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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天下(17)

冷武天看着那瓶药,微一颔首,表示同意,深不可测的眼眸在冷逍看不到处闪动着阴狠。

“成夏留,成剑南是我杀,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冷逍一直冰冷脸庞带着深深的焦急,吼道,一想到宇弟要受此折磨,他便再也冷静不下来,因为那比让他自己受罪还难受。

“‘蚀心蛊’是为害死我儿之凶手准备的,王爷,你看现在这……”成夏留为难地摊了摊手道,意思很明显,无论如何,他们两人,都有一人得食下‘蚀心蛊’。

“呵,成帮主刚刚不是说了黄宇是罪魁祸首吗?还需本王再说什么呢?”冷武天没半分犹豫,笑道,又对冷逍叹了口气道:“逍儿,你该明白,此事无论如何都给成教主一个交待。”说着便与成夏留转身要离开天牢。

“逍儿明白。”冷逍低声道,突然抬起无比坚毅的眼眸,大喊一声,用尽全身仅余之力,挣脱绑着他的绳索,在皇甫羽的惊异中,扑身过去,一把抢过成夏留手中的‘蚀心蛊’,仰头,将‘蚀心蛊’全部吞食而下。

“逍儿,你……”反应过来的冷武天夺过瓶子,发现已是空瓶,惊恐叫道。

“义父,孩儿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愿宇弟受到伤害,用我的命,能护宇弟平安,我冷逍无悔。”说完这句话,冷逍再也撑不住地陷入昏迷之中。

“成兄,解药。”冷武天冷冷地伸出手,道。

“王爷,这是冷都尉的选择。”成夏留一副爱莫能助地笑道,转身便离去,心中是报复的快感,冷逍,你以为如此我便会放过黄宇吗?你们两人都得下去给我儿赔葬,哈哈哈……

看着成夏留离开的背景,冷武天阴狠一笑,扶起冷逍,也离开了天牢。

空无一人的天牢中,一道白色的身影飘落,皇甫羽轻轻抚上满上血迹的木架,这是冷逍的血,是冷逍为她流的血,仰头,深邃的眼眸是一片汪洋,紧握的手指已深深地扎进皮肉里而无所知,任鲜血从手中流出……

第十五章 逼狗跳墙

辗转反侧,每每闭上眼睛,脑中出现的都是冷逍为她受刑,为她自愿食下‘蚀心蛊’时的情景,耳边回荡着他句句以命相护的真心,久未能入眠,干脆翻身而起,披衣走至窗前,片刻犹豫,推开花窗,夜风迎面扑来,颈畔的丝缕长发轻扬,划破寂静的是清凉而香甜的味道。

抬眸,清幽明净的眼底婉转着月色的幽怨,氤氲雾气里闪烁无数星辰,耀如银河却比那更加璀璨,璀璨的沉寂,夜风漫漫,却吹不散她心里的烦燥,反而将她的心底深处埋藏已久的情感圈出美丽的光晕,染就一片沉寂的天空。

不自觉伸手抚上清凉的嘴唇,那里似乎还留着他特有的气息,那一晚虽只是轻轻一触,但他薄而温暖的唇瓣却依旧如此清晰,心猛然跳起来。

冷逍,你现在如何了?为什么这么傻呢?我与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然而回答她的,只是春寒的夜风。

不知站了多久,突然感觉身体一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件披风。

“主子,你的手好冷啊!在这站了一夜?”慕容星为皇甫羽披上披风时,接触到她凉如水的肌肤,一惊,握住她垂在一侧的手,道。

原来天已经亮了,几缕阳光早已射了进来,她竟保持着一个动作站了一夜。

“主子,主子……”连叫几声不应,慕容星不断地提高音响,惊吓了门外的鸟雀,实在有损她温柔的形象。

而皇甫羽却只是轻应了一声,转身便自顾在软塌上躺下,拉紧身上的披风,现在虽是阳春三月,然而吹了一夜春风,还是挺冷的。

“不正常,不正常,绝对的不正常!”慕容星呆愣愣地看着‘不正常’的皇甫羽,喃喃低语着。

“星,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将慕容星从呆愣的状态中拉回来。

走到软塌边,上下看了皇甫羽一眼,还是那副慵散无拘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失魂的主子只是个错觉。

