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有一种感情叫陪伴(3)

刚才的那个吻容诀没有放如半点感情,他去必须用尽所有的理智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回应他。他知道,他早就知道,容诀是没有感情的,他要的是征服的快感,以及臣服,所有人的臣服,他明明知道的,为什么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为他那毫不掩饰的游戏态度而痛入骨髓。

离开他,离开他……一遍遍地告诉自己,离开他,你就解脱了……但是不行,他做不到!

那个杀了他父亲的男人,那个让他活在痛苦中的男人,那个将他的生活彻底颠覆的男人,他放不下,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所以他戴上了面具,隐藏了所有的情绪,不臣服,不抵抗,他知道,只要容诀还没有征服他,就绝对不会放开他。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见到他的第一眼吗?

亲眼看着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却觉悟地领会到,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永远无法恨他。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终于知道自己在12岁那年的领悟可以用什么下注解,那是爱恋!

是的,他爱上了容诀,所以想留在他的身边,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情,无论容诀做了什么!

当第八次以送文件为借口进入总裁室时,聂迟在心中暗自庆幸,下班的时间终于到了。

这一整天,他的情绪都很不稳定,心中有深深地不安,所以他频频进入总裁室,他要亲眼确定容诀没事,还安好地在自己身边,他不能失去容诀,这个让他爱到失了心的男人。

站在公司门口等着司机将车开过来时,刺耳的刹车声让聂迟不安的感觉突然加剧,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立刻挡在了容诀面前。

但容诀的反应更快,在他挡过来的瞬间将他推开,耳边一声枪响,聂迟回过身只来得及接住容诀慢慢倒下的身体,手中是温热的湿润感,鼻翼间充满了血腥味,那种将要失去的恐惧强烈撞击着聂迟的心……

“不——”嘶喊着抱紧容诀瘫软的身体,眼前突然一片鲜红,耳中听不到任何声音,嘴里像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聂迟张了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容诀!”聂迟满头大汗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转头看见齐扬坐在旁边,一下字坐起来抓住齐扬的肩,激动地问:“容诀呢?容诀呢?”

齐扬抓下他的手,“你冷静一点,我带你去看他。”

那个躺着的脸色苍白如纸的人是容诀吗?聂迟站在床边,突然不敢伸手去确认。

“只是肩膀中枪,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失血过多,所以暂时还不会醒来。”齐扬看着聂迟从进门后就再也没移开过的目光,轻轻叹了口气,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聂迟慢慢地伸手抚上容诀的脸,接触到温暖的体温后眼泪立刻奔涌而出。

他没有失去他,真的没有失去他!

聂迟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跌跪在床边,抓着容诀的手,碎碎地吻。

容诀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肩膀很痛,呻吟不自觉就溢出了口,感觉床边的人呼吸一瞬间急促,手一下子被捏得生疼。

容诀醒了!容诀醒了!聂迟只觉得心快要跳出胸口,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脸埋进他的颈间,微微颤抖,强烈的爱恋似乎要汹涌而出……

容诀没有动,这是他第三次看见聂迟外露的情感,第一次是因为聂毅,第二次是因为那个小女孩,这一次则是因为他吗?

为什么在聂迟挡过来的时候会头脑一片空白呢?为什么下意识地就推开了他?为什么现在感受到他流露的情感心会如此雀跃呢?不!不会的!这是游戏!只是游戏而已!救他是一种手段,再不会有其他的了……

“我爱你。”耳边聂迟压抑却又坚定的声音打断容诀的思绪,让他眼中的精光乍现,是的,这是游戏,而现在,游戏结束了!

之后的日子容诀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连一向心细的聂迟都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能凭容诀的一些很小的甚至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动作来判断他的需求。

受到心情的影响,伤也好得很慢。一个月后出院的时候,医生还特别嘱咐要定期回来复诊,要注意天天换药。

聂迟将文件送进总裁室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房里还有别人,所以他也没看到那人在看到他的瞬间呆楞的表情。

杰伊斯的视线一直纠结在聂迟身上直到他离开,终于转回头情绪激动地问着容诀:“他是谁?”

“我的助理。”

“我要他!这是唯一的条件。” 杰伊斯的表情已有些扭曲,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杰伊斯·格蓝,美国最大的军火商,十七岁时已活跃于血腥的黑色舞台,曾有三年的时间完全销声匿迹,五年前复出,却变得更加嗜血残暴。

这次过来就是谈合作事宜,杰伊斯想进军中国市场,容诀想跃上国际舞台,彼此都觉得对方是最适合的搭档,两人一拍即合。

最后关头,杰伊斯居然会为了聂迟放弃所有的利润?!

容诀转动着手中的笔,残忍地笑了:“聂迟吗?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用处。”

晚上聂迟来换药,容诀感受着他轻缓的呼吸,心念一动,将他压在床铺上狠狠地吻,这个人明天就不在了……一丝焦躁浮了上来,让他的吻逐渐狂暴起来,容诀只觉得想要,想要更多,不想放手……不想放手?!这个想法一下子激醒了容诀的神智,害怕般地推开聂迟,这个人今后都不在不是好事吗?再不会有人扰乱他的思绪,再不会有人让不知如何是好,也再不会有人让他失控至此了……

“出去!”容诀冷冷的声音传来,击碎了聂迟眼前的一片朦胧,肩膀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低着头快步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杰伊斯位于城郊的别墅里,容诀优雅地喝着咖啡,看着杰伊斯从一进门就没离开过聂迟的视线,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笑得勾魂摄魄:“他是你的了。”

直到杰伊斯拉住他的手臂往楼上走,聂迟才相信容诀是真的说了那句话,觉悟地回头看着那张绝美的脸,他早知道了不是吗,这是容诀的游戏,一场征服与被征服的残酷游戏,他曾经有机会逃走,却放弃了,心甘情愿地折断了自己的翅膀,只盼能留在他的身边,却又心碎地知道,那个人所要的,从来都不是陪伴……

容诀一直看着聂迟的眼,那其中的绝望哀伤让他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完全泛白,直到那双眼消失在转角,“啪!”他捏碎了那只杯子。

空气中渐渐弥散出一丝血腥味,容诀低头看着受伤的掌心,殷红的血流了出来,逐渐变成黑色……

“容先生,请!”耳边传来公式化的声音,稍作迟疑,容诀起身走向门口,入眼的所有物体竟然都是黑白间灰的,唇边泛起冷笑,真好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灰暗的,他终于看到它的本色了!

聂迟躺在床上,听着门外男人吩咐手下离开的声音,他已不是无知少年,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再清楚不过。

呵……聂迟无声地笑了,不管发生什么都无所谓了,容诀不要他了,把那最后的近乎卑微的愿望彻底粉碎了……

感觉身体被抱了起来,狂暴的吻压上嘴唇,灵巧的舌撬开他的唇侵入翻搅,手迫不及待地伸入长裤内,猛烈地揉搓……

聂迟睁着眼,僵硬冰冷地有如一具尸体。

男人终于察觉了他的异常,将脸埋在他的颈间,手指用力地仿佛要掐进他的肉里,耳边男人粗重的喘息渐渐平复,脸被轻轻地抬起,听到那满是压抑的低沉嗓音:“我可以等。”

已经三天了,那个叫杰伊斯的男人每晚都会抱着他,却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似乎真的在等。聂迟站在阳台上,闭着眼感受轻柔流泻的月光,他也在等,等四天后双方交易的那个日子,他会等到那一天,他会让容决得到他想要的,这是他能为容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