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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般好颜色(43)

他扔开鞭子,头一次觉得心里荒凉得很,像是不知道一腔蛮力要往何处使。

“瑶光,你别来!”殿内,是太子呵斥瑶光的声音。

“杀!杀!杀!”殿外,是他带来的士兵们震天的吼声。

胜负早已注定,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可为何他还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

“殿下!”耳畔传来她尖锐的叫声,他担忧又是她不自量力地和别人交手,转头便朝殿内奔去。

可这一次,偏巧不是她。

刘锯不知道从哪里进入了内殿,他提着剑杀气腾腾地朝着太子而来。

“太子,你敢和我单独战一次吗?”他挑衅地笑着。

“有何不可?”刘钧上下扫视了他一番,“逆臣贼子,我这便亲手绑了你去见君父!”

刘锯扬唇一笑,抬手出招,两人交缠在了一处。

瑶光气急败坏,连连跺脚。

平阳靠在她旁边的屏风上,同样不理解:“殿下这是……”

“疯了疯了!”

明明胜局早已锁定,跟他斗什么斗啊,难道他以为他能打得过能征善战的武安侯吗!

一抹剑锋飘过,刘锯的剑划上了刘钧的胳膊。

瑶光尖叫,朱照业跑了进来。

平阳堵住耳朵:“妹妹——”

刘锯经验丰富,一会儿就站了上风,几乎是吊打刘钧。

朱照业本想出手一鞭子打死刘锯了事,但瞥了一眼瑶光,见后者捂着眼睛像是没眼看的样子,顿时就不想掺和了。

“唔——”太子又中一剑。

这一次,瑶光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宣王爷!”她转头怒瞪他,“作为臣子,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被逆贼冒犯吗?”

朱照业冷漠地看着她:“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自然是一鞭子抽死刘锯啊!

朱照业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但假装不知,扭过头不看她。

再看刘钧,虽然受了伤但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仍然迎头赶上,像是要和刘锯纠缠个不死不休。瑶光不明白他此时的心情,明明有更好的方法解决,却选了最烂的一个,她胸口堵得很。

外面的声势渐小,里面却不容乐观。

眼看着刘钧要再挨上一剑,瑶光绷紧了脚尖儿,抬手便握住了朱照业的长袖。

“你现在出手,咱们以往的恩怨既往不咎。”

“是吗?”他冷冷的回应。

“快啊!”她拽紧了他的胳膊,指甲像是要掐入他的皮肉里去。

朱照业像是一下子有了知觉,抬手挥鞭,长长的辫子像是一条游走的毒蛇,一下子便缠绕上了刘锯的脖子。

他向来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是要取人性命的。

瑶光松了一口气,抬腿上前准备查看太子的伤势。

“嗖——”

刘锯掷出了自己的长剑,剑头直指刘钧。

瑶光大惊,一跃而起,扑上了正低头准备起身的刘钧。

“瑶光!”

“妹妹!”

长剑在中途落空,并未刺中瑶光和太子,反而是一路朝着前方而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引他似的。

瑶光抬起头,正看到那令人惊诧的一幕。

长剑穿透空气,像是黑白无常索命的绳索,一下子就锁定了龙床边上的人。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方才还镇定自若的人此时已经失了颜色。

“君父!”太子爬起,狂奔至龙床旁。

瑶光被他推了一把,摇摇晃晃地起身,茫然无措。

这……这算是怎么回事?

再看刘锯,他使出浑身力气掷出的一剑没有杀了他最恨的太子,反而是让他成为了弑父的罪人。当然,这应该也是在他原本的计划之中吧,阴差阳错,最后居然让他得逞了?

“君父……”太子嚎啕大哭,仓惶地抱住刘光。

“太子……”刘光断然没有想到自己会是这般的结局,他眼神涣散,神志不清。

“是儿子错了,都是儿子的错啊!”太子痛哭流涕,懊恼悔恨。

他若听了瑶光的话不与刘锯争个高下,赌这一口气,又怎会让刘锯失手杀了君父?