“啊!哦,刚收到月传来的消息,东日小皇帝于前日身中奇毒,群医束手无策,让星立即赶赴东日。”回过神来,慕容星想起要禀报的事,立即道。

“哦,自从东日皇帝驾崩后,一直以来都由东日硕亲王摄政,如今小皇帝已到亲政之时,却偏偏在这种时候出了这等事,其中内情可耐人寻味啊!呵,星,你准备一下,即刻动身。”闻言,皇甫羽眉毛轻挑,别有深意笑道。

“是,星这就去准备。”慕容星心领神会地点并头一笑道,便告退转身,东日,呵,是时候出手了,虽还只是在暗中的,但,待到主子振臂一挥时,世人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天纵奇才。

“等等……”在慕容星正在抬脚跨出去时,皇甫羽突然叫住她。

“主子还有何吩咐?”慕容星又转过身来问道。

“‘蚀心蛊’是种怎样的毒?”

“‘蚀心蛊’?它是由蚀心草淬练而成,一旦食入体内便会化为蛊虫,啃食寄主的五脏六腑,而且一次比一次痛苦,即使意志再坚之人也忍受不了这个折磨,号称毒中之毒。”虽然奇怪于主子怎么突然提起‘蚀心蛊’,还是如实说道。

“星可有‘蚀心蛊’的解药?”皇甫羽眸光一闪,声音略微低沉问道。

“没有,‘蚀心蛊’是天衣教的镇教之宝,只能天衣教的化合水方能解。”

化合水?成夏留是绝不会自动拿出来的,看来……哼,成夏留,不要怪我皇甫羽太狠,要怪就只能怪,你不该伤了他。

“没事了,你下去吧!”皇甫羽挥了挥手,轻道,慕容星带着疑惑领命退下。

“血刹。”皇甫羽轻轻敲击着桌而,对着独处的房间低唤一声。

“庄主。”如鬼魅一般,一个身着血红衣袍,脸带面具的男子随着这句呼唤,无声地半跪在皇甫羽身前,恭声道。

“今晚入夜,我要听到陈正,苏赫,段峰、乔江的死讯。”皇甫羽勾起一个嗜血的笑容,狠绝的声音如修罗刀入血刃,停了一下,道:“记住,他们是被天衣教的人杀死的。”

“血刹明白。”话音刚落,房间里又只剩下皇甫羽一人。

唐云昊应该已经行动了,呵,成夏留,你不是自认最沉得住气吗?今日我就要逼你这只狗跳墙,你不是要以血相偿吗?好,那就以你天衣教的血来偿冷逍所流的血。

烛火通明的天衣教大厅中,成夏留一脸阴沉地高坐与正位上,阴霾的双眸直看着躺满一地的尸体,每一具都死状极惨,不是七孔流血而死,就是肠穿肚烂而亡,更有的已是面目全非了。

“谁干的?”低沉压抑的声音响起,激得厅内其他人浑身一抖。

“回……回教主,是个长得十分妖艳的男子,今早,他突然出现在木分堂,不分轻红皂白,就说我教中有人得罪他,他来讨债来了,然后……然后,不知他怎么弄得,木堂所有教众都突然倒地不起,七孔留血而亡。”木堂中唯一的幸存者颤抖着跪下道,还对看到的那一幕心有余悸,太狠了,一举手间,就杀了数百人。

“教主,水分堂、火分堂也是如此,堂中教众都是被一个妖艳的男子下毒至死,他的毒术太厉害,太过匪夷所思了。”另一个分堂的人也颤抖回道,一只手已经断了,也亏得他果断地断手自保,否则他此刻也成了地上死尸之一了。

“毒术很厉害的妖艳男子?”成夏留腾然而起,浑身仿佛可看到熊熊的怒火在燃烧,一声怒吼:“冷武天,杀子之恨未消,如今你又毁我天衣教三大分堂,实在欺人太甚了。”

“教主,此事与王爷有关?”立于一侧的天长老闻言,眉头一皱,问道,他实在不明白,教主为何如此肯定,此事是魏武王所为。

“呵,天底下除了毒门之外,还有谁能有如此本事,能一举手间就灭我天衣分堂。”成夏留冷冷一笑,幽光一闪,射出狠厉之光,继续道:“而三隐门数百年来都未曾出世,除了这一次,受冷武天之邀来京,如无冷武天的指使,毒门之人又怎会一出世就无故毁我天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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