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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天下(41)

皇甫羽一听,额头上立即冒出无数条黑线,什么叫‘你怎么变成女人?’,她本来就是女人好不好?

“咳,大哥,我本来就是女人啊!”皇甫羽轻咳了一声,掩饰深深的笑意,不紧不慢道,一点也没被拆穿时的尴尬。

“女人?你怎么能是女人呢?”冷逍被一事实震得语无伦次,脑中、耳边回荡地都是那句‘我本来就是女人啊!’,是惊喜,是震惊,是难以相信,是愤怒,种种情绪盈满胸腔,宇弟是女人?那么,当初他的挣扎,她的拒绝,不是显得十分可笑吗?只因意识到心之所爱乃是同为‘男子’,而今,她却如此平静地说她本来就是女人,这,太让人接受得了,即使是他,也一时给蒙了。

这句质问话让本就满头黑线的皇甫羽的头上顿时乌云密布,感情她是个女人还有错了!虽然她的父皇、母后总会说当初把她生错了,她就应该生成男孩,可也不会说出那么一句让人气愤的话,什么叫‘你怎么能是女人呢?’,是看不起她。

“怎么?我怎么就不能是女人,是看不起女人,还是觉得我是女人,不配跟你冷大都尉称兄道弟?”皇甫羽眼睛一眯,危险的盯着明显还在浑鄂之中的冷逍,一字一顿道,这句真的把她人惹毛了,本来还有点欠疚之心因这一句话彻底消失无踪了。

意识到惹火了皇甫羽,冷逍完全是下意识,习惯性地急忙柔声解释安抚道:“宇……宇弟,你别生气,我没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到一半,猛然停住,且慢,被欺骗的人是他,因她性别而痛苦的人是他,现在怎么反过来,变成他的错了,她生什么气啊!而他又有何错?

话峰一转,急切的神情化为冰寒,紧崩着脸,低沉吵哑道:“宇弟,我不介意你骗我,但你明知我的情,为何依旧不肯告诉我真相,为何还要以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来拒绝我,为何看着我痛苦却无动于衷,为何如此待我,难道,你就真的那么不喜欢我,真的对我一点点感情都没有吗?”边说边上前逼进,真正让他生气的不是她的欺骗,而是她对他的‘不在意’。

看着黯然神伤,浑身散发着迫人怒火而又哀伤的冷逍,皇甫羽捉弄的心思早就没了,有的是心慌,心痛,步步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脚,一直在潜意识中忽视的愧疚、心悸,这一刻,如排山倒海般涌出来,让她下意识地,又想逃避,她不允许自己对不起‘轩辕哥哥’,不允许自己的心有丝毫的背叛。

深吸了一口气,挣脱开冷逍,转过身,背对着他,立于窗口,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淡淡开口道:“大哥,我了骗你,没告诉你真相,害你痛苦是我不对,我道歉,我承认,我喜欢你,但,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敬你,尊你为大哥,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我很感激你惜我,疼我,护我,爱我,可,我无法给你回应,如果,你无法再视我为‘兄弟’,那么,我们的‘兄弟情’就到此为止吧!”为何,说出些话的同时,心会那么在痛,有道声音一直在叫嚣着‘不,这不是真心话,他在你心里,不只是兄长的存在那么简单’,然而,她选择了忽略这道最真实的声音。

听到‘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时,冷逍愤怒冰冷的心瞬间融化了,有种飞上云端的感觉,然而后面的话却让他倾刻从天堂掉到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背对着他的皇甫羽并没有看到身后人那毫无血色的俊脸,摇晃颤抖的身躯,大受打击的痛苦模样,否则,或许,她会早就认清自己的心。

“不,我不要跟你到此为止,黄宇,你不觉得,你这样,太无情,太伤人吗?”冷逍终于忍不住指控道,这样的她,太陌生了,陌生到让他害怕。

“呵,无情?冷逍,从十年前,有情有义有爱的我就已经死,知道是谁‘杀死的吗?”一句‘无情’的指控让皇甫羽浑身一颤,转过身来,冷漠的脸庞勾起一个邪魅的冷笑,一步一步地反过来逼进冷逍,这一日来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十年前的伤痕早在莫辕出现的那一刻便被清晰的揭开,却依然靠着过人的自制力强压着,而身为罪魁祸首冷武天的义子,冷逍这一句‘无情’的指责,却轻易地挑起她所有的强压的情绪。

