自然是没有了。”皇后直起身子,高傲地扬起了下巴。

“来人,笔墨伺候。”

此时,秦府内,秦江正与父亲据理力争。

“父亲,如今陛下危急,在恪守这些规矩有何意义!”秦江着急地跳脚。

旁边,太子同样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孤所言句句属实,相国大人还有何顾虑呢?”

秦祯并未像此二人这般着急忙慌,而是淡定地质问太子:“无虎符,秦江该如何调动军队?无圣旨,我父子二人如何相信不是殿下蓄意造反?”

太子扶额,是他轻率了。

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断没有回头的道理。

“相国大人,您不信孤,总该信您自己的孙女吧!她与孤一同逃出东宫,如今正被困在陛下的寝宫,她在等着孤带兵去救她啊。”

秦祯面色未有丝毫松动:“从她出嫁之日起,她便是东宫的人,不再是秦家人,自然向着太子殿下。”

“秦相国!”太子大喝,“孤知道您不涉党争,唯独忠于陛下。现在正是陛下受了小人的暗算,危在旦夕,您怎可囿于规矩不放任救他呢?”

“殿下,不是臣不救陛下,而是臣不相信您口中的故事。”秦祯叹气。

“相国……”

“相公!街面上突然出现了好多士兵,正朝着永武门去了!”外间,有人冲进来报道。

太子立刻转头看向秦祯:“相国这厢可信了?不是孤编造故事骗取秦将军的信任,而是确实有人造反啊!”

“殿下莫忧,臣这边调集兵马随陛下打入皇宫。”秦江率先站了出来,掷地有声的说道。

太子满腹感动,伸手握住秦江的手:“将军今日之义,均至死不忘!”

“罢了。”秦祯松口,“臣就信殿下这一回吧。”

太子大喜:“多谢相国大人,孤一定不负相国大人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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