“太子……你很好……”口吐鲜血的人拼着最后的一口气道,“做个温厚的君主,这是朕对你的期望……”

太子闭眼,泪水滚落而下。

元康十四年秋,武英帝薨逝,享年四十六岁。

同年秋天,武英帝长子刘钧即位,史称文康帝。

……

“我不懂,明明当时就有机会杀了太子,你为何不动手?”新帝即位,诸侯来贺,其中就有淮阴侯陈愚之,朱照业的义弟。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陈愚之胸口一闷:“这般理由,你以为我会信?”

朱照业回头,一身玄色的王爷蟒袍,挑眉:“实话罢了。”

“你是否因为秦六娘的缘故,所以没有对太子痛下杀手?”陈愚之追问道。

“笑话。”朱照业嗤笑一声,抬腿迈出门。

陈愚之追在后面喋喋不休:“兄长休想骗过我!仲怀已把当日的情形都告知我了,你就是因为秦六娘在场所以才没有趁机下手,你是不是对她余情未了?”

朱照业身形一顿,脚下慢了下来。

那日,依照他们本来的计划,应该是让刘锯杀了刘钧,然后他再替天行道杀了反贼。武英帝成年的儿子就三个,死了俩,只余下豫王可登基,而豫王是他的人,他无心皇位,自然会将大权移交到他的手上。

那为何最后他没有依计行事呢?

“不过是时机未到。说到底,我只不过是异姓王,没有资格光明正大的继承大魏皇位。”朱照业低头,摆弄衣袖。

陈愚之上前:“兄长说谎!”

“好了,登基大典要开始了,咱们走吧。”朱照业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抬腿往前。

他没有骗淮阴侯,的确是时机未到。当日他有兵有权,占据天时地利,唯独差了一味“人和”。与刘家人争夺皇位,只能让他在历史上留下狼子野心趁乱打劫的恶名,况且——

他跨上马,握紧马鞭,手掌心还残留着当日挥鞭救她时用力过度的伤口……

他紧了紧手中的马鞭,扬鞭拍马,驰骋而去。

他做错过一回,不想再错一次。

……

新皇登基三日,女眷却没有下旨晋封,连同太子妃在内的四人依旧住在东宫。

这日,新皇下朝,一路往栖蝶院而来。

瑶光正在院中伺弄花草,听闻这脚步声,笑着转头:“陛下今日这么早?”

刘钧上前,屏退左右。

“怎么了?”瑶光不解其意。

刘钧握着她的手将她往寝屋里带,瑶光不明就里,跟着他一路进去。

“砰!”

两人一同摔在榻上,他纠缠上来,像一只巨犬,对着她的脸和脖子添弄个不停。

“陛下……”

瑶光推他,可越推他越是来劲,最后直接扯开两人的亵裤,在这榻上将她要了。

一番云雨,她莫名其妙。

他心满意足,抱着她躺在一处,温柔地亲她的脖颈。

“好了好了,痒死了!”她笑着连连退却。

“嫌弃朕了?”他凑上前去,吻着她圆润的肩头。

“臣妾看您是故意找茬儿来了。”瑶光笑着拧他的肉,“快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他这般骄纵,却并不让他厌恶,反而是心生欢喜,觉得她终于和他不再生疏了。

“朕想立你为皇后。”

瑶光拧他的手一下子顿住了,像是被点了穴。

“先帝临终之日说的话,朕都知晓了。”他捧着她的脸蛋儿,“你为何不跟朕说呢?”

瑶光这才想起来,先帝临终之时是说过一旦逃出危局,将立她为太子妃的话。

“这如何能当真?”瑶光皱眉,“陛下不要听其他人搬弄是非,太子妃很好,妾身很服气,愿意为太子妃之下。”

“你竟这般不争气!”他一下子起身,跪在榻上,指着她的鼻尖,“朕里里外外打点了数日,就想给你一个惊喜,你竟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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