如果说前一刻那一个冷漠的皇甫羽是陌生地让他害怕的话,那么此刻邪魅得如修罗的皇甫羽便让他心惧,心寒,潜意识里,他并不想她说下去,直觉,只要她说下去,他们之间就真的完了。

但皇甫羽还是不理他内心强烈的祈求,不管不顾地自答道:“那人,便是你最敬爱的义爱,咱们龙昭皇朝的所谓‘贤王’冷、武、天。”声音不大,却字字仿佛来自灵魂深处,是那样深入骨髓的仇恨。

第四十章 割袍断义

“义父?”虽直觉所说之人与自己有关,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义父,那个他一生最为敬爱的‘父亲’。

就猜到他会是这个表情,皇甫羽却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她承认,此时在她眼里,冷逍不是那个承诺要护她一生的大哥,而是她仇人的义子。

看着眼前冰冷残酷的人儿,冷逍顿生无力之感,他发觉,他对于口口声声说深爱之的她,根本从来就没了解过,他不知道她的过去,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道她的家人,甚至于到了今时今日才知道她的性别,或许,连她的名字都是假的吧?黄宇,只是她身为‘棋圣’时的化名而已吧?可笑,真正的可笑。

“这就是你会出现在这的原因?你想对付我义父?”冷逍眼眸直射着皇甫羽,平静而不带丝毫感情问道,可谁又知,他此时烦乱的心呢?

这是从见面开始,冷逍第一次以这样的态度跟她说话,皇甫羽内心瞬间涌上一丝丝苦涩,也恢复了不少理智,方觉刚才她竟把对冷武天的恨意发泄到他的身上,有点懊悔,但事以至此,或许是该时候真正的挥剑斩断这不该有的情丝,她与冷逍注定只能是敌人,兄弟?呵,来世吧!更遑论其他,再纠缠下去,于已,于大局,于江山,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思及此,皇甫羽冷笑一声,道:“呵,没错,冷武天想造反,想当皇帝,痴人说梦,总在一天,我会让他有的美梦破灭,我会让他为他所做的事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我会让他死在我的手上,有我在,他枉想碰皇甫家的江山一分一毫。”傲然的霸气展露无遗。

“我虽不知你与义父之间有何恩怨?但义父他忠君爱国,起兵只为自保,只为清君侧,他忍受着骂名,也只是为了皇上,为了天下百姓而已,他……”

话未说完,便被皇甫羽气极败坏地打断了:“够了,冷武天骗得了天下人,骗不了我,冷逍,你是真不知他的野心,还是知道却还要助纣为虐,为皇上?为天下?为百姓?哼,这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冷逍为冷武天辩白的话如一根刺,深深地扎进她敏感的心,谁都可以无知地在她面前说冷武天的好话,唯独冷逍,她一句也听不得,或许潜意识里,她知道,他每说一句,他们的距离就会离得越远,冷武天,永远是他们之间跨不过去的鸿沟,这根刺早已扎进了心里,怕是再也拔不掉了。

“你对义父的误会太深了,你是个聪明的人,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心,被真正的窃国大盗所利用,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宇弟,往事咱们就不再提了,不管你是宇弟还是宇妹,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发誓相护一生的最爱的人,不管发生何事,我的誓言永不变。”冷逍看着怒极的皇甫羽,反而冷静下来,深情款款道,上前一步,扶住她的双肩,继续道:“宇弟,听我一句劝,用你的心去看清事实,我知道太子很信任你,只要你跟太子分辨忠奸,亲贤臣,远小人,除侫臣,迎忠臣,便可将一场灾难消弥于无形,还我龙昭昔日之太平,莫为一已之私仇,而至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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